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聰明，也該猜到了，封衍他……是我弟弟。親的。”
親弟弟？
“我父親的手段殘忍，你最好別惹他生氣，否則，我和你，都不會有好下場。”
“你既然害怕，爲什麼又要把我帶到這裏來？”
“想看看，你在他的心理分量有多少，不過，似乎他對你，比對陌生人還要冷淡呢——！”
蘇小婉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你們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他不愛你，你委屈了？”
“大少爺，請您不要大聲說話——！”一旁的保鏢警告道。
門一下打開。
“請進——！”
蘇小婉忍着害怕，走了進去。
到底她現在手無寸鐵，更何況孤身一人，而這裏，進進出出的人，全部都是高個子大漢，若是硬碰硬，無異於以卵擊石。
蘇小婉擡着步子進去，此刻屋子裏面暗暗的，那頭，似乎有個輪椅。
但是，視線太暗，她什麼都看不見。
這個莫老爺子，明明剛纔在樓下的時候，還好好的，而現在，怎麼彷彿有一種大病初癒的感覺？
因爲蘇小婉進門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藥味。
雖說她不是醫生，但是正常人，哪怕是生病，也不可能在整個房間裏都遍佈着藥材味道。
“老大，這件事情解釋一下！”
“她……是我帶回來的。”
“你的女人？”
莫南爵看了一眼蘇小婉，她的翡翠掛墜還掛在她的手腕上，“是。“
“老大，你是覺得我不會對你怎麼樣？還是把我當傻子愚弄？”
男人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樂，可是卻足夠的壓抑。
“父親，我……”
“在自己的家宴上大腦，你倒是挺風光。”莫老爺子的聲音很冷。
“你過來——！”
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這話是對着蘇小婉說的，蘇小婉這會兒被嚇的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這會兒擡着腳步走了過去。
這會兒，燈亮了一些，但是莫老爺子坐的地方，卻合上了一層玻璃門，那頭的玻璃門，是磨砂玻璃，她看不清裏面的老人的模樣。
“小丫頭，我放過你一次，這次，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他的語氣不重，卻莫名地讓人不寒而慄。
即便在這個極溫暖的屋子裏，極爲的冷。
蘇小婉擡眸，看着眼前的磨砂玻璃。
緊張的攥緊了手。
“我念你懷了我們封家的骨肉，饒了你一命，不過現在看來，是我多次一舉了。”男人冷笑。
蘇小婉的手立刻捂着自己的肚子，他怎麼會知道自己懷孕？
“父親——！”
莫南爵蹙眉，但是被老人直接呵斥，“你的帳，我等會跟你算，現在……滾出去！”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保鏢離開衝了進來，將莫南爵帶走了。
蘇小婉的腳步有些沉重，她有些害怕眼前這個老人家會對自己做什麼，但出於本能，她邁着步子大膽地走過去。
“莫老，我知道我礙着你的眼，我也從來不想出現在你的面前，畢竟，你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來，只想問你一句，我的丈夫爲什麼會在這裏！你對他做了什麼！”
莫恆站在莫歷庭身邊，能感覺到莫歷庭此刻的怒氣。
這個小丫頭，還真是……
找死也找的有點快，他以爲莫歷庭是跟自己一樣嗎？對他幾句口出狂言可以視而不見？
那可是莫老。
現在看來，註定是要死了，別說肚子裏有了莫家的骨肉，就算是現在生下來了，估計也根本活不下去，莫老爺子，哪裏在乎一個孫子。還是個不成形的。
“還從來沒有人敢在我面前質問我，你又憑什麼資格？”
蘇小婉聽着那頭的聲音。
“我是他的妻子，他是我的丈夫，我覺得我有資格知道他這段時間到底經歷了什麼？”蘇小婉的語氣有些冷漠，大概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她不能帶着一點點的謙卑，或者說不自信。
遇強則強，用氣勢壓倒他。
佔據先機。
“既然你選擇放棄了他，那麼你就該接受這樣的結果！當初，離婚協議上你簽了字，那麼你們現在毫無一點關係，你別忘了，是你把他害成這樣，他是因爲去找你，纔會出的車禍，他差一點死在路上的時候，你在哪？我把他從閻王爺那邊救回來的，那個時候，他僅剩下一口氣，現在跑過來質問我不覺得晚了點嗎？果然，是個沒教養的丫頭。”
整個屋子一片靜默，蘇小婉站在那裏，被老人的這一句話，說的一點都沒有反駁的餘地。
是她選擇放棄的他。
這件事情，她自責到現在。
“我知道，那都是我的錯，我會盡全力彌補的。”蘇小婉垂下頭，她已經反思過很多次，也想要補償他，這輩子，都補償給他。
“既然知道是你的錯，那麼你就不該出現再在他的面前。他現在過得很好，比在你身邊的時候要好的多，你剛纔也看到了。活蹦亂跳的。”
“我從沒有想過要害他。”她從沒有想過要傷害他。
從未。
只是，事情事與願違，她原本只是想着他過得好一點，並不想拖累他而已，可事情一下子發展到那種地步，她也自責，恨不得，她自己去替他承受着一切。
“可你已經害了，既然他現在撿回了一條命，也過的不錯，我身爲他的父親，就不允許你在跟他有來往。”
莫老爺子語氣冷淡。
可是聞聲的蘇小婉卻站在那裏，沒動。
他那裏過得好嗎？並沒有，那樣疏遠的目光，冷冰冰的，像是……比最早的時候自己第一次見他，還要冷冰冰，就像是……一個活死人一樣。
“他過的不錯嗎？可我看到的他，過得並不開心，生活在你的掌控之下，想做什麼都得詢問您的意見，這就是您覺得過得好？”
蘇小婉說着，見着那頭的人不說話，又繼續開口，“你說你是爲他好，可爲什麼他瘦了這麼多？若是真的關心他，哪怕就是在生氣，又怎麼捨得打他呢？你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關心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