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景承太知道樑子薄打的什麼主意了。
嚴靳卻有些擔心,梁家老爺子和賀家老爺子是同僚,但是賀老爺子爲人正直,從來不用自己身份的便利去做,職務一外的事。
很多人都說,萬盛集團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因爲賀老爺子的關係,但是嚴靳清楚,這些就是賀景承憑自己的本事打拼出來的。
真沒沾老爺子。
可是薄家的老爺子不同,樑子薄也從商,但是背地裏幹着違法的事,上面有薄老爺子護着,也算過得滋潤。
但是他們也怕,事情敗露的那一天,所以他們想拉着賀家進水,如果真的敗露,薄家和賀家連手,基本能擺平。
可是這麼久,樑子薄使了很多招,損的,陰的,就是沒能把賀景承落下水和他同流合污。
這次讓他逮到這麼大一個把柄,肯定會借題發揮。
嚴靳想勸勸,但是奈何賀景承不願意聽,掐了電話。
果不其然,第二天沈清祈和人鬥毆的鬧出人命的事,上了頭版頭條。
一時間鬧的紛紛揚揚。
賀景承完全不理會,和平時一樣,在公司處理着公事。
嚴靳都快急死了。
真是應了那句,皇上不急,急死太監的話。
沈家。被陰霾籠罩,死氣沉沉的。
本來一家人就因爲沈清祈的事情一夜沒睡,早上又看到新聞,都慌了。
沈灃一夜之間好像老了十歲,他是真的疼愛這個兒子。
“讓清依去求賀景承!”沈灃拍着桌子。
“還去求?因爲這事婚事都得黃了。”劉雪梅不想嗎?
她也想,清祈也是她的孩子,怎麼能不急?
可是昨天賀家的態度讓她知道,這件事賀家不會插手。
就算要救,也不能去求賀景承。
“黃就黃,婚事重要還是清祈的命重要?”沈灃冷聲呵斥。
沈清依一夜沒怎麼睡,早上剛睡下,被沈灃一吼,又驚醒了。
她的精神本來就不好,又聽到沈灃提到自己的婚事,一下子就從樓上衝了下來,對沈灃吼,“他是你兒子,我不是女兒嗎,他會有今天,都是你們慣的,憑什麼因爲他連我的婚事都不重要了?!”
劉雪梅趕緊拉住沈清依,她現在精神不好,安撫着,“婚事還有餘地的,你冷靜一點。”
沈清依冷靜不了,“媽,我知道了,一定是沈清瀾,一定是她搞的鬼,不然賀景承不會不要我的。”
忽然沈清依睜着眼瞪着劉雪梅滿眼驚慌,“是不是景承知道了當年的事,他才……”
“清依!”劉雪梅厲聲呵斥,“什麼當年,那就是你!”
沈清依還是不信,她無法接受賀景承不要她了。
她捂着臉哭,“我愛他,我要和他結婚,媽,幫幫我。”
“我會幫你的,不怕,不怕。”劉雪梅說的不自信,她怎麼幫,清祈進去了,賀家根本不願意插手。
這一切都是因爲沈清瀾!
因爲她,賀景承纔會對沈清依不管不顧,甚至要解了婚期。
因爲她,公司也沒了,現在她們什麼都沒了。
劉雪梅恨,她恨極了,當初她怎麼沒死在牢裏呢?
要是死了該多好?
她一定要毀了沈清瀾。
讓她永遠沒機會能和賀景承在一起,讓她無法做人。
她抱住情緒不穩定的沈清依,表情陰狠道,“媽媽一定會保護你,一定會毀了沈清瀾,讓她永遠成爲不了你的威脅。”
相比沈家的惶恐與不安。
沈清瀾倒是平靜許多,沈清祈的事鬧的這麼兇,她自然也是知曉了。
她只是表情淡淡的,望着窗外,這是上天輪迴的報應嗎?
因爲她臉上的傷還沒好,很多需要出面談的業務都是林羽峯去的。
現在公司進入正軌,她工作輕鬆了很多,張豔的心情有些低落。
即使心裏恨沈清祈,但是畢竟是自己深愛過的人,知道他攤上這樣的事,沒有覺得大快人心,反而有些矛盾與惆悵。
沈清瀾不想讓她想那些不開心的,帶她出去喫飯。
張豔知道沈清瀾的心思,沒拒絕,便跟她一塊出去。
沈清瀾帶着她去了一家中餐廳,知道她喜歡喫辣,還專門點了幾道比較的辣的菜色。
巧的是慕言和一個當事人,談完案子上的事,也來這裏喫飯,剛好碰上了。
本來慕言也有事找沈清瀾說,便和她打了聲招呼,“喫完飯,在外面等我一會,我有事和你說。”
沈清瀾點了點頭。
慕言走後,張豔問,“你還認識律師呢。”
沈清瀾聳聳肩,“不是很熟,只是認識。”
“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張豔撇撇嘴。
沈清瀾皺着眉,“你這是什麼表情?”
“瀾瀾你是受過傷,但是你也是人,會有感情,爲什麼不能試着去愛人?能不能別覺得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雖然我遇到的也是渣男。”張豔看的出沈清瀾很排斥男女間的感情。
可是她還這麼年輕,不肯能一輩子一個人的。
進監獄前,沈清瀾沒談過戀愛,沒去愛過人。
進去後,活着都不容易,還有那麼多的傷痛,那有時間想什麼情情愛愛?她活着就是爲了替媽媽孩子討回個公道。
至於愛人,或許她是有的。
季辰守了她三年照顧她三年,或許那就是愛吧。
“你有愛人?!”看着沈清瀾的表情,張豔驚訝極了,然後瞭然的笑了笑,“你會愛上賀景承着很正常,他長的那麼帥,又那麼的有錢,在婺城那是權貴的代表,而且對你也挺好……”
沈清瀾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夾了一塊辣子雞丁放進她的碗裏,“喫你的飯吧。”
賀景承什麼時候對她好過?逼迫?威脅?佔有?
算是愛?
如果那是所謂的愛,她纔不會要。
飯後張豔知道沈清瀾有事就先走了。
沈清瀾坐在外面的長椅上,等慕言。
沒讓她等多久,慕言就出來了。
“是不是等久了?”慕言笑着問。
沈清瀾搖了搖頭,“沒有,我也剛出來。”
慕言挨着她坐了下來,思考了一下,問,“四年前那起車禍,你不是肇事者,有沒有想過洗脫罪名?”
沈清瀾看着他,記得上次他說他有證據。
能證明那次車禍不是她。
可是現在對她來說意義不大,有沒有這個罪名她無所謂。
牢坐過了,罪也受過了,孩子也沒了。
再去回首,不過是揭自己的傷疤。
“你想幹什麼?”沈清瀾又不是傻瓜,想來他忽然提起這件事,肯定是有目的的吧。
“你不想?”慕言加重了語氣,他不理解,非常的不理解。
“是不是你看到那個罪魁禍首,受到報應,你就不想動手了?”慕言一想到沈清祈涉嫌人命案,心裏就爽快,他當年撞死人,逍遙了四年,現在終於報應來了。
如果之前沈清瀾還有些不信任他,那麼現在她完全信了。
除了沈家人和她,知道當年那起車禍人是沈清祈外,沒人再知道。
他怎麼會知道,他真有那樣一份證據?
慕言肯定的點了點頭,“只要你想,我可以做你的律師,替你翻案。”
慕言這麼做,只是想讓她記着自己的好。
等有一天,她知道真相,請她看在自己幫助過她的份上,不要怪他的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