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名下的集團最近打算收購一家重型機械廠，在飯店喫飯的時候我跟我爸打了個電話，說了你們市廠子的事。他同意收購。”
李雪蓮認真地說道。目光中有一絲絲失落。但還有一絲倔強和柔情在眼中灼灼亮。
唐凡停住了腳步。
兩天後李雪蓮給唐凡打電話，約他到省城的河州大酒店，說是李氏集團的秦總想見一見他，商談一下關於重機廠合作事宜。
來人叫秦洛，是李氏集團內的第三把手，主管一家專門生長重型機械的廠子,私營股份制企業,每年利稅過億,實力雄厚。
唐凡趕到河州大酒店，當李雪蓮介紹秦洛的時候,唐凡愣了一下,眼前這個企業家油頭粉面,頭中分,南方人那種典型的小眼睛透着精明。
不知道是不是小時候看電影種下的一個印象,唐凡對梳中分頭的男人沒有好感,這是因爲電影中梳中分頭總是漢奸或者特務。而且眼前這傢伙看上去也就是三十歲出頭而已,有這個實力兼併重機廠嗎？那可是資產兒個億的廠子。
唐凡雖然心中懷疑,可是場面上還得應付下去,便笑着說：“沒想到秦總這麼年輕,看來這是財不論早晚。”
秦洛看出唐凡對他有些不太信任,便笑笑說道：“劉市長,做生意可不是看年紀的,要是看年紀,那八十歲的老翁應該都很有錢纔對。”
唐凡哈哈大笑,心說這傢伙倒是言辭犀利,便說道：“秦總真是幽默。”
一行人打着哈哈就進了大酒店,在雅座裏,秦洛坐了主人的位置,唐凡坐了席。
秦洛先客套了一下，說道：“感謝劉市長賞光,參加這個宴會,今天這個宴會很簡單,以清淡爲主,希望劉市長不要嫌我寒酸。”
唐凡愣了一下,秦洛這個開局很不一樣，叫他有些另眼相看。看來這個傢伙很精明,知道市長每天基本上都是在參加宴會,什麼山珍海味市長沒喫過？還不如索性簡單一些,反正這個宴會的主題又不在喫上。
唐凡微微點了一下頭,他知道秦洛這個簡單一定是用了心的,絕對是簡單而精緻,而不會簡單到粗糙,便笑着說：“秦總真是實在,實際上只是一個喫而已,真的沒有必要鋪張浪費。”
秦洛笑笑說道：“市長理解就好,我是覺得中國人太過於講究吃了,什麼食不厭精,膾不厭細？孔夫子大概是閒的沒事幹,纔會這麼講究飲食。現在的生活節奏多快啊,哪裏有時間去講究這些？”
唐凡點了點頭,說道：“這一點我很贊同。你看國際上,越是經濟達的地方,生活節奏越快,這大概也是西方快餐業達的原因之一吧。”
菜開始上來了,真的沒上什麼龍蝦、魚翅之類的奢華菜色,不過菜品口味極佳,清淡中透着精細,看得出來是精工細作的。
酒的方面程輅詢問過唐凡的意見,秦洛想上洋酒,芝華士、拉菲之類的,卻說中國人要支持一下國酒,就上了茅臺二十年陳釀。
倒滿了第一杯酒,秦洛端起來敬唐凡,說道：“劉市長,老話說入鄉問俗,我們韓鑫實業今後可能需要在市落
腳了,還希望劉市長能夠多多支持。”
唐凡跟秦洛碰了一下杯,說道：“韓鑫實業來我們齊州展,能給我們市創造了很多就業機會,我們十分歡迎。我這裏跟秦總保證,只要企業合法經營,我們會一切應有的便利。”
秦洛說道：“那我謝謝劉市長了。”
兩人一飲而盡,互相亮了一下杯底,相視一笑。
唐凡又回敬了一下秦洛,對韓鑫實業來市展表示了歡迎。喝開了酒,酒桌上的氣氛便熱烈了起來,唐凡笑着問秦洛：“我可以問一下程總的第一桶金是怎麼掘的嗎？”
秦洛看了看唐凡笑道：“劉市長這是對我有所懷疑嗎？其實你不知道財富和年齡是沒有關係的。這一點你可以問問李小姐。”
李雪蓮道：“劉大哥，這是韓鑫實業集團的一些資料和照片，你看看就知道了。”說着遞給唐凡一個袋子。唐凡打開瀏覽了一番，不由得驚歎這個年輕的秦總還真是相當了不起。這麼年輕就已經擁有了數十億的資產。其經歷也相當複雜輝煌，而且每一段經歷都配有當時和著名經濟財閥的一些合影及報紙簡訊。唐凡不由得不相信他了。、
當下哈哈大笑,說道：“秦總,你莫見怪,市重機廠的重組關係到市幾千市民的生計,我這一個做市長的不得不謹慎一些。我也希望能夠很好的跟你合作,可是我也怕出了什麼閃失,無法給市重機廠的工人同志交代。”
秦洛點了點頭,說道：“劉市長,就衝你這一點,我會盡力做好這一次重組的。你的謹慎讓我對市的展增添了信心。”
唐凡笑了,問道：“秦總不覺得我這個傢伙疑東疑西的嗎？”
秦洛搖搖頭,說道：“你對我有所懷疑,說明你是真心對市重機廠負責任。不怕對你說,我們韓鑫實業爲了開拓北方市場,很想在北方建立一個生產基地,我已經考察過一些地方的重機廠了,也見過一些地方官員,他們倒是對我深信不疑,開出的條件也很優越,可是他們的態度我一看就知道,他們只是想促成合作,至於合作後廠子的展他們是根本不關心的。”
唐凡笑了,說道：“秦總這麼說是想說你們還有別的選擇,從而增加你們談判的砝碼嗎？”
秦洛哈哈大笑,說道：“劉市長,你是不是太精明瞭？你說的很不錯,商人嘛,無利不起早。我說得就是再好聽,我來重組市重機廠的目的也是要賺錢,不是學雷鋒。”
唐凡說：“經營企業雖然不能說只關注經濟效益,不注重社會效益,可是企業不管怎麼樣先的一個目的還是要賺錢,否則連維持都維持不下去,拿什麼來談社會效益。”
秦洛點了點頭,說道：“劉市長,你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我跟你的看法一樣,企業家先的義務就是讓企業賺錢。你看企業本身正常運轉的話,給國家提
供了稅收,養活了企業裏面的就業者。這些已經是一個企業產生的社會效益了。至於企業再做不做一些其他的類似社會公益性的活動,那是要根據企業的實際需要。”
唐凡端起了酒杯,對秦洛說道：“英雄所見略同,來我敬一杯,希望能跟秦總建立很好的合作。”
秦洛跟唐凡碰了一下杯子,笑着說：“我覺得跟劉市長很投脾胃,希望能交劉市長這個朋友。”
唐凡笑着說：“我們不已經就是朋友了嗎？”
秦洛笑了,說：“對對,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兩人又是一飲而盡,唐凡笑着說：“秦總,重機廠重組的事情就拜託了。這裏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秦總能看在朋友的份上幫我唐凡一個忙。”
秦洛笑了,他以爲唐凡要提什麼私人方面的要求,雖然這有些突兀,甚至有些直接,但秦洛心裏卻很高興,他很希望能夠跟唐凡在私人方面建立更親密的關係,有一個城市的市長關照,對一個企業的經營者是十分有利的。
秦洛笑着說：“劉市長你說,只要我能辦到,我一定會盡全力。”
唐凡說道：“我希望秦總在這次重組中能夠把重機廠的職工全部接受下來。
秦洛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唐凡會提出這個要求,雖然他很爲唐凡的無私感動,可是他是一個企業的經營者,他明白一個經營好企業需要做些什麼。
秦洛苦笑了一下,對唐凡說：“劉市長,雖然我很想答應你,可是你應該明白市重機廠是一個國有企業,他們的人員配置實在是冗員太多,我如果把它們全部留下來,是不符合一個企業經營的效益原則的。”
唐凡看了看秦洛,雖然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快,但他對秦洛並不因爲自己是市長就讓步感到很欣賞,這纔是一個真正的商人,什麼都以企業的健康經營爲第一原則。
唐凡斟酌了一下措辭，笑着對秦洛說道：“不瞞秦總說,我們對這次重機廠的重組是把職工安置作爲一個很重要的考慮因素的。秦總能不能在這一方面多考慮考慮,算我唐凡個人拜託了。”
秦洛說道：“劉市長,你這真叫我爲難了。企業經營是有其原則的,誰違背了原則誰就要爲此付出代價。我來重組企業是想救活重機廠,可不是搭上自己。”
唐凡說道：“我也知道這會讓秦總爲難,好吧,我希望秦總儘量考慮,能少裁員就少裁員,好嗎？”
秦洛說道：“好吧,人員配置方面我會認真考慮的。其實,我覺得貴省的人很奇怪,社會上可以賺錢的地方很多,市重機廠這麼多人爲什麼非要死守在廠裏,又不是在廠裏會賺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