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聽着連煙的話，蘇小婉一粒米差一點卡在了喉嚨裏。.shung
連煙伸手拍着她的後背。
“怎麼了？沒事吧？”
“阿姨，您在開玩笑吧，我和封衍……”
“既然打算分開了，難道你想這一輩子不嫁，孤獨終老？就算你在這裏孤獨終老，也只是跟自己過不去，像封家這樣的人家，他會爲了你，也一輩子不娶？”
蘇小婉抿了抿脣。
她其實沒想這麼多。
大概是沒想到以後的事情。
離開封衍，也只是當下的決定，雖說深思熟慮，可她真的一點都沒有想到之後。
“他……”
“他不會，哪怕他愛你，但封家也絕對不允許他爲了你，終生不娶。”
聞言，蘇小婉低下了頭喫飯。
如鯁在喉，一時間，竟說不出來任何反駁的話。
她覺得自己好自私。
明明是自己非要離開封衍的，可現在到頭來，被連煙這麼一說，她竟然想退一步了。
“你還小，很多的事情沒你想的這麼簡單，我侄子也是個好男人，多接觸接觸，你會喜歡他的，這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何必執着那麼一個。”
這個傻丫頭，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封衍。
要知道封家在外樹敵無數，背後的那些隱藏起來的祕密，哪裏是她一個女孩子能夠扛得住的。
那封衍恐怕自己自身都難保，更別說保護這丫頭。
好在，他們分開了，也省得她再從中作梗。
封家護不住她，所以，她只能自己親自來。
但自己樹大招風，也並不能替她瞻顧左右。
唯一的，就是找一個靠山，將她託付給他，但是又有私心，希望自己能夠無時無刻見着那個孩子。
所以，連城是最好的人選。
在她看來，感情可以慢慢培養，時機到了，也就會轉變成愛情。
主要是，她不希望自己的人生，從此落在她的身上。
既然她離開了這麼大的淤泥中，那麼就從此過的開心就好，反正她已經設想好了一切，這一切，也用不着她去承擔。
“封衍對我……跟別人不一樣。”
“男人最擅長的就是謊言，當着你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把你的心哄的服服帖帖，若是有利益衝突，就會一腳踹了你，你年少單純，可能並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但我曾近就見過用花言巧語騙了女孩子身心之後，爲了自己的利益一腳將女孩子踹了，而那個女孩子……身心都全在那個花言巧語的男人身上，最後……鬱鬱而終，帶着孩子死了。”
死了？
帶着孩子死了……
徒然間，蘇小婉的筷子頓住，目光盯着連煙，大概是她的話裏，有很多憤憤然的味道，但也有一種悲傷感席捲全身。
彷彿那些事情，就是她的經歷。
好像離她很近很近。
“男人的嘴裏就沒有一句是真話，他封衍對你好，可你瞭解他是什麼人嗎？若是有一天，他站在你的對立面，他能對你手下留情嗎？小婉，你現在沒有跟他站在對立面，所以，你覺得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可這世界上，有什麼東西是不可能的呢？”
站在對立面。
她跟封衍？
爲什麼要站在對立面呢？
“說不定會有這麼一天，到時候你也會傻傻的退讓，讓他一味的得逞？”
“可阿姨，這世界上也有好的人，封衍不是那樣的人……”
“可表面上看到的就是好的？俗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也不是瞎說的，若是我女兒，非要跟一個我不喜歡的男人在一起，那我會很寒心。”
“可……”
“你是覺得大人的眼光不好？還不如你這個孩子？”
“可我不小了，我已經24歲了，我能分辨出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誰對好，誰對我不好，阿姨，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我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弱，我和封衍雖然分開，今後也許不會再有任何瓜葛，可我不後悔今天的決定，也沒想着他必須對我要付出點什麼東西，從一開始我打算跟他在一起，我就沒有貪圖他身上的任何東西，只是他對我好，很好很好的那種，我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
女孩子的聲音擲地有聲。
在這個屋子裏起伏。
周圍的幾個女傭看着愣了神，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敢跟夫人頂嘴，要是在以前，早就被拖出去喂狼了。
夫人的手段陰狠，對誰都是一樣。
從來沒有人敢正面跟夫人說這些話，他們來這裏工作也都是提着腦袋，小心行事的。
“那若是你母親勸你離開呢？”
母親？
“我媽媽已經死了，她是個爲了愛情奮不顧身的女人，相信她會理解我。”
“你若是跟她一樣，那纔是真傻，不然適着跟我侄子談談，就一個星期，你就幫幫阿姨，他啊，二十多歲的人了，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她母親都害怕他喜歡男人呢……”
這個忙，似乎不好幫吧。
“你就跟他相處一陣子看看，幫我看看他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可是阿姨我……”
“飯菜都涼了，趕緊喫吧！”
連煙喫過飯後去了一趟書房，給連城打了電話。
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去了言的臥室。
“怎麼樣？”
“還在發燒……”
連煙站在門口，看着那頭的人，二十多年了，這一切的結果，似乎也並沒有什麼變化，她是愧對這個孩子的。
可她沒辦法，被挑選上的他，只能說是他的命。
掙脫不開。
往後的日子，她會彌補。
但唯一的，也只能是彌補，因爲其他的，她什麼都做不了。
“這幾天好好照顧他，照顧他的女傭就留在他這邊，不要外出了！這外面來了客人，傳染給別人就不好了！”
“是……”
……
蘇小婉才知道，這裏是歐城。
這座城市裏，不知道有多少神祕的謠言，她以前也聽過不少。
這裏是熱帶城市，全年都是常溫，見不得雪天。
但聽說有一年，整個歐城下滿了雪，遍地都是，並不是天氣異常，但卻沒有人知道，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能力，讓整座城市都下滿了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