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動腦筋怎麼個動法”
小妖聞聽徹底來了興趣,“快說,怎麼個動法”
“呃。。。怎麼個動法嘛”
我聞聽面色微變,有些尷尬地看着她,忽然,我伸手一捂肚皮,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道:“哎呦不好,我肚子好像有些不舒服,肯定是昨晚受涼了”說着,也不管她鄙視的小眼神,我手捂肚皮,一陣風般衝進了衛生間。
嘩啦啦
“呼。。。”
密封不太嚴實的衛生間內,隱隱傳來了一陣鋪天蓋地的嘩嘩聲,甚至,還有一種如釋重負的舒爽聲。
“唔,真臭”小妖捏住鼻翼,一邊用手扇着風,一邊鄙夷地小跑着溜進了自己的臥室。
奉天城西,一處十分僻靜的酒樓內。
東三省兵工廠武器總督辦楊宇霆再次密會了日本駐奉天總領事小河岸邊。
“你說什麼勸說張的行動失敗了”
聽完楊宇霆的回覆,小河隱隱有些不滿,“楊督辦,你可是張大帥身前紅人,又身兼三省檢閱使及武器總督辦,爲什麼還勸不動他”
“那個老頑固,在鐵路修築上簡直就是一根筋,油鹽不進,任誰也勸說不動,我也沒有辦法”
說到這裏,楊宇霆攤了攤手,又有些無奈地道:“按照計劃,勸說失敗之後,我讓張學成把那束延壽香帶了回去,如果實在不行,乾脆咱們。。。”說着,他眼睛一橫,擡手做了個砍殺的動作。
自從暗中知道日本方面有除掉張再扶他上位的想法後,原本對張還有些眷戀同情的他,早已經徹底走上了不歸路。
“唔,如果再勸說不動,看來。。。只能如此了”
小河沉吟了片刻,然後以一種傲然的口吻道:“帝國雄心,不容任何人阻擋,楊督辦放心,我已經向東京彙報,除掉張後,就推舉你爲東三省執政。”
“多謝小河閣下”楊宇霆聞聽大喜。
“但是,三天後,小花中將將到奉天來,按照計劃,他將和張再次磋商鐵路修築計劃,如果談判順利,一切好說,但是一旦失敗,你再。。。”說着,小河也翻手爲刀,做了個斬立決的動作。
“好,那就這麼辦”楊宇霆舉起酒杯,頗有些亢奮地道:“小河閣下,我敬你一杯。”
“幹”小河點點頭,端起碗,想起帝國雄偉大業,內心澎湃激昂之下,一揚脖子,一口乾掉了辛辣苦口的白酒。
奉天東北一百二十公里處。
五常縣背蔭河。
我們跟隨郭松齡的混成三旅三團,浩浩蕩蕩地開到了五常縣附近。
此行,說是爲了剿滅盤踞在此的c國人,但爲了掩人耳目,對外仍然聲稱只是部隊例行野外拉練而已。
背蔭河西南方向,距離五
常縣城二十公里處。
經過三天縝密排查和認真摸排,我們最後將攻擊目光鎖定了這裏。
“趙老弟,你是說蒼鷹和那幫c國人就躲藏在對面那棟破樓裏”
郭松齡舉起望遠鏡細細觀察了片刻,有些不解地看着我道:“對面破樓,高不過二十米,長寬不足十米,周邊無遮無攔,如何藏身”
“郭團長,你說那是破樓也不爲過,不過我們那邊有種叫法,叫它炮樓,爲什麼這樣叫,是因爲它是用鋼筋混凝土澆築而成,易守難攻,且四周都是槍眼炮口,很難炸燬它”
“鋼筋混凝土”
見他有些糊塗,我伸手指着炮樓方向道:“團長請看,正因爲這四周無遮無攔,所以只要有人進入百十米範圍內,就會被他們發現,而這百十米的距離,常常就是敵人進攻的死亡線。”
“死亡線”
郭松齡聞聽拿起望遠鏡,再次細細觀察之後,輕輕點頭道:“如果對方真如你說的那樣,在炮樓內設置了許多槍口炮口,那我們的人如果想接近炮樓,這百十米的距離還真會成爲我們士兵衝鋒的死亡線”
“不僅如此,團長你再看那邊”
我指着炮樓左右各四十五度方向道:“那裏,大樹下方,還有兩座暗藏地堡,全部用鋼筋混凝土打造而成,普通槍彈根本傷不了它。”
“什麼,那裏還有兩座地堡”
郭松齡聞聽調轉望遠鏡,然後順着我手指的方向一看,面色頓時變了,“他奶奶的,這幫混蛋果然夠陰險”
“不錯,地堡和炮樓呈三角分佈,互成犄角,戰可相互支援呼應,退可火力交叉掩護,如果對方配備較強火力,我們不要說拿下了,恐怕靠近都難”
“那怎麼辦”
郭松齡扭頭看了眼身後烏壓壓的人羣,濃眉緊皺,“已經箭在弦上,難道說。。。我們就這樣無功而返不成”
“修地堡,建炮樓,那是日本人在華夏慣用的戰術掩體,如果貿然進攻,恐怕會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我咬着草根,腦海裏回想着電影裏八路軍搞破襲戰經常使用的戰法手段,然後吐掉爛草根,看着他道:“郭團長,白天視線太好,敵人居高臨下,視界清晰,我們很難靠近,唯有晚上或者是敵人換防時,我們方有機會靠近”
“趙兄弟判斷極是,目前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郭松齡聞聽沉吟着道:“還有一個棘手問題,五常是日本人管轄的地盤,按照約定,我們不能擅自越境追敵,況且。。。那幫c國人還是他們的狗腿子,如果戰鬥打響後一時半會拿不下,等來了日本人,那咱們可就麻煩了”
我聞聽斜睨了他一眼,“怎麼,郭團長怕了”
“哼,怕
我怕他個奶奶腿子”
他瞪了我一眼,拍着大腿道:“這幫倭賊狗腿子,平白佔了咱們的地盤不說,平時我們要經過這裏,都得繞道幾十裏纔行,他奶奶的,我早想拔掉他們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這樣這樣”我斜睨了一眼從縣城方向過來的車隊,內心一動,忽然有了個絕妙的主意。
當天晚上,按照我們的計劃,郭松齡派出一個營的工兵,兵分三路,利用鐵鍬和洋鎬,在地上挖掘一米多深的壕溝,從左中右方向,悄悄往目標方向推進。
嚓嚓嚓,嚓嚓嚓
昏暗夜色中,近三百名東北軍官兵,反戴軍帽,挽起袖子,跪在地上,默默地揮舞着鐵鍬洋鎬,漸漸在冰冷地面上挖出了三條深深的溝壑。
譁
炮樓之上,兩盞大功率探照燈不時從光禿禿的地面上掃過,但稍作停留之後,便匆匆轉了過去。
溝壑內,東北軍士兵挖的挖,運的運,相互配合默契,當探照燈光即將掃到頭頂時,大家便迅速臥倒,停止作業,當探照燈掃過之後,大家又十分默契地爬起來,無聲無息地繼續開始了自己的挖掘工作。
或許是炮樓內的敵人平時過的太過安逸,或許是這幫日本關東軍訓練出來的黃協軍素質本身就不咋地,一夜之間,負責夜間警戒的哨兵竟然沒有發現一絲異樣。
嚓嚓嚓,嚓嚓嚓
天將亮時分,工兵營順利將地下暗溝推進到了敵炮樓和地堡五十米附近。
五十米,已是推進極限,再往前推進,挖土聲音就會引起敵人注意。
工兵營撤離之後,三十名投彈手各懷抱一箱手榴彈,身着土黃色衣服,悄悄地潛進了已經挖好的壕溝內。
啪啪啪
一箱箱手榴彈被薄薄地蓋上塵土,埋進了鬆土裏。
“隱蔽”
三十名投彈手藏好手榴彈,就地滾進早已經挖好的半米深的凹槽內,躺好之後,迅速用旁邊浮土蓋住身體,又將帽子往臉上一扣,細細地覆蓋上了一層枯草。
周圍,寒風細細吹拂,空氣冰冷,三十名投彈手彷彿已經與身下大地徹底融爲了一體。
五十米開外,鋼筋混凝土建成的堅固地堡內,鍋碗瓢響,砰砰嗙嗙中隱隱傳來了陣陣飯香。
喫過早飯,大概九點鐘左右,兩架馬車一前一後,從縣城方向踏踏駛來。
那是每隔一日即從縣城往炮樓送水送飯的黃協軍後勤車隊。
“站住,不許動”
就在馬車已經駛入東北軍的伏擊圈後,十幾名身着便衣的東北軍士兵迅速從伏擊點跳出來,一擁而上,一舉制服了負責運送物資的黃協軍小分隊。
“郭團長,如果我們的人順利混進炮樓,你這邊就要馬上切斷他們通往外
界的電話線,不能給他們留下任何生機”
“放心,我的人早就已經就位了”
望着已經趕到炮樓附近的送糧車隊,郭松齡扭頭看了眼蓄勢待發的通信兵,信心十足地道:“放心,只要那邊信號一響,我這邊就三管齊下,一舉端掉他們”
“據情報,五常縣城現駐有日軍一個騎兵中隊,如果他們接到求救信號,從集結到趕到這裏增援,二十公里的距離,他們最多隻需要半個小時”
“時間有限,所以我們每一步都不能出現差錯,否則,必然前功盡棄”
我拿起望遠鏡,向炮樓方向端望了片刻,又扭頭看了看身後早已經做好充分戰鬥準備的東北軍官兵,依然有些不放心地道:“炮樓易守難攻,如果成功拿下,那我們居高臨下,左右兩個地堡自然不成問題,但如果失敗,那我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