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水灣別墅。
傍晚的時候,墨唯一下樓喫晚飯。
整個客廳都安安靜靜的,餐桌上擺放着琳琅滿目的營養餐,周嬸幫忙盛了一碗湯放下,像是在自言自語,“怎麼蕭少爺還不回來?”
墨唯一沒有說話,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湯慢慢的喝着,線條完美的側臉美麗卻又冷清。
“聽天氣預報說,今天晚上到凌晨還有雷陣雨呢。”
“蕭少爺都離開三個小時了,也不知道晚飯吃了沒有。”
“剛纔我打掃書房,看到蕭少爺的手機丟在書桌上,怪不得電話一直打不通,這要是萬一出了什麼事……”
“周嬸。”墨唯一終於說話。
周嬸忙看着她。
誰知墨唯一卻說道,“以後煮排骨湯的時候放點香菜,我喜歡喫。”
“……哦,好的。”
因爲墨唯一說過蕭夜白不愛喫香菜,所以她煮菜的時候,從來都是不放香菜的……
**
墨唯一喫完晚飯,客廳裏的燈已經都被打開了。
透過落地窗往外看,外面的天色昏黃髮暗,預示着一場大雨的到來。
墨唯一起身,直接朝着書房走去。
……
蕭夜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哪怕是週末,彷彿都有着永遠也忙不完的工作。
平日裏每天下班,喫完飯也是往書房鑽。
這裏是他在家裏待的最多的地方。
墨唯一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開了燈後,她把房門關上,貓眼在暗色的書架上掃過。
厚厚的兩面牆,除了一小列的書架是屬於她的,裏面放着各種她喜歡的偵探小說和漫畫,其他,全部都是與他工作有關的書籍。
墨唯一走到靠近書桌的那一欄。
她記得上一次在這裏看到過一個相冊。
那是書架裏唯一格格不入的東西,裏面還有蕭夜白小時候和父母的照片。
當時纔拿到手,還沒來得及看就被他拿走了。
後來好像也忘記這回事了。
墨唯一的視線,從最上面的一排慢慢掃過。
一共六排,全部看完也沒有再找到那個相冊。
記錯地方了?
墨唯一微微蹙眉。
結果等她掃遍了所有的書架,也沒有看到那個紫色封面的相冊。
她走到書桌後面,伸手就去拉開下面的抽屜。
裏面放着的,也是各式各樣的工作文件和資料。
直到最下面的抽屜,墨唯一想打開卻被發現上了鎖。
她一擡眼就看到了書桌上放着的手機和車鑰匙。
其實本來只是一時興起,想到了相冊,就想要看看而已。
但是現在……
可能人就是這樣,想找某個東西的時候,越找不到,反而會越想要找到。
尤其現在發現這個抽屜還被上了鎖,心裏的探知慾望也就越來越強烈……
墨唯一在遲疑了幾秒鐘後,伸手拿起那一串鑰匙。
以前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窺探蕭夜白的隱私。
也就意識不到,其實蕭夜白一直在防着她……
最早發現這一點是上次趁他睡着想要看他的手機,結果發現他設了各種指紋和密碼……根本就打不開。
他向來心思縝密,如果不是下午被她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激怒生氣,不會降低警覺性,就這麼大喇喇的把手機和鑰匙丟在書房。
墨唯一迅速拿着鑰匙開始比對。
最後還真的成功開了鎖。
拉開抽屜,她一眼就看到最上面那個紫色的相冊。
她記得很小的時候,有一次闖進蕭夜白的房間,看到他在看這個相冊。
畢竟是父母留下來的遺物,再冷漠冷清的孩子,心底也會有一塊柔軟的地方是留給父母的。
哪怕通過戰堯的那番話,她才知道父母留給他的童年記憶並不美好。
……
墨唯一在黑色的辦公椅上坐下,打開相冊。
厚厚的一疊,結果裏面的照片並不多,翻來覆去也就不到10張,照片下面還用筆寫着几几年,幾歲,在哪裏拍攝。
大部分都是蕭夜白單人的照片,從一歲到八歲,後面就沒有了。
五歲生日時的那一張,是一家三口唯一的合照。
蕭夜白被母親抱在懷裏,父親坐在一旁,三人臉上都沒有半點的笑容。
墨唯一見過蕭德鵬,和照片裏的男人很像,國字臉,五官和氣質都很普通。
以前她就覺得蕭知微和蕭夜白這對堂兄妹長得不太像,除了身上那股子又冷又硬的氣質,蕭知微的五官顯然更像父親蕭德鵬。
如今看來,蕭夜白不像蕭家人也就說得通了,因爲他完全承襲了母親的長相。
照片裏的蕭媽媽是一個出凡脫塵的大美人,留着長長的黑髮,面若盤玉,骨相極好,看着鏡頭的眼神安靜美好。
那是一雙和蕭夜白幾乎一模一樣的桃花眼,內勾外翹,楚楚生情,哪怕照片裏她的打扮很普通,也難掩那一股子欲語還休的風情……
墨唯一忍不住拿出手機,將這張合影拍了下來。
拍完照片,她就把相冊放回了抽屜。
然後,她的手指突然碰到了一個東西。
墨唯一低頭看着,表情微微怔住。
許久,纔將那個U盤從抽屜裏拿了出來。
……
是上次墨耀雄給她的U盤。
她還記得,當初墨耀雄把U盤交給她的時候,再三囑咐說裏面全都是墨氏的機密,讓她自己研究,不能給任何人看。
可是現在,這份機密被蕭夜白鎖在了抽屜。
墨唯一攥着U盤的手指不斷的用力,手指關節泛白,彷彿下一秒就能被輕易的折斷掉。
**
急促的電話鈴聲,在醫院的走廊上響起。
VIP特護病房外站着好幾個穿黑衣服的保鏢,容安伸手從褲兜裏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手機屏幕,立刻轉身,“我去接個電話。”
“安哥,是女朋友電話嗎?”一旁有人打趣。
容安沒有說話,面無表情一直往前走,最後打開安全出口的門,在樓道里接通手機,“公主。”
“容安,你去哪了?爲什麼今天都沒有過來找我?”
容安說道,“我被石伯叫來醫院了,老爺子這裏需要人守着。”
“這樣啊。”墨唯一問他,“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