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直和周謹下寨的第三天,終於迎來梁山的先鋒軍,馬步軍一千人,首領仍然是呼延灼和楊志。兩軍擺定陣勢,門旗招展,於直,拍馬掄刀,衝出陣前;呼延灼揮舞雙鞭迎上,兩人一來一往,盤鬥二十餘招,被呼延灼尋得破綻,搶到近前,一鞭抽碎了於直的天靈蓋。周謹挺槍出馬,被楊志接住,不到十合,周謹抵擋不住,掉頭就走,呼延灼驅動大軍掩殺,殺得屍橫遍野,趁機奪了夕陽亭的寨子,周謹逃入博州城。
聞達聽完周謹的哭訴,也是大喫一驚,周謹的武功聞達清楚,竟然不是楊志十合之敵,呼延灼、楊志二人果然不是綠林手段。聞達正要點起大軍迎戰,高廉起身道:“大人莫急,小將願意前往,提呼楊二人人頭回來。”
張文遠一個勁地給聞達使眼色,這可是高俅的堂弟,要是在博州戰死疆場,我們可就難以交待啊。聞達卻按捺不住性子,高廉的話就是對一衆將領的輕視,一定要給高廉點苦頭喫,否則傳入東京,聞達等人的臉面何存所以聞達同意了,點起五千人馬,派出兩名統制溫文寶和薛元輝壓陣,暗自吩咐兩人,看見不對,就把高廉搶回來。
高廉同時點起自己帶來的三百飛天軍,這都是通過高俅的關係,在山東兩淮禁軍中選拔的精兵,正因爲這樣,高廉連開封都沒回,兵馬都監的任命書都沒等到,就來了博州。高廉自知武功不及,兩軍剛相遇,高廉就下令全軍出擊,飛天軍三百精兵都是壯漢,披頭散髮,身穿皮甲,頭戴熟銅面具,手持鋼刀,揹着葫蘆,衝在隊伍的最前面。
呼延灼楊志出來一看,就知道不妙,因爲魏定國的火軍就揹着葫蘆,裏面裝的都是噴火的材料,至於面具,簡直就是狄青面具的翻版。當年狄青與西夏作戰時,也是披頭散髮加銅面具,在氣勢上以絕對的優勢壓倒了對方,所向披靡的樣子讓西夏軍不敢直面與狄青衝突。呼延灼一聲大喝,隨着身邊令旗的搖晃,馬步軍雁翅展開,五十名弓手站到最前面,清一色的神臂弓,弓身長三尺三,弦長二尺五,神宗時發明的神器,射程遠達二百四十多步。
最關鍵的是這五十名弓手使用的箭,是轟天雷凌振專門製作的火藥弓箭,每人身旁還有一個專門點火藥的。梁山上涉足道家的人多,入雲龍公孫勝不愛說話,但是混世魔王樊瑞是個豪爽的人,與呼延灼關係不錯,說過道門的奇巧皆是幻術。在樊瑞的幫助下,凌振和呼延灼研究出可以爆炸的驚雷箭,沒想到今日用上了,呼延灼唯一的擔心是五百支夠不夠。
高廉馬鞍鞽上掛着一面聚獸銅牌,上有龍章鳳篆,手裏拿着寶劍,口中唸唸有詞,喝聲道:“疾”
三百飛天軍打開葫蘆,頓時黑氣四起,越來越濃,並且不管風向,隨着大軍向前;同時煙霧中虎嘯獅吼,足有數百隻之多,一陣高過一陣,無數獅虎豹狼從煙柱中飄出,獠牙巨口,恐怖至極。呼延灼大笑起來,這手法與樊瑞無二,孔明燈加影子戲,幸虧讓馬軍去了兩側,要不然人沒嚇到,馬肯定要逃;呼延灼氣運丹田,大喝一聲:“放箭。”
五十弓箭手都經過訓練,早就彎弓待射,火藥手聞言一點燃引線,弓箭手手一鬆,五十支驚雷箭呼嘯而出;驚雷箭快在速度,射入黑霧中正好爆炸,遇人傷人,遇物傷物。飛天軍頓時亂作一團,三輪箭射,一聲連着一聲的爆炸,黑煙中飛天軍早亂成一團,虎獅吼聲早已凌亂,只聽到偶爾的三兩聲;上百隻畫着猛獸的孔明燈飄出煙霧,在陽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梁山軍馬大笑,原來如此。呼延灼哼了一聲道:“繼續射。”
其實這種驚雷箭的火藥量不大,除非正好被射中,否則都不會被炸死;五百支驚雷箭射完,飛天軍死掉的不過六七十人,但是躺在地上的傷兵卻有近兩百人,就是高廉也被炸傷,掉落馬下,被馬踩了兩腳。後面的溫文寶和薛元輝卻被嚇得不輕,高廉的戰法已經夠邪乎的了,梁山的弓箭更怕人。
兩人急忙揮軍上前,搶了高廉便惶惶而退,連傷兵都顧不上。呼延灼等官軍走遠,便收軍回營,不多時盧俊義的大軍趕到,一起紮下營寨,聽了兩戰經過,單廷珪、魏定國立即向盧俊義討得飛天軍戰利品的權力。到了夜裏一更天,黑煙方纔散盡,捱到天亮,單廷珪、魏定國帶着本部人馬前去收拾戰利品,回來是一臉喜色,至於滿地的傷兵,兩人就讓他們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