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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好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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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武暗自頷首,明白楊志和自己一樣,一眼看出宋江這次做的蹊蹺。朝廷的做法本來無可厚非,宋江弄一個文職,下面一百零七人武職,便於以後的,一舉將梁山的勢力徹底瓦解。但問題是宋江爲什麼會答應,宋江不是一直擔心朝廷招安後反目,怎會在關鍵時候掉鏈子,突然改變態度,還改變得如此徹底。

    按朱武的想法,宋江是爲了自保,甚至和陳宗善有暗地裏的交易;盧俊義等人想到的是楊志下去,按順序朱武第一個可以遞補,都把目光轉向朱武。朱武何等精明的人,當即笑道:“我一個文人,做武將實在勉爲其難,我打算和楊志哥哥一起,到京城享受榮華,做點小生意。”

    那麼下一個就是病尉遲孫立了,孫立是不可能推辭的,幾大家子人就靠着他拿主意,解珍解寶就算是做了官,要是沒有人指點督促,恐怕過不了一個月,就會被上司找個理由幹掉。孫立有些勉強地笑道:“我只能謝謝兩位哥哥了,孫某除了這一身武藝,實在是做不了什麼。”

    鎮三山黃信和醜郡馬宣贊眼裏閃過一絲遺憾,孫立要是再推辭下去,就輪到他們兩人,有時候,機會就差這麼一點點。百勝將韓滔想到的是,天罡中應該還有幾個人不會做官,只不過韓滔算算,最多不過兩三人,根本輪不到自己。果然,浪子燕青過來,聽說楊志要做生意,也不願做官,正好遞補上鎮三山黃信。

    黃信長得相貌端方,身材高大,原來在青州白虎山落草,附近清風山的錦毛虎燕順、桃花山的小霸王周通都不是他的對手,三座惡山的強人草寇就以黃信爲大,自稱鎮三山。上了梁山後,黃信本是霹靂火秦明的徒弟,天罡中更是高手如雲,黃信一直出不了頭,今天撿到這個機會,黃信笑得嘴都合不攏。

    醜郡馬宣贊等人暗歎,人的機遇果然是一件重要的事,每一種形式的競爭,運氣都會全部或者部分的取代努力。正如科舉,富裕或有人脈的家庭能給小孩請到更優秀的夫子上門教學,窮人家的小孩只能去私塾聽大課,所以高中的機率也更低。官場上各種潛規則暗箱操作,很多人連自己在做什麼都不知道,便敗下陣來;官場上越來越看重出身、天賦、資源這些因素,也越來越不公平。

    呼延灼咳嗽一聲說道:“只要做了官,以後機會多的是。盧員外,是不是應該和李大人談談”

    盧俊義領會道:“吳軍師和李應賢弟去吧。”

    李邦彥收了五百輛銀子後,對楊志等人退出官場是嘖嘖嘆息;感慨的同時,李邦彥按照吳用所說填好名單,蓋上自己的官印,交官差送濟州,然後欣然赴宴。宴會上,有博州太守張文成等人相陪,盧俊義等大小頭領,輪番把盞,殷情相勸,李邦彥最後有了七分醉,順口說道:“我自小學得一身蹴鞠,天下無對。”

    李邦彥最近心情也不舒暢,諫官彈劾他遊縱不檢點,宋徽宗再三庇護,最後還是罷去符寶郎,仍任校書郎。這次來山東既是避禍,也是散心,地方官員和梁山羣雄一路吹捧,讓李邦彥雄心大發,今日喝了酒,更是猖狂。盧俊義卻也醉了,怪李邦彥自誇,便指著燕青道:“我這個小兄弟,也會蹴鞠,萬里挑一。”

    李邦彥便起身來,要人拿鞠來;衆頭領勸止不住,張文成等人亦醉,更有好事者都哄起來,讓嘍囉找一隻好鞠來。是開封精工坊的成品,十二片香皮砌成的一隻鞠,熟硝黃革的料子,密砌縫成,不露線角,正重十二兩,碎湊十分圓。燕青無奈下場,兩人對踢,沒有射門,比的就是控制球的技術。

    李邦彥先粘球,技術確實不錯,幾個動作讓人眼前一亮,可惜喝多了,燕青耍了個花架式,腳一勾,便把球搶了過來。燕青隨即做了一套動作,讓球從頭、肩、背、胸、膝、腿、腳過了一遍,贏得陣陣喝彩,最後燕青做了一個漂亮的鴛鴦拐的動作,把球踢回給李邦彥。誰知道李邦彥酒勁上來,被燕青晃得眼花,腳一伸,慢了半拍,竟然沒接住。

    衆人驚愕中,楊志已然上前,一腳定住球,扶住李邦彥笑道:“李大人醉了,如何蹴鞠,下次再找機會。”

    盧俊義喝聲採道:“今天算是見到楊兄弟的真功夫了。”吳用等人頓時變色,不管楊志蹴鞠的技術如何,這一腳的動作迅疾和捕捉時機的水平,就是讓人意想不到的。不過想想,楊志在梁山上雖然不出彩,也沒輸過,與呼延灼、魯智深都比過武,不分勝負;張清在校場演藝,楊志被一塊飛石打中頭盔,卻是和關勝、董平一樣,是少數幾個沒受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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