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治眉心一擰，低聲道：“你是想說，莫輕寒將此事坦白並不是爲了要救你，而是因爲恨你？”
鳳傾歌心下一驚：“皇上，您怎麼能這樣想臣妾呢？成妾是這樣的人嗎？”
對啊，她是這樣的人嗎？
想當年兩人相識之際，她明豔如火，睿智過人，還心懷慈悲願意爲了一個奴隸大動干戈，如此靈動可愛的人，他怎麼能如此揣摩她的用意呢？
果然這帝王坐久了，漸漸就會變得不再像自己……
“好，你要去，那便去吧。”
……
一輛奢華的馬車緩緩駛入相府，莫輕寒作爲相府的女主人親自相迎。
鳳傾歌下車，極其親切地親手扶起了莫輕寒，笑道：“夫人莫要行此大禮，本宮今日是來道謝的。”
莫輕寒不動，任由鳳傾歌將自己扶走。
兩人一路行至湖畔，鳳傾歌還笑着將自己的暖手爐塞入了莫輕寒的手裏，低低道：“今個兒甚是寒冷，夫人小心莫要着涼了。”
莫輕寒想要拒絕，手卻被她抓得死緊，四周的人不知何時已退避而開，在這冰冷的湖畔只有她和她二人。
哪怕身體受損至此，鳳傾歌依舊是難得的美人，媚入骨髓，顛倒衆生。
難怪劉文、楚帝、令肅之，都爲她不可自拔。
“你以爲你贏了麼？”鳳傾歌緩緩開口，眉梢眼角，都是笑意，“本宮沒了孩子，但本宮依舊是皇后，本宮依舊是皇上後宮裏唯一的妃子，三千寵愛於一身，這是你望塵莫及的。”
莫輕寒淡淡一笑：“聽說劉文死的時候，你在旁邊看着？”
鳳傾歌嘴角笑意凝結。
“聽說你以後再也不能孕育子嗣？”
“你找死？！”
莫輕寒纖長的羽睫輕輕眨動，道：“劉文死的時候，甘心麼？”
鳳傾歌牙關緊咬，眸裏的恨意幾乎要化作火焰，將莫輕寒燃燒殆盡。
但她忍住了，她微微一笑，端的是風情萬種，美不勝收，手卻緊緊抓住了莫輕寒。
“莫輕寒啊莫輕寒，你知道你輸在那麼？”
“……”
“你輸在沒人愛你。劉文願意爲了我去死，願意爲了我賠上劉家滿門；令肅之願意爲了我一再利用你；楚治願意爲了我後宮只娶一人，哪怕我不忠又如何，他依舊將我捧在手心，將我護得妥妥帖帖。
你且聽聽，而今楚國上下，有誰知道我的過往？在天下衆人的心中，我依舊是獨一無二、高高在上、人人敬仰的皇后！你呢？！你這個可憐蟲，死了父母，沒了先祖，連一個孩子都護不住……”
莫輕寒眼瞳緊縮，想從鳳傾歌的手下掙脫，她卻露出殘忍的笑來，陰測測道：“來不及了，本宮在這香爐裏下了毒，最毒最毒的那種，來不及了！本宮的孩子沒了！本宮就叫你的孩子陪葬！”
“你！！！”
莫輕寒恨極了這個蛇心腸的女人，擡起另外一隻手狠狠打在了她的臉上。
“啪！！！”
那聲響，驚得在場衆人無不大喝。
“娘娘！”
“娘娘！”
“快救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