不知道爲何,他拒絕了,我反而感覺更安心了。
第二天一早,薄景然依然來的很早。
不過我發現,他沒有換衣服。
以前他每次來,都會換一件T恤,可是這次他穿的還是昨天的那一件。
而且,他眼睛也有隱約的黑眼圈。
我意識到什麼,問道,“你昨天是不是沒回學校?”
“回了啊,我趕上末班車了。”薄景然馬上否認。
我打量着他的衣服說,“你衣服都沒換,還想騙我。”
被我揭穿,薄景然這纔不好意思,耳朵微微發紅,“那個……我沒趕上末班車,所以就找了個小旅館住了一晚上。”
我看出來,他沒睡好。
說到底都是我的錯,回來太晚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說道,“你上來。”
“嗯?”
“上來。”
我聲音有些強硬。
薄景然趕緊跟着我上來,我打開一間客臥的門,對他說,“以後如果你來不及回學校就住這間屋子吧,裏面有個衣櫃,你可以把你衣服放在這裏,洗衣機隨便用,衣服掛在陽臺就可以了,客人用的浴室和洗手間,在走廊盡頭。”
“這,這怎麼好意思……”
薄景然擡手,在頭上撓了撓。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晚上多陪爍爍玩一會,我也好輕鬆一會。”
這時,爍爍也醒了。
出了門,看見我和薄景然都站在一個客臥的門口,眨巴眨巴眼睛,“以後薄哥哥是要住這裏嗎?”
“嗯,如果你媽媽有事情回來晚了,我就……”
“太好了!”不等薄景然說完,爍爍馬上就衝過來,拉着薄景然的手,“那哥哥,我們是不是可以去玩那個賽車遊戲了!”
“不行,喫完早飯,你背完我佈置的單詞纔行。”
薄景然態度堅定的說道。
這陣子薄景然不止是陪爍爍玩,還教他了數學和英語。
明明只是兩週,爍爍已經會背好幾十個單詞了。
有時候喫早飯時,還會指着一些蔬菜水果說出英語。
平時我工作忙,都忽略了。
爍爍很聽薄景然的話,點了點頭,“那好吧,那我們快去喫飯吧。”
他說完,蹦蹦跳跳的就下樓了。
看着爍爍這麼開心,我真的打心裏感激於悄悄,給我送來了薄景然這麼好個男保姆-
本來,我和薄景然的意思都是在我回來晚的時候,他才住在我家裏。
可是爍爍這個小麻煩精,當天晚上薄景然要走,爍爍就抱着薄景然的大推不讓他走,一邊抱住他一邊對我說,“媽媽,你忘了爸爸說過,沒有必要浪費的時間,就不要浪費嗎?”
“嗯?”
“你這樣,就是在浪費薄哥哥和我的時間吖。”爍爍在那振振有詞的說,“如果薄哥哥在這,他肯定可以更好的休息,多出來的時間,可以學習,也可以教我學習啊,我還有好多東西不懂,要問他呢!”
其實我心裏明白,爍爍哪裏是有好多問題要問薄景然,是有好多遊戲和樂高等着跟薄景然一起玩吧!
我也不想拆穿他,畢竟薄景然目前看來還是很負責的,不會縱容爍爍一直玩。
我看着薄景然問,“要不,你今天先回去,明天把換洗的衣服帶過來,就住在這裏吧。”
“這……”
“可以可以!快答應啊,薄哥哥!不然我要炒你魷魚了!”
爍爍趕緊說。
薄景然也拗不過爍爍,只能答應。
第二天,薄景然來的時候提了一個皮箱,放進房間裏。
爍爍高興的不得了,不過因爲是週五,晚上薄景然本來要走的,爍爍死活不讓,我怎麼說都不好使。
最後,我們兩個大人拗不過他這個小東西,只好讓薄景然留下-
那天似乎是個轉折點,從那天之後,薄景然就一直住在我家裏,偶爾會回學校一趟,但是絕大多數時間都住這裏。
我對他也很放心,平時家裏會預留幾百塊錢,也會委託他出門去超市幫我買東西。
而且薄景然週末在這裏也有個好處,我週末可以去駕校練車,這樣就可以大大縮短我拿駕照的時間。
因爲週末可以去,很快我就通過科三的考試,之後就是預約科四了。
爲了慶祝我通過科三,以及薄景然對爍爍這麼久以來的照顧,我決定帶着他們兩個去喫飯。
週六上午,薄景然陪着爍爍背完單詞,我就過去問,“小薄,中午我帶着你和爍爍出去喫吧,你想喫什麼?”
“啊?不用麻煩吧。”
薄景然的拒絕是在我意料之內的。
我勸他,“總在家裏喫也沒意思啊,出去喫點吧,你想喫什麼都可以,正好慶祝我科三考過了。”
“我去我去!”爍爍在一旁激動的說,“我想喫披薩,披薩,披薩!”
我看了一眼爍爍,“你該問問薄哥哥想喫什麼。”
薄景然一聽,眯着眼睛笑着說,“嗯,我想喫披薩。”
“看,薄哥哥跟我喜歡的一樣!”
爍爍高興的說。
我們收拾好之後,就出門了。
去了爍爍最喜歡的一家披薩店。
到了之後,爍爍東點西點,又是披薩又是雞翅又是意麪。
點了一大堆。
最後我和爍爍都喫不動了,薄景然就默默的都喫掉了。
等他都喫完了,我有些意外,“你能喫這麼多?那平時你在家豈不是喫不飽?”
“沒有。”薄景然趕緊說,“我是捨不得浪費,你們不喫,我就都吃了。”
“是嗎?”
我看着薄景然,想着他平時喫的東西和我差不多,才意識到,是自己疏忽了。
他這麼一個大小夥子,才二十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怎麼可能跟我一個年過三十,還要保持身材的人喫的差不多。
一時之間我無比內疚,說道,“走,我們去超市把下週用的食材都買了吧。”
“好。”
薄景然點頭。
我們三個到了超市,薄景然推着車,我無論蔬菜,還是麪包,都拿的比之前更多。
薄景然有些意外,“怎麼拿這麼多。”
我笑了笑,“你來我家喫飯,我天天讓你餓肚子,那豈不是成周扒皮了?”
薄景然這才明白了我的意思,趕緊從我手裏拿過東西,說道,“謝謝小蝶姐,您纔不是周扒皮。”
說話時,男孩的耳朵微微有些泛紅。
就在這時,一旁的爍爍突然喊道,“爸爸!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