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剛纔是哪個混蛋罵我？看我不揍死他！”廖香凝黑着臉，高高揚起了粉拳。
“喂，你怎麼不敲門進來啦？真是沒禮貌！”眼見自己說曹操曹操到，霍守義差點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個母老虎，兇起來，他可還真不是對手！
“哼，我剛纔已經敲過門了，是你們說話的聲音太大，自己沒聽見好不好！”說着，她向我拱了拱手，然後轉怒爲喜，一臉笑意地走到小妖身旁，異常親熱地挨着小妖坐了下來。
“哎呦，小妖姐，你這身打扮可真漂亮，這衣服在哪買的呀？”
“切！”霍守義聞聽撇了撇嘴，一臉的不以爲然。
這個母老虎！
“哼！”
小妖聞聽瞪了霍守義一眼，然後胳膊一展，一把摟住了廖香凝的肩膀，“咯咯咯，哪裏漂亮，你趙大哥已經嘀咕了一天了，說我這件衣服土不土、洋不洋的，難看死啦！”
“哼，有些男人是沒眼光，這麼漂亮的衣服，誇還來不及呢？竟然還說難看，也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哦！”
說着，廖香凝瞪了霍守義一眼，想了想，又立即轉頭看着我道：“趙大哥，我說的可不是你哦，你明白的！”
“嘿嘿！”我揉了揉鼻子，打了個哈哈，算是裝了過去。
牙尖嘴利的女人，我可從不輕易招惹！
“走，頭，我請你出去喫烤全羊去，順便喝兩口！”說着，霍守義站起來，拍了拍肚子，自顧自地道：“這天寒地凍的，肚子好像也餓的畢竟快！”
“走，那出去走走！”見她們兩姐妹聊的正歡，我無意打擾，剛好出去有些事情和霍守義還要斟酌斟酌！
“哼，有好喫的怎麼能少了我們！”
見我們已經走到門口，廖香凝拉着小妖撲棱一聲站了起來，“趙大哥，好東西可要一起分享哦！”
“好，那一起，反正今天霍團長請客，不喫白不喫！”我揚起手，大笑着道。
“呃。。。爲什麼又是我？”霍守義聞聽一臉苦瓜。“我這個月的軍餉可早被你們喫到山窮水盡啦！”
“咯咯咯，爲什麼又是你？那是我們給你面子。”廖香凝聞聽掩嘴開心大笑，“走，小妖姐，我們今晚徹底喫垮他去，最好把他下下個月的軍餉也喫光！”
“好！”小妖爽快地點點頭，一臉笑意。
身後，霍守義一臉苦瓜，右手緊緊握住了衣兜內唯一剩下的那枚袁大頭。
“哎，我說袁大頭啊袁大頭，看來，今天晚我是徹底保不住你嘍！”說着，一聲嘆息，沒精打采地出了門。
東北，遼寧。
遼寧省府，奉天。
張氏帥府。
剛剛升任東北軍第三混成旅第二團團長的張少帥匆匆喫過早飯，帶着一名副官和兩名警衛，乘馬匆匆向市心馳去。
昨天晚，他剛剛和父親張作霖討論過東北三省目前險峻形勢，憂心忡忡之下，他亦顯得有些憤怒和無奈。
東北三省，地大物博，物產豐厚，不僅各路軍閥盯着，連日本人和蘇聯人都虎視眈眈，恨不得隨時咬一口，因此，如今的東三省，雖名義還是他張家的地盤，但其暗流涌動，暗藏的禍心兇險恐怕只有當事人才能深刻體會了。
風聲鶴嗅，四面楚歌。
高處不勝寒啊！
三個月前，日本人在朝鮮難民大量聚居地長春設置日本領事館，強調“在長春朝鮮人是日本臣民，受日本管轄，不受東北政府節制。”
這是自長春領事館設立以來，日本人在東北釀出的最噁心事件。
更有惡劣者，少部分別有用心的朝鮮難民趁火打劫，趁機制造反日事件，妄圖把長春變成他們抗擊日本的復國基地。
日本方面則抓住這個有利藉口，一方面殘酷鎮壓極少數妄圖反抗統治的朝鮮難民，一方面不斷對東北政府進行各種施壓，藉機滲透勢力，搞的張作霖頭痛欲裂卻又毫無辦法。
“該死的日本人！”
張學良心事重重地跨戰馬，一聲叱吒，戰馬一陣低沉嗚咽，嘶鳴着向市心馳去。
“哎呦。。。！”
在這時，一條身影忽然從斜刺裏衝來，剎那間到了戰馬身前。
“小心。。。！”
突見有人閃出，張學良眼疾手快，左手用力一扯繮繩，戰馬抗拒着、咆哮着人立而起，差點將他掀到馬下。
“籲。。。！”
戰馬咆哮人立的瞬間，張牙舞爪的馬蹄差點踏到了對方嬌嫩的臉龐。
“呀。。。！”
伴隨着一聲嬌喊，一道柔弱身影搖搖欲墜，然後一聲驚呼，驚恐地向後倒去。
嗖！
啪！
張學良飛身下馬，於千鈞一髮之際，一把攬住了對方搖搖欲墜的軀體。
“哎呀，千算萬算，還是來晚了一步，真是可惜！”
不遠處的巷道內，小妖目視着張學良下馬攬人，悔的直跺腳。“這個趙四，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你說這都是什麼世道嘛？”
“誰說她是趙四？”我靠着牆，探頭看了眼遠處，很有些不以爲然。
此時的張少帥，意氣風發，年輕有爲，倒真是個風流倜儻的官二代。
“看她身材嬌小玲瓏，面目清秀精緻，不是趙四還有誰？”
小妖撇撇嘴，明顯帶着一絲嫉妒和不甘，酸酸地道：“傳言民國四大美女，才藝雙絕，如今得見其一，姿色果然非常人！”
“嘿嘿，不要動不動以貌取人，那樣很容易看走眼滴！”
見她明顯更加不爽，我聳聳肩，無奈地寬慰道：“那女人穿着打扮很傳統，我看很可能是少帥的原配夫人于鳳至，也或許是他的二婚太太谷瑞玉，反正嘛。。。應該不是趙四小姐！”
“切，你怎麼知道，我看你是在胡亂瞎猜吧？”
“非也非也！”我雙手抱胸，侃侃而談道：“據我所知，四小姐出生於1912年，生於香港，長在北京，如果算起來，四小姐小小年紀現在應該還是個學齡孩童，斷不會發育如此良好！”
“嘿，果真如此！”
小妖聞聽頓時喜眉梢，“這麼說，她真不是四小姐！”說着，她探頭一看，卻發現張少帥等人已經走遠了。
“快，跟去看看，快呀！”她用力扯了一把我的衣襟，急不可待地衝了出去。
金鳳樓。
奉天最有名的本地茶館。
作爲補償，張少帥放下重重心思，暫且陪同差點被戰馬撞到的谷瑞玉小姐來到了這裏。
說是茶，其實還不如說是早餐鋪子，因爲這裏供應東北最有名的早餐小喫，豆漿油條、包子粉條，要啥有啥，可以說是一應俱全，什麼都有。
此時的谷瑞玉，17歲的花季，豆冠年華，芳華正茂，說得一口好英語，和正爲英語苦惱的張少帥相談甚歡，大有相見恨晚之意。
幾人落座後不久，豆漿油條相續端了來。
“谷小姐，剛纔戰馬唐突佳人，還望見諒啊！”張少帥拿起筷子，望着一桌子豐盛早餐，一副彬彬有禮的紳士模樣。
“少帥，你我可是見過的，既是熟人，何必如此客氣！”谷瑞玉不失禮貌地報以微笑。
“你我見過？”張少帥聞聽有些驚訝，“何時？何地？爲什麼我沒有一點印象？”
“少帥忘了嗎？我的二姐古瑞青嫁給了東北軍的齊恆師長，去年秋家宴，我在二姐夫家裏還見到過少帥呢？”
“哦，原來你是齊恆師長夫人的妹妹？失禮失禮！”
“豈止如此，我的三姐夫是少帥手下副官王明禮，不知道少帥可有印象？”
“你的三姐還嫁給了我的副官王明禮？還有這事？”
張少帥聞聽更加驚訝了，稍一遲疑，他立即拍着腦門道：“哎呦，我記起來了，元旦婚禮，我還是他們的主婚人呢？現在看來，你和你那三姐還真是十分相像呢！”
“少帥終於想起來啦！”
谷瑞玉笑吟吟地看着他，笑靨如花，“少帥日理萬機，公務繁忙，能想起小女子，真是我的無榮幸！”
“哈哈哈，這樣算來，原來我們這是三次謀面了，說起來，你我還真是有些緣分啊！”
張少帥夾起一個肉包子，打趣道：“谷小姐，你說這皮薄餡多的肉包子用英語怎麼說來着？”
“這肉包子用英語。。。！”
谷瑞玉同樣夾起一個肉包子，剛打算親啓朱脣，好好展示一下自己的英語才華，被一陣粗魯罵聲給打斷了。
“該死的店小二，爲什麼我們要的包子豆漿到現在還沒有端來？你是不是想餓死我們？”
靠近門口的位置，六七個身着異族服裝的男子，又是拍桌子又是瞪眼睛，滿口污言污語。
是朝鮮人。
張少帥有些不快地皺了皺眉頭，這幫朝鮮混蛋，最近真是越來越猖狂了。
“喂，你們小點聲，不準大聲嚷嚷！”
張少帥隨身警衛剛張口大聲喝止，迎來了一條板凳。
嗖！
板凳翻着筋斗斜飛過來，虎虎生風。
所幸，那名警衛反應靈敏，躲的快，要不然，準得挨個結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