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謎底真沒讓我等太久,就第二天,我就接到了個電話。
當時在辦公室,珞宸自己處理公務,我窩在沙發上貼面膜,喫堅果。手機忽的響了,拿起來看看,孫蘭庭的。
珞宸瞟過來一眼:怎麼不接,騷擾電話啊。
我抓抓脖子:不是,孫蘭庭的電話,我在想他給我打電話幹嘛,是不是要給我送喜帖。。
是不是給你送請帖,接下一下不就知道了。珞宸說完,低頭又繼續看文件。
珞宸這麼自然的安靜,難道是我想多了
接通電話,還特意按下免提,孫蘭庭,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
晚上有時間麼,想和你一起喫個飯。
我挑眉去看看珞宸:呵,什麼日子啊,突然想請我喫飯。
我們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一起喫頓飯,還需要找理由麼孫蘭庭這話裏帶着笑意,也很隨意。
我也笑了:是,的確是不需要理由。但總不會就我們兩個吧。
不然你還想見誰放心,我都是有未婚妻的人,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我又看去珞宸。希望他給我一點暗示。而珞宸完全沒有暗示,就低頭認真看着文件,好像都沒有聽說我們電話似得。但我知道,他聽了,且聽的一字不漏,標點符號都沒有放過。
那好,你不給我暗示,那我就正好自己做主。
好啊,我晚上正好沒有什麼事。時間地點。
發你手機,省得你忘了。
掛了電話,我故意湊到珞宸的辦公桌跟前試探的問:你說孫蘭庭找我喫飯是想幹什麼
霍奕辰勾起脣角笑:你想從我這兒打聽什麼
我擡起下巴:我沒想跟你打聽什麼啊,就是隨便問問,你不是變態的厲害麼,什麼都知道。
我就是變態的厲害,現在也只跟你說四個字,無可奉告。
不告訴我拉倒。反正我去了就知道了。化妝嘍,打扮的美美的去和別的男人約會嘍。我伸手扯了臉上的面膜,往珞宸的臉上擦擦,還有點精華,別浪費了。
珞宸嫌棄的左躲右閃,還是被我給他抹了一個遍。
我去裏間洗了臉,就故意拿着化妝包到外面沙發上化妝,對着小鏡子往臉上鼓搗。
你省省吧,再畫也沒有那個初夏年輕。珞宸氣死人的說了句實話。
我將粉撲扔到珞宸的身上:誰和初夏比年輕了姐拼的是氣質
珞宸從桌上撿起粉撲,聞聞,又用一根手指彈彈肩頭上一個圓圓的白色痕跡:也是,你現在就剩下氣質了。
我眉毛眼睛一起跳,跳了半晌,想明白了:我去和孫蘭庭見面,喫飯,你喫醋,就想我不化妝,邋里邋遢的去。我纔不上你上的當。
自以爲是,自作多情。珞宸又將粉撲扔回來。
我接過粉撲細細的在臉上撲一便,哼哼:姐現在不是隻有氣質,姐還有智慧。
珞宸搖搖頭,似乎不屑說下去,拉低他的智慧,就埋頭又看文件去了。我瞟過去一眼,回頭開始描眉。
過了三十的女人,化妝不是爲了取悅誰,也不是因爲要見孫蘭庭。這是生活的一種狀態,是一種精氣神。
我走了啊,你等下和司機一起回去。我最後塗抹上潤色的口紅,抓起包就要走。
慢着。珞宸頭都不擡:就這樣就走了
我眼珠轉轉,明白了,過去他跟前,照着他的臉親了一下:這下滿意了麼
珞宸是個喜歡佔便宜的主,伸手在我屁股上捏了兩把:帶着腦子去,別人家說什麼,你就應什麼。
我將珞宸臉上淺淺的口紅印子抹了抹:放心了,我在商場殺的幾進幾齣,會沒有腦子麼
出去打車到和孫蘭庭約好的地點。一路琢磨明白,珞宸最後跟我說的那句不是隨便說說,是提醒我什麼。所以,我就更加好奇,孫蘭庭找我的原因。
孫蘭庭請我去的是一家日式餐廳。
地方不大,環境卻不錯,菜式也精緻,但我是一點都不喜歡。儘管和梧桐的事過去那麼多年,可只要想到梧桐女是帶着日本的黑手黨害的我養父葬身大海,害的和珞宸分離四年,我就對那個地方的一切都不喜歡。
但就算是不喜歡,面上也不會表現出來。客隨主便,爲的也不是喫飯。
喜歡這兒的環境麼孫蘭庭問我。
我故意轉頭四周看看:挺好的,文化氣息挺濃的。
孫蘭庭笑了笑說道:這是初夏的餐館。
我驚了一下:初夏是日本人
孫蘭庭搖頭:這倒不是。初夏是臺灣花蓮人,去日本留學了幾年,學了那邊的美食,就過來這邊開了這家餐廳。
正說着,初夏端來一份日式壽司。那壽司一看就是精心料理,在外面居然黏着一層黃亮亮的生魚籽。
珞夫人,這是我做的風味壽司。上面的魚籽是今天空運來的新鮮北海道魚籽。你嚐嚐,是不是很新鮮美味。初夏穿一襲淡粉色碎花小裙子,腰上繫着藍色圍裙,頭上帶着同樣顏色的小方巾,看着幾許田園風光。
初夏賞心悅目,那壽司看着也的確精緻,但是要我喫,我可不想喫。生魚籽,在脣齒間滿哪兒都是,只是想想就噁心。
初夏,想不到你還有這樣好的手藝,今天我來這兒真的是辛苦你了。坐下一起喫吧。
初夏搖頭:不行啊,珞夫人,我還有其他客人要照顧呢。珞夫人慢用,我先忙去了。
好,那你去忙。
我巴不得初夏快走,走了我就不用喫那個東西。
抱着一晚牛肉麪喫的還算好,問孫蘭庭:那你是來這兒喫飯,和初夏遇見的
孫蘭庭笑笑:不是,我是去臺灣考察,看合作項目遇見初夏的。然後就帶她來這邊,她不願意讓我養着,就自己開了這家餐廳。
我歪頭看看那邊開放式廚房裏初夏忙活的瘦瘦的背影,唏噓一聲:想不到初夏看着柔弱,卻還有這一份傲氣。就是,怎麼都想不到,世上還會有和我長得這麼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