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唯一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顫抖。
她深吸口氣,強壓下心頭的那股情緒,擡頭看着戰堯,“她現在人在哪裏?”
戰堯回答,“在京都。”
“京都?”墨唯一愣了下,然後立刻問,“京都哪裏?你能查到她的住址嗎?”
“你想要做什麼?”蕭夜白這時開口,“要去找她?”
“不要你管。”墨唯一脫口而出。
戰堯聰明的沒有說話。
病房裏,一度陷入了沉默。
直到蕭夜白淡淡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跟你沒關係!”墨唯一再一次打斷他,“我不但要去找她!而且是立刻!馬上!”
“找到以後呢?”
和她的激動相比,蕭夜白依然是一副淡定平靜的口吻。
就像是鍵盤上打出來的機械的字符,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她的耳邊輸送。
“她是公衆人物,在京都更是家喻戶曉的電影明星,她現在的生活光鮮亮麗,圓滿幸福,你這樣貿然的找過去覺,你覺得她見到你會是什麼反應?她會很高興的向所有人介紹你是她和前任生下來的女兒?還是認回你?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有一個做大明星的親生母親?”
墨唯一怔住。
這些事情……
她還真的沒怎麼仔細想過。
她只知道,既然查到了阮琦揚就是她的親生母親,她一定得去見她,問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捏捏手指,墨唯一艱難的開口,“這是我自己的私事,跟你沒關係。”
私事?
因爲這兩個字,男人眯緊了眼,眸底是晦暗不明的墨色,嗓音更是淡漠到幾乎冷酷,“我現在是在給你忠告。”
“忠告?”墨唯一失笑,眼神毫無溫度,“你想要忠告我什麼?說來聽聽。”
病房裏一共有三個人,戰堯卻覺得此刻他已經成了一個局外人。
蕭夜白說,“不要試圖去挑戰人性,我怕你承受不住後果。”
“你又知道了?”墨唯一語氣嘲諷,“你跟她聯繫過了?還是她跟你說什麼了?”
“並沒有。”
“所以呢,你爲什麼會得出這個結論?”墨唯一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也順便給你一個忠告吧。”
她一字一頓,“不要用你曾經的悲慘經歷,來衡量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
男人的瞳孔陡然收縮了一下。
戰堯甚至能看到他臉上的輪廓,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迅速冷卻緊繃。
“小公主。”終究沒忍住開了口,“你這話,說的就有點過分了……”
“戰堯。”墨唯一打斷他,“謝謝你幫我查出事情的真相,如果可以,麻煩你繼續幫我查一下她的地址吧,查完就發給我。”
說完,她身子往後躺在病牀上,然後還側過身去,“我累了,麻煩你們走的時候把門帶上。”
戰堯忙看向蕭夜白。
男人正看着躺在病牀上的女人,雖然沒有說話,也能看出此刻他的心情並不好。
房間裏一陣死寂。
皺了皺眉,戰堯只能打圓場,“也是哦,這都快五點鐘了,夜白,你不是說這事完了要請我喫飯的嗎,走吧。”
蕭夜白沒有搭理他。
“走了走了。”戰堯伸出手。
只是還沒有碰到胳膊,蕭夜白已經冷冷的看了過來。
戰堯下意識地就立刻鬆開了手。
轉念一想,臥槽你慫什麼?
至於嗎?
這個臭小子比你還要小上兩歲呢,要不是智商太高,跳級進了研究所和你同級,他只是一個弟弟……
弟弟蕭夜白突然起身,一言不發的就往外走去。
戰堯剛做好的心裏建設舜間崩塌。
臥槽特麼的……
算了。
你是弟弟,哥讓着你!
**
走廊上,戰堯追上了蕭夜白,然後一起進入了電梯。
電梯一層一層的往下,中間停留了好幾次。
終於來到一層,門一開,蕭夜白立刻走了出去。
戰堯只能跟上。
“怎麼樣,心情好點了沒?”
見他不說話,戰堯咳咳兩聲,“這麼長時間了,你跟小公主還沒有和好嗎?這次好像鬧得也太久了吧?夜白,你到底怎麼想的?難不成就這麼拖着?”
蕭夜白還是沒說話。
戰堯撇撇嘴脣,越想,越覺得自己有自虐傾向。
爲什麼在研究所的時候那麼主動熱情要跟蕭夜白做朋友呢?
蕭夜白這人,每次都是有事情要幫忙了纔會主動找他,沒事情的話,絕對不會主動跟他聯繫。
更別提逢年過節,壓根一個朋友間的問候也沒有。
這種非人類的冷漠人格,難怪除了我,一個真心朋友都沒有。
但是憑什麼啊?
每次都是我盡心盡力的爲你忙活,你特麼的,給我好處了嗎?
一咬牙,戰堯說道,“到底去哪兒喫飯啊?”
蕭夜白終於開腔,說的卻是……“你自己去。”
“靠!”戰堯本來就不爽,一聽這話,瞬間就炸了,“不帶你這樣的吧,我沒日沒休找了好幾個人,利用職務之便,熬夜通宵的搜索資料,排查篩選,不到兩天就幫你把人給找出來了,結果現在就這?就這?一句謝謝沒有,也不請我喫頓飯?過河拆橋?用完就丟?你特碼的耍我是不是,你把我當成什麼……”
“隨便喫,喫完了把賬單發我。”
蕭夜白一句話,就讓戰堯的所有抱怨瞬間煙消雲散。
他得寸進尺,“還有我那幫兄弟,也一起報銷嗎?”
蕭夜白:“嗯。”
於是戰堯:“……”
沒話說了。
行吧,有錢你就是大爺。
我忍了還不行嗎?
等終於進入停車場,戰堯甚至開始關心起朋友,“那你做什麼去?都這個點了,也該喫晚飯了吧……”
br/>“我去公司。”
“這不都下班了嗎?還去公司幹嘛?”
蕭夜白說,“有點事。”
“操!”戰堯又忍不住了,“你這一天到晚的,除了上班,和應酬,是不是就沒別的事可做了?”
蕭夜白走到車前,拉開駕駛座的車門。
男人的身材高挑修長,五官清雋俊美,整個人卻也透着極致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