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凡坐在自己的房間裏，戴上耳機聽着確聽器裏面傳來的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柳雪梅，知道我們爲什麼把你請到這兒來嗎？”
“不知道。”
“別裝了，我們既然敢把你請到這來，說明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不然是不會隨便抓一個市委書記的。我勸你把自己的態度放端正。配合我們，把你擔任市委書記期間都與哪些人做過交易全都如實交待。如果你表現得好的話，我們還可以幫你爭弱輕刑罰的。”
對方循循善誘，威逼利誘，與當初審問唐凡時如出一輒。唐凡有點擔心柳雪梅會承受不住這種審訊。很多大官到了裏面很快就崩潰了。全都交待了。
不過柳雪梅接下來的話讓唐凡心裏篤定了不少。
柳雪梅說：“你讓我交待什麼？我沒有貪污過公家一分錢。這麼些年我爲黨和國家做了多少貢獻。憑什麼你們就相信小人的一面之詞，來這樣污衊我。”
“啪。”
一聲猛地拍桌子聲驟然響起。震得唐凡耳膜一痛。那人猛勁拍了拍桌子吼道：“柳雪梅，你不要給臉不要臉。都到這步田地了，還敢狡辯。你做了什麼，難道你以爲你不說，就可以隱瞞嗎？你看看這個。”
“五月二十六號，伊容給你打過來二十萬元人民幣，六月二十六號伊容又給你打過來二十萬。七月、八月都是如此。她爲什麼要給你打這麼多錢呢？這麼多錢你能解釋得清楚嗎？”
對方的聲音愈嚴厲。
柳雪梅沉默了一下說：“這是她欠我的。十年前她老公欠下一大筆賭債，和一個臺灣女人跑了。債主找上門來，要帶走她的女兒賣到泰國去，伊容向我求助。我幫她還了五十萬的賭債。她現在嫁了個大款，有錢了，想回報我。所以每個月都給我打錢。”
對方出嗤之以鼻聲，拍着巴掌說：“編，繼續編，你以爲你在哄弄三歲小孩兒呢？這樣的故事電影裏演的多了，可生活中根本不存在。你借給她五十萬，那你這五十萬從哪裏來的呢？別說一個市委書記的工資有這麼高？”
“我老公多年經商總有些積蓄。又從朋友那借了一些。”
柳雪梅平靜地說。
唐凡不禁暗自敬佩柳雪梅遇事不慌亂淡定從容的品質。
“柳雪梅，看來你還沒有想清楚啊。我給你時間仔細想一下。不要等我們把伊容也帶到你面前對質？”
跟着一聲響亮的關門聲。然後一切就歸於沉寂了。
唐凡摘下耳機，心想：看來得在檢查院之前找到伊容啊。怎麼從來沒聽柳雪梅提起過。伊容是她的朋友嗎？
唐凡給鍾濤打了個電話。“喂，老鍾，幫我查一個人。叫伊容。女的。豪成集團名義理事。哦，對。好。那我等你消息。”
掛斷電話，唐凡便給柳雪梅的祕書馬強打了電話。“馬強啊，我是唐凡，有空嗎？哥想請你喝酒啊。”
馬強受寵若驚。現在自己的靠山柳書記被雙規，自己就像失去了依靠的牆頭草。下一秒鐘不知道會被吹到哪裏去。如果柳書記倒了，那麼自己勢必會被新上任的書記給換掉。而且是在柳雪梅下臺沒有安排好自己的去處的情況下。自己的處境將不堪設想。現在有如此好的機會，新提升上來的副市長請自己喝酒。那哪有不去的道理。
馬強馬上答應道：“哎，劉市長，有空，有空，我馬上去。”
“好。我在星運酒吧等你。”
“好的，我五分鐘就到。”
馬強放下電話興奮地拿包出門赴約。
他心裏清楚這個劉副市長跟柳書記關係不錯。沒準他是想拯救柳書記呢。要是柳書記能不倒的話，那自己還能跟以前一樣風光。馬強心裏一陣一陣地興奮。
十分鐘後星運酒吧的卡臺裏，唐凡和馬強對面而坐。馬強恭敬地給唐凡倒了杯酒說：“劉市長，真沒想到您能請我喝酒，這杯酒我敬您。非常感謝！”
唐凡微笑着和他撞了一下杯說：“不要客氣。馬強，你是柳書記的祕書，是自己人。我也不瞞你，我這次找你來就是爲了柳書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