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紀擎軒和藍泉。
車很快就掠過那裏,我拼命轉頭,卻也沒來得及看清紀擎軒的表情。
爲什麼會這樣?
那時那刻,我的大腦一片空白,曾經和紀兆銘的種種再次浮現出來。
難道,紀擎軒也在騙我?
讓人最可悲的是,明明我眼睛看見了一切,心裏卻依然去信紀擎軒。
可能是我看錯了,那個男人只是像級了紀擎軒。
亦或者,他們,他們只是在說話……
真可笑,之前我已經想過和紀擎軒分開的事情,可現在看見這樣的一幕,我居然心裏無比難過。
唐若的車什麼時候開到餐廳門口的,我根本就沒有注意,直到她爲我拉開車門,我一擡頭,才發現已經到了。
“老闆,請下車。”一旁,於悄悄也不忘記獻殷勤。
我愣了一下神,才反應過來,勉強勾起脣角笑了笑,掩飾住心裏所有的情緒,下了車。
這時,唐若站在一旁,看着我,蹙眉,“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我搖了搖頭。
於悄悄本來心大,聽了唐若的話,馬上問,“這裏是不是太貴了,小蝶心疼了?”
“怎麼會,楚蝶背靠擎天這個大樹,買下這裏都不心疼啦。”唐若笑着說。
這句話,在此時此刻聽來,只顯得無比諷刺。
我勉強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這頓飯喫的時間並不長。
期間我一直沒有怎麼說話,於悄悄開始一直在調動氣氛,後來我不怎麼接話,她也就只埋頭吃了。
喫完後,唐若把我送回了家裏。
我直接上樓,打開筆記本,開始看社交網站。
這時,所有的評論已經轉了風向,還上了熱搜,短短几個小時已經爬上前十了,熱搜標題居然是#請向楚蝶道歉#。
我點開熱搜,在下面還發現了我大學同學發的帖子。
內容是:【前幾天秦佳淇,也就是楚蝶全網黑,我爲她說話被噴的體無完膚,但是現在,我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說了!】
然後,下面一條條說的全部都是我大學的時候的事情。
包括秦佳夢大學時候那些不堪入目的事情也都順便提了一下。
其實我知道,這個同學不一定全是好心,畢竟她頭像旁邊有個閃亮亮的紅V。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好事,誇我能蹭熱度的話,那我也希望大家多多誇一下。
不止這個同學,還有許多營銷號,爲了蹭熱度,也都紛紛轉了風向,開始說我好。
裏面,還有許多都說到我和秦慈的關係。
看過之後,我一時覺得一言難盡。
誰能想到,即便秦慈已經去世多年,幫助我的,還是她。
我出了書房進了主臥室,站在秦慈的遺相前,看着她慈愛的笑臉,雙眼被淚水遮住,我站在那,說道,“奶奶,謝謝你。”
也許說到底,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只有秦慈了-
我進浴室洗了個澡,出來後,收到唐若還給我發消息,說工作室收到一筆匯款,一共5W,雖然是匿名的,但是留的言是:【工作室損壞賠償】。
真好,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發展。
我擦乾頭髮,坐在牀上看了一會手機上社交軟件的留言感覺有幾分困了,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醒來時,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我起牀下樓,樓下的燈沒有開,我站在樓梯口,一邊左右看一邊下樓,腳下沒站穩,整個人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疼……”
我躺在地下,揉着自己的背。
好疼啊。
連起來都困難。
我就這麼躺着,緩了好一會才直起腰坐了起來。
看着周圍昏暗的客廳,微弱的亮光從客廳的窗戶照進來,我仔細找了一遍,才確定,紀擎軒沒有回來。
也是,他回來了,我摔倒了他怎麼會不來?
想到中午那個吻。
我的心僞裝出來的堅強,終於有些繃不住了。
我站在原地,不停的告訴自己:你不是打算不依靠他了嗎?不是已經打算不再想他了嗎?
畢竟,我們在一起所有的事情只會越來越糟糕,不在一起才更好。
那樣的話,我愛的人也不會受到傷害。
這樣多好。
我不停的告訴自己。
嗯,既然決定分開,也要見面說清楚,對吧?
我心裏這麼自欺欺人的想着。
然後揉着腰,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着上面空空蕩蕩沒有任何未接來電或者信息的桌面,心中一片失落。
撥出紀擎軒的電話。
“嘟……嘟……”聲從話筒裏傳來。
我手裏拿着手機,靜靜的等着,大概過了30秒,電話終於接通了。
“喂!”
我先開口。
對面沉默了片刻,才聽見紀擎軒的聲音,“楚蝶,正好我有點事情跟你說。”
楚蝶?
紀擎軒好像好久好久沒有這麼生分的叫過我了。
當我聽見這個稱呼後,內心一片兵荒馬亂,站了好久,好幾次想張口說什麼,話到嘴邊好像又噎住了。
最後,我只說了兩個字,“你說。”
在說出這兩個字後,我的心彷彿懸在半空中,連跳動都變慢了。
我在等着他的回答。
可是,突然我又怕了,我改口,“那個,要不……”我們見面談啊。
後面幾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聽見紀擎軒說,“我最近有事,我們暫時不要見面了。”
男人的話,像是一池冰水,總是我心如火,落進去後,也都被全部澆滅。
“好,我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怎麼想的,就在那站得筆直,說出這五個字後,直接掛了電話。
我站在空空蕩蕩、寂靜如夜的客廳裏。
一時間,居然沒有任何過多的感覺,沒有痛,沒有傷心。
就好像是平日裏的一件小事,我連感覺都沒有。
有的只是眼睛忘記眨了,好乾,好澀。
有的只是,不知道自己下一秒要做什麼。
大腦一片空白,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連思考都忘記了。
這也許就是大腦的一種自我保護的機制?
我就這麼站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大腦終於一點點,一點點恢復了運轉。
我清晰的想起剛纔的事情,喃喃自語,“嗯,很好,以後我可以專心的做設計了,再也不會被捲入那些惹人苦惱的事情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