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小芙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薛芙走了申小芙旁邊，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記得晚上回家，等正式辦過婚禮了，你們再住一塊。”
這話顯然是對着許光翼說的，申小芙不免看了看他。
“讓孩子們自己決定吧！”申海在一旁打圓場。
薛芙乾脆看着許光翼：“你說呢？”
“聽媽的，晚上我親自送她回家。”許光翼很聽話地道。
“沒想到啊！”申老先生嘆了一口氣。
“太爺爺，對不起，我和小芙結婚太過倉促，沒有提前徵得您的同意。”許光翼繼續陪着申老先生往外走。
申老先生搖了搖頭，道：“事急從權，也沒有什麼大不了，你和小芙做得沒錯，完成老夫人最後一樁心願，小翼啊，以後就請你多關照我們小芙，兩個人要相親相愛，然後，如果小芙有做的不對的地方，你也別跟她一般見識，更不許慪氣，你不高興了，回頭找他爸媽說說理，我相信他們會幫你教育小芙。”
申海忙點頭，對許光翼道：“我們不會偏袒小芙，這一點，你一定要放心。”
申小芙有些無語，看着薛芙。
薛芙笑了笑，用手拍拍申小芙後背。
申老先生這時停住腳步，轉過身打量了申小芙，囑咐道：“小芙啊，我就多說一句，出了嫁就不再是家裏的嬌嬌女，要尊重公婆，善盡兒媳的責任，照顧你的丈夫，和小叔子他們的關係也要處理好，不是很容易，也不是完不成。”
“爺爺，車來了。”申海說了一句，伸手打開已經停到跟前的申老先生的車，隨後也跟着上去了。
薛芙上車前，忍不住提醒道：“你爸車鑰匙不是給你了嗎，晚上回來，開車小心一點。”
顯然，薛芙強調的，依舊是申小芙晚上要回去。
等人都坐上了去了，許光翼一伸手，攬住了申小芙的後背，對申老先生道：“太爺爺、爸、媽，能娶到小芙，是我三生有幸，從現在開始，我會做得更好，讓她不後悔嫁給我兩次，關於婚禮的事，在合適的時候，會盡快舉行，這也是我對於小芙的虧欠，我一定會彌補。”
“不說了，你們回去吧，還有那麼多客人。”申老爺子招了招手。
許笛笙從小樓裏匆匆趕出來，快步走到申老先生跟前，趕緊伸出手，一個勁的道歉：“申老先生，怪我疏忽，沒有發現您要離開，您年事已高，還親自過來，作爲晚輩，我們非常感激！”
“說什麼呢，現在都是親家，不用講那麼多規矩，而且我和許老夫人是多年的好友，遺憾啊，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面，不過也沒關係，到了我們這個歲數，還不是前後腳的事兒，總有一天，在另一個世界，老朋友終會相聚，”申老先生回道：“笛笙，許老夫人高齡而終，也算是喜壽，你們就不要太過悲痛，生老病死，誰都躲不過去，你們都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是對她最好的懷念。”
許笛笙立刻點頭，恭恭敬敬地朝着申老先生招了招手。
申老先生的車駛出了許家大宅，許笛笙回頭看了看許光翼和申小芙，道：“小翼啊，這邊我們都在，你先送小芙回家，然後還是回醫院躺着吧，畢竟身體還沒有完全復原，不要出了什麼狀況。”
“沒事兒的，這邊這麼多客人，”許光翼趕緊道，隨後又看了看申小芙：“你要不要到樓上我房間睡一會？”
申小芙趕緊搖頭，目前情況下，她不太能接受跟許光翼這麼親密。
又有客人過來，許笛笙便帶着許光翼迎了過去。
申小芙原地站了好一會，竟覺得孤單極了，這裏的一切那麼熟悉，可是，卻又如此陌生。
稍有些無措的申小芙，這時想跟周芮歡和沈萱在一起，或許有些疑惑，可以在她們那裏知道答案。
走進大宅客廳，裏面的靈堂裏，不少客人正在鞠躬獻花。
申小芙站在門口，左右瞧了半天，沒有看到周芮歡或者沈萱的影子。
有人從門外走了進來，申小芙下意識地往旁邊讓了讓，然後看了一眼。
進來的是餘可，令申小芙喫驚的是，跟在後面的是張女士還有幾個外國人。
雖然這羣人今天沒有穿黑色長袍，可是他們的不同膚色，申小芙完全確定，就是在機場碰到的那些人。
餘可帶着那些人走進來，徑直走到客廳中央，擺着花束的許老夫人遺像，然後鞠躬致哀。
負責招待客人的許浩淼立刻迎了上去，跟餘可聊了起來，申小芙注意到，許浩淼說着話，不時朝着張女士和她那些同伴望過去。
餘可表情有些哀傷，張女士偶爾會說上幾句，至於那些人，似乎像木頭人一樣站在那兒。
申小芙正看得出神，沈萱不知道從哪裏走過來。
“在瞧什麼呢？”沈萱問道。
“餘可還有張女士。”申小芙小聲地在沈萱耳邊說了一句。
沈萱眉頭挑了挑，順着申小芙的目光瞧了過去，看了片刻之後嘀咕道：“他們過來做什麼？”
“大概只是來弔唁吧的，”申小芙說着，想起來問沈萱：“看到阿圓姐姐了嗎？”
“正陪着姑姑在太奶奶的房間裏收拾東西。”沈萱回了一句，眼睛還有瞧着那些人。
就在這時，申小芙注意到，餘可擡腳，往許老夫人的房間走了過去。
“我們也過去。”沈萱拉住申小芙，幾乎是跟在餘可身後。
沈萱推開了許老夫人房間時，可以清楚地聽到裏面千伊的哭聲，似乎還在說着什麼。
申小芙走進去，發現千伊真抱着餘可痛哭失聲。
周芮歡站在旁邊，輕輕拍拍千伊，安慰道：“千伊，節哀，後面還有好多事兒要做，您要保重身體。”
“是啊，乾媽，我們都在，有什麼需要的，您儘管提。”餘可也在勸解。
終於，千伊冷靜了下來，隨即嘆了口氣，又看着餘可道：“這段時間辛苦你，幫我陪陪暮暮，她這個壞脾氣，把朋友都氣走了，只剩下你，還能說得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