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聽他意思不像啊,他啥時候說的”
司思壓根兒不信。
“要分手,還賴在你家不走受虐狂啊”
“他說考慮和我分手”譚璇抓了抓頭髮,擡起頭來,居然在笑:“司令,你看,我果然又要被甩了,我這種人談個毛的戀愛啊。”
司思摟住她肩膀:“又來了,別不自信,咱們也有優點對不對我要是男人,我一定娶你”
譚璇往司思肩頭一靠:“算了,司令你別和我三哥見面了,咱倆出櫃吧。”
“唉,可惜我是直的。”司思嘆了口氣,又反應過來,“不對啊,我還沒說要和你三哥見面呢,他簡直無恥”
譚璇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明天就十月二號了,自己答應的見面,跪着也要去啊,你放心,我陪你去,我保證他不敢把你腿打斷,頂多就”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爲什麼要來錦城我要回家了”司思無聲地大叫,兩個人在陽臺上盡情吹冷風,一個死氣沉沉丟了魂,一個驚慌失措見了鬼。
等兩個女人回到客廳,司思還推了譚璇一把:“你晚上別和我睡了,家裏不是還有客房嗎我睡另一間客房好了。你自己一個人睡吧。”
譚璇不肯,兩個女孩子在主臥浴室裏泡澡,譚璇趴在浴缸邊緣,一直往下沉,往淋浴的地方瞅去,江彥丞沒有站在那裏360度轉體沖澡。
司思哪裏想到她腦子裏正在不可描述,專心地靠在浴缸上,舒服得嘆息:“冬天泡澡最舒服了,還可以去泡溫泉,我們的海島計劃什麼時候走起”
譚璇沒精打采:“暫時去不了,我這個假期都要忙參展的事,或者等我把工作辭了”
“譚年年,你又想跑秒變縮頭烏龜了”司思從浴缸裏坐起來,一身都是白色的泡泡。
譚璇盯着司思的果體:“身材還是這麼好,斯斯文文的杭城妹子,爲什麼有c杯這麼大”
司思忙往自己身上捧了無數泡泡:“譚璇你耍流氓破了處就是不一樣,我看看有沒有被摸摸大”
說着,就要朝譚璇身上動手。
“司思你這個女流氓,不給你摸不娶我,別摸”譚璇躲閃,兩個女人跟瘋子似的在浴缸裏打打鬧鬧。
司思的身材中等,標準的165c該豐腴的地方豐腴,皮膚比譚璇白了一個色號。譚璇高挑,骨架卻不大,屬於美人在骨不在皮的那種美。兩個人從前做喫播的時候常常被拿來做比較,有人喜歡司思這個型的,有人喜歡譚璇這個型的。
“不公平啊不公平,爲什麼這個女人瘦成這樣了,胸還有b絕對是被摸摸大的,我敢保證你比上學的時候大了”
洗完澡,兩個女人躺在牀上,還在討論胸的問題。
面對司思的調侃,譚璇不承認也不否認:“你也找個人摸一摸,力氣大點兒的,我三哥應該挺合適。”
“譚璇你個死女人我掐死你啊信不信”司思撲上來就掐她。
打打鬧鬧吵了半天,都已經大半夜了,熄燈躺倒,又聊了很久,司思漸漸地睡過去了。譚璇一直
睜着眼,一點睡意也沒有。
夜真難熬,她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想,並沒有想陸翊。
她不知道爲什麼昨晚會打電話給陸翊,可能是瘋了,可能她是想證明給自己看看瞧,你也沒有那麼失敗,人家有前女友,你也有前男友呢,你前男友還不賴,他曾經好像也特別特別愛你呢。
眨眼,再眨眼,她只剩下規律的呼吸和眨眼。
忽然,譚璇掀開被子起身,輕手輕腳的,還朝牀上的司思看了一眼,司思沒有任何反應,顯然已經睡着了。
譚璇赤着腳,輕輕打開房門,又輕輕關上,從走路到開關門沒發出任何響聲。
穿過走道去客房,江彥丞常睡的那間客房門緊閉着。
譚璇在門前站了會兒,轉身走去廚房倒了杯水,喝了。
牆上的掛鐘顯示,凌晨一點。
整個家裏就她一個人跟幽靈似的走來走去,穿一身單薄睡衣,光着腳,小丟睡在沙發上,看白癡似的看了她幾眼,又埋下頭繼續睡了。
來回走了兩圈,譚璇又折回廚房,衝了一杯蜂蜜水,端着它第三次走到了江彥丞睡的客房門前。
頓了頓,她咬着脣,輕輕伸手去擰門把手,跟做賊似的,控制着力道和節奏。
門沒反鎖,居然被她擰開了。
壁燈開着,調到最暗,牀上一個人影背對着門側睡着。
譚璇反手把門又輕輕關上了,她站在門內,望着那個背影,很久都沒有動。
忽然,牀上的人翻了個身,啞着嗓子低低沉沉道:“有什麼話上來說,凍壞了算誰的”
譚璇嚇一跳,後背往門上一撞,手裏的水杯都差點打翻。
說凍壞,她還真就咳嗽了一聲,一步一步朝牀走去,把水杯放在了牀頭櫃上。
江彥丞已經把被子掀開了,譚璇很自然地往裏一鑽,在他攏好被子的時候,她輕輕地抱住了他的脖子,頭都不敢擡,囁喏道:“我我來給你送杯蜂蜜水,順便哄哄你。”
江彥丞的手已經摸上了她的腳,冰涼涼的腳,不知道在地上站了多久,他焐了又焐,用手心暖着,“嗯”道:“老公沒白疼你。”
涼涼的夜色忽然就溫柔了下來。
譚璇又往他懷裏鑽了鑽,眼淚都掉下來了,正好蹭在江彥丞脖子上:“對不起。”
江彥丞低頭吻她的耳際,啞着嗓子笑:“喲,這次大寶貝厲害了,比老公先哭啊”
譚璇破涕爲笑,哭得鼻涕都要出來了。
愛讓我們變成縮頭烏龜,還不曾失去,就已經預感到失去的可怕,爲了保護自己,必須要持刀先傷人再傷己,藉此維護自己千瘡百孔、搖搖欲墜的心。
心上包裹的那層冰霜啊,不是寒冬侵襲所致,那分明是模糊的一個個血窟窿,曾經有一個人從那顆心裏越獄,他留下的傷口混着血肉結了冰。
現在,有另一個人正用自己的體溫將冰凍焐化,她疼着哭着,卻也知道他愛着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