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顯感覺到一個東西刺破我的皮膚,刺入我的身體!
下一秒,後腰的疼痛開始擴大,越來越痛!
我死死的咬着嘴脣,轉頭,看見身後的樊玉站在那裏,手裏還握着剛纔刺入我身體的那把刀,是一個水果刀。
金屬的刀刃上已經滿是鮮血!
疼!
我從來沒有這麼疼過!
雖然很想站着,可是,後腰的疼超出我的想象,我剛轉身動一下腿,牽動了傷口,疼的直接就跪了下來。
“你這是幹什麼!”秦昭民明顯沒有想到樊玉會刺我!
樊玉眼中沒有一絲懼色,反而滿是猙獰,“你看不出來嗎,她肯定不會把房子給我們了!過一會紀家那個老三肯定會過來,到時候我們就完了!與其如此,不如我們把她殺了!最多判個死刑!她死了,我們也不虧!”
聽着樊玉的話,我頓時就後悔了。
我應該答應的。
現在才八點多,這個時間,紀兆銘至少十一點來。
等到十一點,我的血恐怕早就流乾了。
不行!
我不能死!我還有爍爍。
紀擎軒結婚了,我肯定不能指望他管爍爍,所以只有我這個媽媽!
我不能死。
我想到這個,遲疑了一下,抓着樊玉說,“我給你們!”
“什麼?”樊玉愣了一下。
我勉強的站起來,“那套房子的房本現在在紀兆銘的名下,房本也在他那裏,你們幫我聯繫他!”
樊玉一聽,就急了,“什麼?我們家的房子,憑什麼在他那裏!”
“不管怎麼說,現在房子就在他名下,你,你打120,救我,我立字據,一定給你們!”
我手捂着後腰上的傷口,能感覺到血一點點的流出來,手上粘稠的液體越來越多。
而身體也越來越冷。
這種感覺,就好像生命在一點點的流失。
我說着,微微起身,強忍着疼痛從桌上拿了一張紙,然後抽了個筆,左手扶着傷口,右手抓着筆,寫下,願意把這套房子交給樊玉和秦昭民的字據。
其實我清清楚楚。
這個字據根本不作數。
畢竟房子在紀兆銘的名下,我寫了算什麼?
但是此時此刻,我必須要讓他們相信我!
寫完,我把紙退給他,說,“電話給我,打120。”
樊玉遲疑了一下,還是拿出電話,想打的時候,秦昭民直接走過來,攔住她。
彎下腰,將地上的紙撿起來,大概掃了一眼,直接是撕成了碎片,仍在地上,冷笑,“你當我們傻子?既然房子不是你的,你還寫秦佳淇,這算什麼?秦佳淇現在就是個死人!你寫她的名字有什麼用?”
果然,樊玉傻,秦昭民不傻。
樊玉一聽也恍然大悟,拿刀尖對着我,“秦佳淇,你敢耍我們!”
“那,那你要怎麼辦?”我看着他,“做什麼都可以。”
我不能死。
爲了爍爍,也不能死!
秦昭民站在那,想了一會,突然嘴角勾起一邊,枯瘦的臉上露出恨意,一字一句的說,“當然是看着你死。”
我微微蹙眉。
秦昭民也不跟我解釋,而是對樊玉說,“把刀收起來,你去拿個東西,把這裏都擦一遍,保證不要留下我們的指紋之類的痕跡,然後走!”
他一說,我就明白他要做什麼了!
可是樊玉不懂,“這是幹什麼?”
“這裏是民宅,沒有監控,我們也沒來過這裏。”秦昭民頓了頓繼續說,“到時候她死了,我們就以紀兆銘霸佔我們女兒的財產爲由,打官司把房子要回來!”
“啊!”樊玉恍然大悟,連連點頭,“對,對!”
她把刀洗的乾乾淨淨,然後放好,開始擦東西。
這時,我的血已經流了許多。
身上幾乎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渾身泛冷,眼皮也沉的不得了。
如果不是努力撐着,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不不,救我,救我!”我絕望了。
秦昭民怕我搗亂,直接抓着我的腿,把我往小會議室裏拉!
我的傷在腰上,他這麼一拉扯,傷口開始劇烈疼痛!
“啊!”我痛苦的叫着。
可是,秦昭民恍若未聞。
一路將我拉到小會議室裏,關上門,站在門外看着我痛苦的表情,臉上居然泛起欣慰的笑容,“秦佳淇,你值得嗎?我最後會的就是有你這麼一個女兒。”
“你!嘶……”
我想罵他,可是身上太疼了,一激動就疼。
秦昭民看我這樣,臉上的笑更愉悅了,“秦佳淇,你作爲我的女兒,現在雖然死了,但也算有一點用處。”
“呸!你根本不算我的父親!”
我躺在那裏,一動也不敢動。
生怕不小心再牽扯到自己的傷口,讓自己更冷。
“是啊,我就小夢一個女兒,要不是你,我們本來就已經可以救出小夢了!”秦昭民說話時,雙眼變得狠毒起來,“我們已經把所有的錢都交給了他,可是因爲錢不夠,他最後還是把小夢帶到了那個船上!”
聽着秦昭民的話,我已經意識到,他說的是怎麼回事了。
“呵呵。”我看着秦昭民,“你以爲你能救出她?我告訴你,尹世傑本來就沒打算讓我們兩個活,只是我命大……”
“呸!明明就是你!我們聽了船上的黑匣子,是你用水果刀刺傷了小夢,然後把她推入火海,害她無法逃生!”
秦昭民看着我,兩隻手死死的抓着會議室門的把手。
滿眼都是恨!
那個所謂的黑匣子是假的。
我知道,但是我也知道秦昭民不會信的。
他怎麼可能信我的話?他什麼時候信過我。
我的眼皮越來越沉,秦昭民也沒說話,轉身離開,對着遠處的樊玉說,“過來把這個門把手也擦了。”
“好。”
樊玉老老實實的回答。
我躺在那,感受幾乎完全浸溼我身上的衣服。
完了。
我要死了嗎?
爍爍怎麼辦。
我死了爍爍會傷心的。
誰來救救我啊。
在我絕望的時候。
“叮咚。”門外,門鈴響了。
紀兆銘來了?
我心中升起希望。
在門鈴響起的那一刻,我聽見外面陷入寂靜,樊玉和秦昭民都沒有說話。
樓上傳來我手機鈴聲。
這個鈴聲不是我私人手機的,看來,來的不是紀兆銘。
完了。
如果是別人,不管是誰,聽見沒人一定會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