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以沫一笑,和申小芙擊了一下掌,轉頭瞧了瞧身後,道:“給你介紹一下我爸,他知道我這次的奇遇,很有興趣認識一下我的患難之交。”
說到這裏,年以沫往旁邊一讓,申小芙這才注意到,在他的身後,站着一位頭髮有些花白,卻精神矍鑠,也穿着跑步裝的中年人。
“年叔叔好”申小芙立刻禮貌地招呼了一聲。
“申小芙”年以沫的父親打量申小芙半天,笑道:“小姑娘,別覺得我是在搭訕,我覺得你長得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是嗎”申小芙笑着瞧向年父,也沒把這話放在心上。
這邊正說着話,申海突然走過來,瞧了年以沫的父親好半天,長嘆一口氣,猛地一伸手,在對方肩上拍了一把:“清舟,都老了呀,我剛纔看着就像你,老朋友好多年沒見了”
年父一直瞧着申小芙,沒注意到有人過來,這時被拍了一下,不免有些愣住,瞧了瞧申海,立刻一臉激動:“申海,怎麼會是你”
接下來,兩個人居然興奮地擁抱在了一起。
申小芙看着有些傻,倒是年以沫好奇地在旁邊問了一句:“叔叔,您認識我爸爸”
申海轉頭瞧瞧年以沫:“你小子,怎麼一點不像你爸,那天我聽說你姓年,心裏還動一下,可又覺得不太像,沒想到哎呀,我怎麼忘了,你小名叫沫沫,我還抱過你”
“這麼巧啊,剛纔年叔叔還說我長得像他的老朋友。”申小芙在旁邊笑起來。
“老婆,快來瞧,是清舟”申海衝着還跟申小愛站在一塊的薛芙喊道。
於是申小芙就這麼瞧着,薛芙過來,也是一臉激動地和年清舟擁抱了一下,看着三個人,全然是老友重逢的喜悅中。
比賽正式開跑,發令槍響,參賽者一個挨一個地跑了出去。
申小芙揹着申小愛的運動包,目送申海和年清舟跑進了人羣,轉身拉住了薛芙的胳膊。
母女倆索性手挽手,在公園附近逛了起來。
“感覺你爸跑不了幾公里,就該上氣不接下氣了,這些年光顧着工作,鍛鍊的時間基本上沒有,瞧他現在胖成這樣,想當初剛認識他的時候,年輕英俊,比現在那些流量小生還帥。”薛芙笑着道。
“我爸以前真跑過馬拉松”申小芙在旁邊笑着道。
“好漢不提當年勇,好像認識我之前就已經不跑了,”薛芙說到這裏,笑着搖搖頭:“本來我沒打算讓他參加比賽,說怕中途會出什麼事,這下你年叔叔在跟前,我就不擔心了,人家可是著名的心臟外科專家,不過話說回來,你年叔叔這些年身材倒沒走樣,畢竟是醫生,比你爸會保養。”
“你們居然和您叔叔是好朋友”申小芙不由搖頭:“太巧了吧”
薛芙想想就笑了:“我們的確是不少年
的朋友,對了,他還是小翼的乾爹,只是後來大家斷了聯繫,去年你小雨阿姨回國,我們幾個在一塊聊天,還提到,好多年沒有年清舟的下落了。”
“爲什麼呀”申小芙非常不解:“我是說,爲什麼後來不在一塊了”
薛芙停住腳步,嘆口氣。:“說來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當年你年叔叔已經接受我的邀請,準備到匯仁醫院擔任心臟外科主任,然而就在他們準備動身之前,以沫的媽媽被發現患上了重病,這個計劃就此擱置,此後年叔叔一直在照顧太太,直到她過世,葬禮的時候,我們一班老朋友還特地趕了過去,那時候你年叔叔,他整個人幾乎要垮掉了,他這一生,也不容易啊”
“夫妻感情很深。”申小芙也忍不住感嘆。
薛芙似乎想到了什麼,眼睛望着遠處的草坪:“年清舟是一個少有的好男人,可惜,總是不那麼順利,後來我們再要找他時,發現他已經離開了紐約,幾乎切斷了和所有朋友的聯繫,誰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爲什麼呀”申小芙好奇的道。
“這得問他了。”薛芙笑道:“走吧,陪我去買菜,晚上人家父子到家裏做客,我得展示一下手藝。”
申小芙心裏疑惑,跟着薛芙往停車場走去。
“當年我太太過世,我覺得一下子失去了方向,成天打不起精神,等我意識到不對的時候,醫生告訴我,我患上了抑鬱症,”申家位於波士頓的別墅,年清舟坐在餐廳桌前,舉着酒杯道:“曾有一度,我甚至有過輕生的念頭,當時只有兒子陪在我旁邊,他也就五、六歲,很多事情似懂非懂,我到現在還記得,在我想要打開煤氣的那一刻,孩子望着我的驚恐表情,一念之差啊”
申小芙託着腮坐在桌邊,不由看了看年以沫,實在想象不出,他的幼年,曾經歷過這麼大的傷痛。
“其實我那時候已經懂了,我還記得那時的情形還有當時的害怕,”年以沫笑了笑,伸手攬住了年清舟的肩膀:“好啦,這麼多年前的事兒還提它幹嘛現在不挺好嗎,咱們過得都不錯,以前的都忘了”
年清舟看了看兒子,也攬住他的肩:“是啊,爲此我要感謝你母親,留給我一個這麼好的孩子,是你喚起我活下去的勇氣,兒子,幸虧有你”
“小芙也說了,那天飛機出事,多虧以沫在旁邊安慰她,你別說,我小時候還見過這孩子,卻沒想到他這麼有緣分,居然能和小芙在飛機上坐在一塊兒。”薛芙這時笑了出來。
“以沫怎麼沒有去學醫,反而學了生物製藥,聽說這個專業也不輕鬆。”申海笑着問道。
“你別看他是個大小夥子,膽子挺小,看不得血乎拉拉的東西,孩子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也不想幹涉,他現在正在a市大學念碩士。”年清舟笑道。
“我們是校友哎”申小芙笑了出來。
“你呀,這些年不跟我們聯繫,孩子到了a市,我們都不知道。”薛芙不贊成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