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ss”rd”>第五百二十八章夢魘重來<3>
凌薈從孟家別墅出來,雙手摁着照片在胸口,臉上依舊是滿足且欣慰的笑意,只在傭人看不見的地方,悄悄回頭看一眼,剛纔孟喻良出現的陽臺。
在這一瞬間,眼底閃過一抹冰冷的笑意。
而此時,孟喻良是站在陽臺的玻璃門後,往門口看去,過了好一會,纔看見傭人送凌薈上車。
目光隨着車子遠去,他垂在身側的手捏成拳頭,指節發白,他清楚這一切都是陰謀,是上官菁和唐心一手策劃,但是,他不能說出來。
因爲,在他的頭頂上,同樣懸着一把刀,隨時隨地都能將他置之死地。
出租車剛開出不久,凌薈就接到唐心的電話,她看了眼司機後,滑過接聽鍵,轉頭看向窗外,語含譏誚:“唐小姐,你這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進展如何”
“一切順利,該上鉤的魚兒都上鉤了,不該上鉤的”凌薈扯着紅脣,笑容陰冷,“就算上了,也給扔回去。”
“那就好。”唐心鬆了一口氣後,又問:“孟義雲說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算了,我也能理解,都是我欠他的。”
凌薈擡起手摁了摁眉心,“我有點累,就先這樣吧。”
“等等,你”
不等唐心說完,凌薈就把電話掛了,腦袋往後靠,閉眼假寐。
出租車開得平穩,再加上陽光溫暖,沒多久,她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天地渾濁一片,凌薈擡手狠狠地揉着眼睛,再放下手看向濃霧,耳邊隱約傳嬰兒的哭喊聲,一聲比一聲淒厲。
她卻是不由自主地朝着聲音的源頭走去,艱難地推開似流質的霧,每一步都走得無比艱難。
不知道走了多遠,那聲音陡然變大,嚇得她跌坐在地上,遠遠就看見一團紅光在靠近。
她想看清那團紅光,便使勁地眨了幾下眼睛,再睜開眼時,那紅光已經抵達眼前,一張血淋淋的小孩臉龐赫然出現
“啊”
凌薈一聲驚呼,嚇得司機師傅差點方向盤打滑,他驚魂未定地抱怨:“小姐,你這是要嚇死人啊。”
凌薈緩了緩神,確認眼前是大片陽光時,才安下心來,不好意思地跟司機師傅道歉完,雙手撩起捲髮往後,額頭冷汗涼涼。
同樣的夢境,她已經反覆做過幾百上千遍,曾經將她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後來靠着美國一名心理醫生的催眠治療才停住做噩夢。
如今,這夢魘再次纏上她,熟悉的愧疚和恐懼像通體冰涼的小蛇,蜿蜒繞上心臟,死死地纏住。
凌薈擡起手捂住心臟的位置,看向窗外飛速掠過的景色,似乎是在告訴自己什麼,或者說,是在堅定信念。
沉默良久,只心裏響起一句話:孩子,等我。
意景小區。
一天下來,孟喻承已經拒接來自孟義雲的電話十幾個,到最後實在煩得不行,索性將他的電話號碼扔進黑名單裏。
結果,到了晚上,換成夏伯撥了電話過來。
辛甜瞥了眼桌上震動着的手機,用手肘推了推正在整理文檔的孟喻承,“既然是夏伯打過來的電話,你就接吧。可能真的有什麼急事呢”
孟喻承遲疑一瞬,還是伸手拿起手機,起身朝陽臺走去。
外面晚風很涼,孟喻承剛推開玻璃門,迎面就是一股冷風灌進寬鬆的居家服裏,開口的聲音也不自覺地帶上些許涼意,“夏伯,怎麼了”
“四少,你怎麼不接老爺電話”
“不想接。”
夏伯爲難地皺起眉頭,“四少,你也別怪我老了囉嗦,老爺年紀這麼大了,身爲孩子的,能妥協的,你就聽他的話吧。”
“夏伯”
聽着孟喻承話裏的排斥語氣,夏伯只好無奈地輕嘆一聲,“好好的兩父子,怎麼就這麼水火不容呢。”
“我跟他的事,不是一天兩天了,也不是三兩句話就能勸和的。您還是直入正題吧,找我有什麼事”
“找你,是想你能回家一趟。”
孟喻承回頭確認一眼,見辛甜還窩在沙發裏啃蘋果,眼神稍稍一沉,走到陽臺邊,看着嵌在夜空裏的明月,“您也說了,我爸身體不好,我跟他還是少些碰面吧。”
“可是”夏伯猶豫一下,苦口婆心地勸道:“你還是會來一趟吧,有件事,你必須知道。”
“什麼事不能在電話裏說清楚”
“關於當年二少爺的車禍。”
夏伯說完,就只聽到電話那邊呼呼的風聲,長達五分鐘的沉默過後,纔得到一聲毫無溫度的應允。
“好。”
電話掛斷,夏伯收起手機抓在手裏,朝着孟義雲頷首致意,“四少答應回來一趟了。”
孟義雲早就被那一個個拒接電話給折騰得沒了脾氣,當下只是哼了一聲,就起身朝書桌走去,夏伯緊跟其後。
見孟義雲攤開宣紙,便急忙拿起鎮尺分別壓住,“這麼晚,您還要練書法”
“心煩,隨便寫寫。”
說着,孟義雲挑了一支毛筆,沾了墨水,“老夏,你怎麼看今天那女人”
“您說淩小姐”夏伯認真地想了想,“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嗯。”
孟義雲自然是不會無緣無故問這麼個問題,夏伯觀察着他臉上的神色,不由得好奇,“您是看出來什麼了嗎”
毛筆一頓,墨水在筆下暈開,隨即筆鋒一轉,輕輕往上一挑。
“沒看出什麼,就只是覺得哪裏不太對而已。”
經孟義雲這麼說,夏伯也想起今天上樓看到的那一幕,“老爺,今天我好像看到大少爺在門口偷聽。”
孟義雲提起毛筆,轉頭看向夏伯,皺起眉頭問:“好像”
夏伯點頭,“我一上來,就看到一個人影離開書房門口進了大少爺的房間,可能是書房裏動靜太大,引起他的好奇了吧”
“我怎麼不知道喻良的好奇心這麼大了”孟義雲反問。
夏伯頓時無言,孟喻良的性子他們都清楚,向來只對利益感興趣,其他任何事情都是漠不關心,再加上這一次的打擊,幾乎都是整天不出房門。
這樣想來,孟喻良偷聽這件事,就變得可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