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腳印讓我的心不禁有些緊張。
這房子是被紀擎軒賣了嗎?還是……
我走上前去,按了一下門鈴。
裏面沒有人應答。
我不甘心,又敲了敲門,喊了一聲,“紀擎軒,你在裏面嗎?”
之後,把耳朵貼在門上。
不知道過了幾分鐘,終於,我聽見很淺很淺的腳步聲,那個聲音一下深一下淺,力度,似乎是在下樓。
真的有人在!
會不會是紀擎軒?
我的心高高懸起,當我專注的聽着這個聲音時,面前的門突然打開!
重心不穩,我狠狠地跌了進去!
直接就撞上了開門的人。
可是,開門的人似乎比我還要虛弱,我這麼一撞,他居然手脫了門把,整個人跟我一起向後跌去。
半秒之後,他摔倒在了地上,我摔倒在了他身上。
扭頭,我的身下不是別人,正是紀擎軒。
那個外面紀家翻了天地都沒有找見的紀擎軒,此時此刻居然被我輕而易舉的找見了。
只是,他已經完全不是曾經的樣子。
男人神色憔悴的厲害,滿身酒氣,臉上的鬍子比之前幾次我見他更長!
身上穿着一身家居服。
這身衣服我見過,是五年前,我們住在這的時候買的,是情侶的,還有一件女士的。
紀擎軒睜眼,看見我,什麼都沒說,張開雙臂,就死死的將我抱住。
我的頭埋在男人的胸口。
一時間,居然什麼都不想做,只想時間就這樣靜止。
就這樣被他抱着就好。
可是,門口的冷風陣陣吹入房裏,想到紀擎軒只穿着一身家居服,我還是掙扎着從男人的懷裏出來。
爬起來,先將門關上。
男人就這麼躺着,看着天花板,似乎一點要起來的打算都沒有。
說實話,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紀擎軒。
頹廢而陌生。
我走到男人的身邊,拉着他的胳膊,有些不滿的說,“你怎麼在這,紀爺爺都找你找瘋了。”
他這纔將目光稍稍瞥向我。
沉默片刻纔開口,“那你呢?”
“什麼?”
“知道我不見了,你怎麼想的?”
男人的話讓我愣住。
我沒想到他會問我。
遲疑了片刻,我才說,“我……我也很擔心你。”
聽了我的話,紀擎軒微微扯了扯嘴角,笑的非常牽強,道,“可是,現在的我,一點也配不上你的擔心。”
“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拉着紀擎軒的胳膊,非常用力,纔將男人拉起來。
他坐在地上,看着我,曾經冷沉堅定的目光,如果卻混沌一片,就好像是一個失魂落魄的流浪漢。
這樣的他,頓時讓我覺得無比的心疼。
紀擎軒擡眸看了看我,起身拉着我的手說,“坐過來。”
說着,就將我拉到了沙發上坐着。
“到底怎麼回事。”
我跟到沙發上,繼續問。
男人看着我,眼眸微微有些泛冷,苦笑了一下,低下頭,“沒什麼。”
“你騙人!”我緊張的看着他。
屋裏沒有開燈,我看不清他的臉,就乾脆湊過去,兩隻手拖着他的臉,將他已經低下去的頭擡起來。
強迫他看着我,他臉上的鬍子茬扎人的厲害。
紀擎軒終於擡眸,和我對視了一下,張開雙臂,直接將我攬入懷裏,下巴抵着我的肩膀,說,“如果擎天和你,我只能選一個,那我選你。”
“什麼?”我心頭一緊,“出什麼事情了,和我有關係?”
男人抱着我,那麼用力,就好像要把我揉進懷裏一樣。
過了好長時間,我才聽見耳畔傳來他的聲音,“擎天危機,你知道吧,我花巨資投資的研究,可能全部沒了,這幾年,我在這個項目上花了百億,眼看就要完成了,我又花了不少錢來造勢……”
紀擎軒抱着我,把關於他這個項目的事情,一點點,全部告訴了我。
大概用了十幾分鍾。
最後纔將到研究室起火,一切化爲烏有。
我聽完,無比心疼,那些都是錢,不是偷來的搶來的,是紀擎軒一點一點賺來的。
現在因爲一場火,以及有心人士的“盜竊”一切都沒有了。
“那,那你可以重新來過啊。”我說到這裏,頓了頓,繼續說,“如果沒錢,可以找藍家啊。”
這肯能就是爲什麼他們願意強強聯手的原因。
紀擎軒聽我這麼說,抱着我的手力道又大了幾分,“你知道嗎,商場如戰場,市場風雲變幻,誰都不能絕對保證自己笑到最後,爲了不讓自己有可能會求人的那麼一天,我這幾年一直很保守的在選擇投資項目。”
“這次,這次不是意外嗎?”
“不是意外,是我大意了。”紀擎軒搖頭,“或者說,那個人知道我的弱點,爲我精心安排了這一場局。”
“那個人?你知道是誰?”
難道果然如紀兆銘說的,紀擎軒知道是誰?
紀擎軒直起身子,看着我,一雙黑眸沒有絲毫的銳氣,半晌開口,“那個人就是紀兆銘——你的未婚夫。”
我本來想說什麼,可是想到中午聽見的那個電話。
果然是他,也只能是他。
我垂下眸子,問紀擎軒,“那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不會是因爲我吧。”
我真的很怕,是因爲我。
紀擎軒擡手,大掌輕輕拂過我的臉,“那都是我們家的事情,只是把你牽連了進來,以前我就知道他要找我的軟肋,我爲了不暴露自己的弱點,才答應了娶藍泉……”
我是他的弱點?
是他的軟肋?
我難以置信的看着紀擎軒,想問的太多,可最終還是隻問他,“這樣你保護了我,卻將藍泉陷入危險,不是嗎?”
難道他娶的人,不就會被默認成他的軟肋嗎?
紀擎軒看着我,笑着搖了搖頭,“藍泉,一直都是那邊的人,所以我纔將她留在我身邊的。”
“什麼?”
我愣住了。
想到當年的阿曼達。
紀擎軒果然很擅長做這樣的事情。
男人看着我這麼驚訝,突然身後拖住我的下巴,探身過來吻了一下我,又離開,一雙黑眸看着我,問我,“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這五年,我和藍泉一直是分開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