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掛了電話開車就去了光銘醫院。
如今的光銘醫院和以前大不相同,之前門庭冷落,現在卻人頭攢動。
我開車進來時,光排隊進停車場,就排了將近20分鐘。
等停下車,我坐在車上想了好一會。
等一下我上車要如何跟紀兆銘說梅瀾的事情。
爍爍已經吃了三次藥了,第四次之後,如果紀兆銘再不給解藥,那爍爍可能會
後果我不敢想。
這是我唯一的機會。
我想好之後,深吸了一口氣,才下車,徑直去了紀兆銘的辦公室。
男人的辦公室在醫院行政樓的頂層。
我一路走上去,一個人都沒有看見。
到了紀兆銘辦公室的門口,我輕輕的敲了兩下門。
很快,門就開了,我看見紀兆銘站在門口,穿着白色的醫生大褂,帶着眼鏡,嘴角彎着溫和的笑。
看見是我,才說,“來了,外面熱嗎”
“不熱。”我搖了搖頭。
最近,在我面前的紀兆銘,永遠沒有攻擊性,一切就好像最初的樣子。
他眸光溫柔似水,嘴角總是銜着淺淺的笑。
做的事情,恰到好處,會爲我化解尷尬,又不會爲難。
只可惜,之後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即便他再裝出這副模樣,我看上去早已經面目全非了。
我沒有笑,只是順着他留出的空間走進辦公室。
男人也跟進來。
我坐在沙發上,他沒有坐在辦公椅上,而是坐在我旁邊,溫聲問,“你說有事跟我說,是什麼事情”
“是”我看着紀兆銘的眼睛,男人的眼神裏帶着幾分期待,我咬了咬嘴脣,才說,“我今天看見梅瀾了。”
“誰”
紀兆銘明顯一愣,似乎是對我沒有說出他期待的話,有幾分驚訝和失望。
“梅瀾。”
我重複。
聽清楚了名字,紀兆銘的眼神馬上露出一些冷漠,雙腿交疊,手放在膝蓋上,看向我,用十分疏離的聲音說道,“所以呢”
這個語氣,就好像這個人不是和他相戀十幾年的戀人,而是一個只見過一兩面的路人。
在說起他的名字時,在他心上兩一層漣漪都激不起。
我卻沒有被他這種狀態打退,繼續說,“梅瀾得了子宮癌。”
當我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紀兆銘的沒有微微蹙起。
然後,我又補上了兩個字,“二期。”
在我說出二期這兩個字的時候,很明顯紀兆銘的神情微微的放鬆了下來,淡淡的說了一個字,“哦。”
看見男人的放鬆,我趕緊接着說,“但是我今天見她的時候,她的助理告訴我,她不肯治療,因爲一旦治療可能就終身無法懷孕了,她一直抱着懷孕的希望。”
“那是她的事情。”
紀兆銘依然保持着原來在的姿勢看着我,表情疏離,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我不甘心繼續說,“那你就沒有想過,像梅小姐這麼優秀的女人,就算是腿不好,肯定也有許多男人喜歡她,可是她這些年一直單身,是因爲什麼”
“那是她的事情。”
紀兆銘依然是同樣的話。
我見他這樣,一時之間真的爲梅瀾不值,“那還不是因爲你耽誤了人家十幾年,縱使你做了那麼多錯事,可是梅小姐一直愛着你,一直等着你,一直渴望有一天你想明白了,報仇不是人生唯一的重要的事情,回頭,就會看見她還在原來的地方等着你”
這個說辭是我在車上就想好了的。
是我編的。
我不知道梅瀾是怎麼想的。
紀兆銘看着我,表情似乎微微有些鬆動,問我,“這些是她告訴你的”
“沒有,是我猜的。”我知道我騙人也騙不過紀兆銘。
男人聽完,才問我,“知道了,除了這些,你還有其他事情要和我說嗎”
這會,從紀兆銘的神情看,已經完全沒有了剛纔的好心情。
甚至有些不耐煩。
我被他問的有些懵,片刻才搖了搖頭。
紀兆銘臉上不禁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容,“你這麼難得打電話給我,就是來告訴我,她得了宮頸癌二期,希望我去找她,跟她生個孩子”
“我”
被紀兆銘一說,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男人看着我,繼續說,“你心裏想的,我和梅瀾在一起,然後我把爍爍的藥給你,你拿着藥給爍爍治好病,等紀擎軒回來,再結婚,這樣皆大歡喜”
是。
我就是這麼想的。
我的想法被紀兆銘全部戳中,我也就不隱瞞了,“對,你愛不愛我,紀醫生,難道您心裏不明白嗎你不就是被仇恨矇蔽了雙眼,想報復紀爺爺,從紀擎軒開始,不是嗎”
紀兆銘看着我,沉默了一會才說,“也有一些吧,不過現在我父親也不用我報復了,畢竟想報復他的人不止我一個,很快他就會因爲自己曾經釀下的苦果,氣的發瘋了。”
“什麼意思”
我看着紀兆銘。
搞不清楚他在說什麼。
男人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勾起脣角,臉上帶着一股陰騭的氣息。
他站起身來,走向辦公桌,對我說,“小蝶,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可以走了。”
我張了張口,知道自己說不下去了,無奈,只能轉身離開。
我出了醫院,愈發看清自己的內心。
我是真的不想嫁給他。
左思右想,我還是給梅瀾打了電話。
很快電話就接通了,那邊梅瀾略帶虛弱的聲音開口,“楚小姐。”
“梅小姐,我想見你,可以嗎”
我說道。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之後我聽見梅瀾說,“好,我在工作室。”
“謝謝。”
我掛了電話,開着車,直奔梅瀾的婚紗工作室。
這裏還是原來的樣子,春暖花開之後,門口樹上的花都開了,顯得格外好看。
我把車停在門口,快步走了進去。
進去時,梅瀾正在一樓的客人休息廳,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壺正在加熱的水果茶。
梅瀾看見我,從盤子裏又拿出了一個透明的小杯子放在旁邊,拿起茶壺,爲杯子斟滿。
我知道,她是示意我坐在那裏。
我坐下後,梅瀾將茶杯往我身邊推了推,問,“楚小姐在同一天找我,是有要緊的事情吧。”關注”xinwu799”微信公衆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