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緋月不知不覺停下了腳步，“阿婆。”
那漿洗衣衫的老婦人估計沒聽到，百里緋月提高些音量又叫了一聲，她似乎聽見了，尋着聲望出來。
就看見站在院子外的百里緋月，阿婆慈祥的笑道，“姑娘，你是在叫老婦嗎？”
百里緋月笑了笑，“是啊，我看你漿洗的衣裳上有血跡，又聞到藥味。我本人學過幾年醫，會一些杏林之術。想着有沒有什麼是我能幫忙的。”
阿婆和所有瀾國人一樣和善，聽完百里緋月的解釋感謝道，“勞姑娘費心了。”又道，“不過我家公子已有了大夫在看顧，就不敢勞煩姑娘了。”
百里緋月點點頭，也沒強行在問，只是道，“那就好，”又微微皺眉，“不過阿婆，就小女子學到的粗淺醫術認知，但凡生病之人，無論是什麼病，最好是不要亂薰香，對身體恢復有影響。”
那阿婆愣了一下，反應過來。
誇道，“姑娘你的鼻子可真靈。”
百里緋月笑了笑，“學醫的，常年需要辨別藥材，鼻子比普通人靈敏一些。”
“也是，”那阿婆沒什麼懷疑，又慈和笑道，“多謝姑娘的好意啦。不過我家公子並未薰香，姑娘聞到的，應該是我家公子的體香。”
體香？
難怪她想不出有任何一種東西會是這種香味。
又和阿婆隨意說了兩句話，百里緋月笑着道，“那我不打擾阿婆你幹活了，告辭。”
“姑娘慢走。”
百里緋月都快走出這片地方了，又回頭望了那阿婆漿洗衣服的宅院一眼。
男人，體香？
這也不算奇怪。
擁有體香的人不多，但無論男女老少，也不是沒有。
只是這香味，真的讓她很在意啊……
就跟她在意前天遇到的那個女扮男裝的女人，以及昨天遇到的那個能刺激她記憶的孩子一樣。
按照凌斷念的說法，當初她十幾歲去西域學醫之前都在家，但是吧，凌斷念介紹給她的那些鄉親們，那些左鄰右舍，本應該熟悉的人，她真是半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
不止那些左鄰右舍，就是對自己的家，從小長大的地方，以及自己的國家瀾國，她都沒有熟悉之感。
家很溫馨，看上去也完全是她喜歡的樣子。
左鄰右舍也很友好，看上去也真的認識她很多年的樣子。
瀾國更是很平和百姓看上去都很有幸福感的一個國度，但她就是完全融入不進去。
讓她感到熟悉的只有一個凌斷念，以及這兩天遇到的那個女人和那個孩子。
現在，還有這絲香味！
她當然要緊緊抓住這三個線索了！
看時間和昨天見到那孩子的時間差不多了，百里緋月加快了腳步。
昨天他們沒約時間，但從後來出現的那個中年婦人的言語和行爲來看，那小孩被看顧得很嚴。是不準亂跑的。
但昨天既然那個時間段遇到，說明那個時間段那孩子纔有機會溜出來。
這也是她一定要到這時候纔去的原因。
百里緋月去到的時候，昨天空無一人的河邊，河對面多了很多漿洗衣裳的老嫗和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