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徵兆的,人羣不斷地在省政府面前聚集,越積越多,很快省政府門前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頭,道路的交通被阻斷了。
人雖然很多,人羣卻很有秩序,沒有人喧譁,沒有人喊口號,只是拉開了一條大橫幅標語靜靜地站在省政府大門前面,標語上寫着：保護工人的合法權益,停止強迫天名摩托車廠搬遷。
這就是震驚江南省政壇的天名集團萬人大上訪事件,上訪的人數號稱上萬,其中不但有摩托車廠的工人,還有一些聽到風聲跟着來的天名集團其他單位的人員。
市大酒店的會展廳裏,唐凡還在跟法國人熱情的交談,祕書匆忙走了進來,在他耳邊說孟省長要他馬上趕往省政府,安撫天名集團上訪的工人。
唐凡瞬間面色變了,他強笑着跟客人說抱歉,由於出現突事件,他不得不現行離開去處理。
唐凡匆忙離開酒店,就上車往省政府門前趕,路上他撥通了田華的田華是怎麼回事。田華說他也是剛剛得知消息,說天名集團的工人不滿市市政府對他們的處置,集體到省政府門前靜坐。他現在也在往省政府門前趕,想要去現場把工人勸回去。
唐凡問道：“通知何東了沒有？”
田華說道：“已經叫他去省政府了。”
唐凡說道：“目前先把工人們勸回去是最主要的,看來只好停止跟鄭氏集團的合作了。”
田華急了,說道：“那我們幾個月的努力豈不是都付之流水啦？”
唐凡說道：“事到這般田地,必須用非常手段,否則激起工人的對立情緒,怕事情更不好辦。”
田華說道：“好吧,我已經到達現場,就像工人宣佈這個決定吧。”
唐凡說道：“好的,我也馬上就到了。”
唐凡趕到現場,看到田華和何東已經到了,兩人聲嘶力竭的在勸工人們回去,可是工人們並沒有離開的跡象,知道工人們並不相信田華和何東。
唐凡擠到了前面,示意田華和何東不要講話了,自己面對着工人,大聲說道：“工人同志們,我是市市長唐凡,你們的意見我已經知道了,在這裏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向你們宣佈,暫時停止出售天名摩托車廠,不再把天名摩托車廠遷往郊區了。同時對於天名摩托車廠談判出售過程中,沒有充分考慮和維護工人同志們的利益,我向你們表示歉意。大家回去吧,事情一定會按照大家的意思圓滿解決的。”
人羣中有人叫道：“你能說了算嗎？”
唐凡看了看,並不能找到喊叫的人,知道這傢伙可能就是事件的組織者,怕被報復,所以不敢露面。唐凡知道這個時候也不是找出這個人的時機,也無法分辨事情的對錯,就笑了笑說道：“我是市的市長,我說的話當然算數。大家散了吧,在這樣下去會影響省政府的工作的。”
人羣裏的那個人不再說話了,便陸陸續續有人開始離開,半個多小時之後,人羣散盡。唐凡抹了一把冷汗,看看現場,馬路上乾乾淨淨,竟然連一片紙都沒留下,不知道的人絕對不會相信就在半個小時之前,這裏還站着上萬個人。
這絕對是一場有組織的高效的活動,民意雖然不一定正確,其力量卻不容小覷。
唐凡和田華相視苦笑了一下,他們都明白,事情到這裏還只是個開始,難辦的事情還在後面。
唐凡說道：“陪着我進去見見省長吧。”唐凡跟孟德軍省長已經接觸過幾次,孟德軍是一個在部下面前不苟言笑的人,平常很嚴肅,何況和唐凡之間還有怨結，今天這麼大的事情生,不知道會怎樣作那。唐凡心裏沒底,就要拖着田華一起去見他。
田華自然不能拒絕,苦笑了一下,說道：“好吧,有難共擔。”
何東在一旁問道：“那劉市長我怎麼辦？”
唐凡看了這個無能的傢伙一眼,天名集團興起這麼大的風暴,這傢伙竟然事先一點風聲都不知道,他真想狠狠地罵何東一頓。不過他也知道何東處境的艱難,再說這個時候罵了他也沒用,就說道：“你先回去吧,回公司繼續做好安撫工作,不要再生類似事件了。”
何東說道：“那鄭氏集團那邊怎麼辦？”
唐凡說道：“還能怎麼辦？先停下來吧,看看省裏面的意見再說。鄭剛那裏回頭我會跟他解釋的。”
何東說道：“好的。”
何東離開了,唐凡和田華進了省政府,找到了省長孟德軍。
唐凡進門先認錯,承認自己工作不到位,這才激起天名集團工人上訪。
孟德軍面無表情的說道：“唐凡同志,我知道現在國有企業脫困是一項很艱鉅的任務,但你做工作的時候也要注意方式方法,要把工作做細。到什麼時間也不要忘記了我們的黨是人民的黨,是要維護廣大人民的利益的。要解決問題,也要注意穩定。”
唐凡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沒用的,只得連連認錯。
孟德軍說道：“天名摩托車廠出售給鄭氏集團的事情不要搞了,停下來吧。”
唐凡有些急了,好不容易找到鄭氏集團這麼大的企業來一起解決天名集團的問題,摩托車廠出售的方案行不通,雙方也許可以研究一下別的方案,孟德軍一下子叫停,那就宣佈事情完全破局啦。
唐凡陪笑着說道：“孟省長,也許我們還可以研究別的方案……”
孟德軍打斷了唐凡的話,不滿地說道：“唐凡同志,我叫你停下來是出於愛護你,已經有同志向省裏舉報說你在和鄭氏集團合作的過程中,向鄭氏集團讓步太多,是收取了鄭氏集團的好處,對你和那個李冰兒的關係也有很多風言風語,你還是自我檢點一些吧,停止跟他們的合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