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不可否認,她也沒想要刻意去隱瞞誰,只是她卻不能說。
賀景承是官二代,老子還在位,若是被傳他有個做過牢的情婦,他老子一定會因爲他生活作風的問題而受影響。
恐怕會被人戳脊梁骨。
他的名譽受損,自己也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爲了安全起見,她說了謊。
她樓住賀景承,將臉埋進他的懷裏,“不是人人都像你,出生這麼好。”
有完整的家,健全的父母。
而她的一切就是支離破碎的,媽媽沒了,孩子沒了。
她最親的人,最愛的人,都離她而去了。
有時候她也會覺得累,可是想到過去,所有的艱難又變得那麼微不足道。
“我好睏。”她閉着眼睛,看着疲憊極了。
“睡吧。”
賀景承順着她的頭髮,輕輕的語氣,倒顯得有幾分溫柔。
折騰了一夜,沈清瀾真的累了,沒多久,就依在賀景承的懷裏睡着。
她睡的並不安穩,總是會醒,她擔心念恩會睡不好。
中間幾次醒來,念恩都沒醒,睡的特別沉。
“你安心睡,我幫你看着。”賀景承將她放到牀上,蓋好被子,沈清瀾抓住他的手,“他不是我的孩子,我答應別人要照顧好他,他出了什麼事,都是我的責任。”
賀景承正了正身子,“和我解釋這個幹嘛?怎麼愛上我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沈清瀾馬上睡意都快沒了。
嚇的。
“不想我誤會,就乖乖的睡覺。”他很嚴肅的口氣。
沈清瀾拗不過他,只能聽話的閉上眼睛。
這次沈清瀾睡的特別沉,天亮了,她也沒醒。
賀景承卻一夜幾乎沒睡,心裏有事,他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心裏爲什麼糾結。
若是沒有沈清依這個未婚妻,或許他可以和這個女人有進一步發展。
可是他已經有了沈清依,不管是出於責任,還是他心裏的那道底線,告訴他,他和那個女人沒可能。
他是男人,有自己的底線,玩可以,但是讓他當接盤手,那是不可能的。
他的妻子,必須是乾淨的。
“姐姐呢?”好似昨晚折騰了一下,念恩對這裏的一切沒那麼陌生了。
醒來時也沒哭,自己爬下牀,出來沒看見沈清瀾,於是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問道。
“你過來。”賀景承滅掉煙,朝他招手,讓他過來。
念恩邁着小短腿,朝他走來,他個頭挨,根本坐不到沙發上,於是巴拉着雙手往上爬。
知道他不是青蘭和別的男人生的,他也沒那麼討厭了。
還耐心的將他抱坐在對面的沙發上。
一大一小,就這樣面對面坐着。
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父子兩個呢,可是賀景承的話,一下子就幻想打破。
“你爸爸媽媽呢?爲什麼跟着你口中的姐姐。”
賀景承問。
念恩就盯着賀景承,大大的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
他最怕別人問他爸爸媽媽去哪裏了。
因爲他沒有。
看到別的小朋友叫爸爸媽媽,他只有羨慕的份,爲了不惹奶奶生氣,他不敢表現出來。
甚至不敢哭。
只有叔叔對他好。
“我是被拋棄的孩子,沒爸爸也沒媽媽。”
他就睜着眼,不讓眼淚落下來。
樣子讓人心疼。
賀景承從來沒這麼窘迫過,甚至不知道怎麼去哄這個孩子。
生硬的命令道,“你不準哭,等下你姐姐要說我欺負你了。”
“我沒哭。”念恩抹了一下臉,擦掉還沒流下來的眼淚。
“念恩。”沈清瀾被慕言的電話吵醒,一睜眼她才發現,時間已經這麼晚了。
而且沒想到,她下樓看到的場景,卻是賀景承和念恩獨處的畫面。
她彎身將念恩抱起來,“念恩什麼時候醒的,餓沒餓……”
然而這時,她發現念恩哭過的痕跡,探究的望向賀景承。
不是她多想,而是賀景承的脾氣,她敢信……
“別用那樣的眼神看着我。”
賀景承冷臉,在她心裏,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就那麼不堪,連個孩子也能欺負的人?
越想他心裏越冒火,真想抓着她的衣領問問。
最終還是忍了下來,他怕自己面對這個女人,再次失控,索性起身離開。
“姐姐不關那個叔叔的事,是我自己。”念恩摟着沈清瀾的脖子,解釋道。
沈清瀾的表情一瞬間凝滯。
“姐姐。”念恩叫她,“我叔叔還沒忙完嗎,怎麼不來接我嗎?”
難道叔叔也不要他了嗎?
沈清瀾這纔回神,說帶他去見慕言。
念恩這才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已經怕了,怕被拋棄。
地方是沈清瀾選的,在秦素素的珠寶店附近的一家早餐店。
沈清瀾先到的,給念恩點了早餐。
念恩喫好,慕言纔到,看樣子來的挺匆忙。
“真的不好意思,讓你幫我照顧這麼久,沒給你添麻煩吧。”
沈清瀾搖了搖頭,說沒。
爲了表示感謝,慕言遞了一張名片給她,“你不是在找工作嗎,可以來找我,今天我還有事,要先走。”
說完抱着念恩就走了。
沈清瀾收好名片也離開,她打算去找一趟秦素素,讓她替自己勸勸季辰。
好巧不巧的,她剛店進門,沈清祈和張豔進了珠寶店的門。
沈清瀾在這裏上過班,地方熟,她快速的躲進轉角的牆後。
偷偷探出頭,就看見張豔挽着沈清祈的手臂。
沈清瀾不由的皺起眉,上次在醫院她流產,沈清祈都沒去看她一眼,還那樣對她。
她現在又和他在一起?
腦子進水了?
她還沒想明白,忽然肩上多出一隻手,“在這幹什麼呢?”
沈清瀾嚇了一跳,趕緊捂住秦素素的嘴,做出禁聲的動作。
秦素素表示不會說話,沈清瀾才放開她。
秦素素將她拉到一旁,“你認識那兩個人?那男的可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沈清瀾搖了搖頭,“認識那女人。”
“季辰怎麼樣了?”說到季辰她的情緒很低落。
她不是不關心,不是不心疼,只是身不由己。
“你還好意思提季辰?”
秦素素直冒火,“你知道他站了多久嗎?有什麼理由,連去看他一眼都不行?”
沈清瀾解釋不出來,只是將自己寫給季辰的信,遞給了秦素素。
“幫我交給他。”
“爲什麼不能自己去給?”秦素素不明白,一個男人能做到如此,她還要怎麼樣?
“沈清瀾你不覺得你很矯情嗎?”
沈清瀾自朝的挑了挑脣,“或許吧。”
或許她的不想傷害,在別人眼裏成了矯情。
不過沒關係,她自己知道就行。
而這個時候的沈清祈已經給張豔,買了名貴的珠寶。
張豔根本沒想到沈清祈還會來找她。
其實對於錢財,她要求的並不高,也不需要他給自己什麼。
只要還能跟着他就是好的,也許感情就是這樣賤。
他傷了你,你還能義無反顧。
只因爲愛。
“我不需要的。”張豔推辭,現在妹妹畢業了,她已經不需要那麼多錢,去給妹妹。
沈清祈笑笑,“今天要陪我見得,可是大人物,不能寒酸了,給你買的就拿着,別跟我客氣,再說之前你也沒客氣過。”
“之前我只是需要錢自助我妹妹……”
“我並不想聽你說,你家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我不感興趣。”
沈清祈打斷她要說的解釋。
對於沈清祈來說,有沒有原因要了他的錢,都是要了。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拿了好處,還想立貞潔牌坊?
可不可笑。
張豔咬着脣,“我去個洗手間。”
“快點,別耽誤我的事。”
沈清祈不耐煩。
張豔說好,就快速的離開了。
沈清祈的諷刺,她聽的明白。
嘩嘩的水聲戛然而止,她擡頭,洗手檯前的鏡子印着她蒼白的臉。
“這樣一個男人,值得你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