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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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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伯龍一直站在離監獄不遠的地方,穿着一身梁山嘍囉的服裝,仔細地觀察着監獄裏面的動靜。曾頭市的這座監獄很簡陋,原先就是關押一些反抗曾家百姓用的地方,由一個庫房改造而來,只不過是把裏面五間房都換上了鐵門鐵窗,對江湖高手來說,就是不設防的監獄。如果史文恭不是斷了腿,又上了鏈銬,韓伯龍相信,史文恭不需要人幫助,自己就能破壁而出。

    但是現在,就連韓伯龍也不敢靠近,因爲裏面有一個人,武松。這是江湖上的煞星,當年武松在杭州,孤身刺殺了號稱一隻虎的太守蔡鋆,被蜂擁前來的官兵圍攻,終因寡不敵衆被捕,一時流言慘遭重刑,死於獄中。但是二年前,江湖上出現了一個行俠仗義的武行者,一雙雪花鑌鐵刀,先後讓十幾個宵小斃命,一直到行者上了梁山,才知道武行者就是武松。

    趙大晃悠悠地走了過來,也是嘍囉的打扮。百家中人爲了隱蔽自己的來歷,就按照百家姓中命名下來,趙大、錢二、孫三、李四,等等等等;趙大應該是第一個進入百家的高手,舉手投足之間,很有點名家的氣度。但是韓伯龍不以爲然,百家既然是掌握情報的一張網,其中成員還是越普通越好。

    趙大是個四十多歲的胖漢,走近韓伯龍身邊說:“韓爺,武松沒動,還在監獄裏窩着,花榮也來了。”

    遠遠地望見黃信巡邏過來,韓伯龍只說了一個字:“撤。”

    隨着趙大發出手勢,附近的人羣裏立刻少了幾個人,趙大和韓伯龍也分頭走開。韓伯龍的棲身之地就是法華寺的大殿頂上,不僅寬敞,也不需要擔心被人查到;韓伯龍估計,趙大在梁山軍中應該有實打實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僞裝。韓伯龍趁人不注意,拐到寺後無人處,脫了嘍囉的服裝,竄上寺內廚房的房頂,然後貓着腰走到右側盡頭,看四下無人,跳落下地,走到大殿陰暗處,攀上殿頂。

    殿頂坐着一個道士,面闊脣方,清秀瘦長,一雙怪眼泛着藍光,赫然是神行太保戴宗。韓伯龍在戴宗身邊坐下說:“武松有了防範,沒有得手。”

    戴宗笑笑,要是事情這麼簡單,宋公明何必派自己跑一趟,梁山上這些獨豎一幟的人物就每一個是簡單的;要是都是一批莽漢,宋江說什麼就是什麼,宋江又何必想着招安,大碗喝酒大塊喫肉,豈不痛快。戴宗望着遠方說:“公明哥哥說了,這次委屈你了,等曾頭市的事情一結束,就把百家交給你。”

    韓伯龍原來是江洋大盜,被旱地忽律朱貴引薦,宋江是準備讓他做一個頭領,只不過一時沒有投名狀,朱貴權且教他在梁山附近村中賣酒,順便打探一些消息。後來被戴宗、李逵看上,讓韓伯龍去了一趟遼國薊州,等韓伯龍回來的時候,沒羽箭張清上了梁山,梁山一百單八將人員已滿,宋江邊讓朱貴和韓伯龍談,承諾招安後,給一個相當於七十二地煞的官職。

    “真的”韓伯龍心頭一喜,掌握百家可就成了宋江的親信,戴宗點頭道:“韓賢弟不必多慮,現在遼國的那條線只有你清楚,公明哥哥知道其中輕重。”

    戴宗很希望有韓伯龍這樣一個下屬,旱地忽律朱貴武功太差,黑旋風李逵太二,經常讓戴宗生出一種有力使不上的悲哀。韓伯龍則不一樣,做事很漂亮,並且沒有根基,對戴宗是言聽計從,姿態擺的很端正。

    戴宗和韓伯龍商議到天黑,便趁着夜色離開法華寺,直接來到吳用的住所,由於和平時形象差得太遠,門口站崗的嘍囉看了幾眼才認出戴宗。戴宗示意不要通稟,自己信步走進去,吳用見了大喜,請戴宗坐下說:“院長前來,可是宋江哥哥另有吩咐”

    戴宗原是獄吏,院長是對獄吏的尊稱,宋江這麼稱呼,吳用這麼稱呼,整個梁山都這麼稱呼;美髯公朱仝、鐵臂膊蔡福在官府都做過與戴宗相同的職位,梁山上下就沒有人稱他們是院長。戴宗回答道:“宋江哥哥只是擔心大軍處境,讓小弟前來打探消息。”

    吳用笑道:“有我在,不必擔心。院長來的正好,這次在曾頭市活捉了史文恭,還有大批糧草物資,正好一路帶回去。”

    戴宗拱手道:“全憑軍師安排。”

    智多星吳用似乎忘了,盧俊義纔是這支隊伍的統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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