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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想到自己剛纔看到舒天賜的模樣，那副如死了的樣子，像是心死如灰。
“這事情，還還有誰知道”
“攝政王應該是早就知道了”齊公公哽咽地說道。
太后娘娘震驚不已，想到這殺敵的那幾日，秦子夜都是一副了無生息的模樣，而且，在攻破了敵軍之後，他吐出一口鮮血，幾乎掉下了城門。
是啊，他應該早就知道了
太后娘娘雖不敢相信，可是她如今卻什麼都做不了，她思來想去，最後說道：“不行，哀家要去王府一趟，去看看子夜”
齊公公忙退了出去，回了御書房。
等回到御書房之後，在外頭沒看到皇上，最後還是在棋室纔看見皇上，就見他抱着安平公主曾經抱過的那個引枕，已經睡着了。
就算是睡着了，可是眉頭還緊緊地皺在一起，神情痛苦萬分。
齊公公見冷，忙拿了一件厚的披風過來給他披上，手剛好擦過引枕時，引枕上頭一片溼漉漉的。
齊公公的心不由得痠痛無比，卻只能強壓着自己心中的苦痛，給皇上蓋好披風之後，這才躡手躡腳地出來。
出來之後，他就再也忍不住了，躲在角落裏頭，默默地擦了好幾把臉，又生怕待會皇上醒來了，看到自己這傷心的樣子，心裏頭更不舒服，便去了外頭，讓冷風吹醒自己。
外頭的冷風好冷，吹在剛纔還哭的臉上抽疼抽疼的，像是要在臉上結上一層冰霜一樣。
齊公公走後，舒天賜就睜開了眼睛，他眸子充血，裏頭佈滿了心疼和難過，他抿着脣，想要哭出聲，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摩挲着她曾經用過的引枕，一遍遍地無聲地流着眼淚。
她真的死了，他曾經那麼想把她收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哪怕一輩子只能遠遠地看着她就好，只要她平安喜樂、快樂幸福就好
可是如今，連這麼奢侈的願望也都不能實現了，不能實現了
他悲愴地笑，無聲地悲鳴着，心疼地無以復加，只能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脣，直到嘴角滲出一絲鐵鏽味，他也依然感覺不到疼，默默地摩挲着身邊的東西，心疼的像是利刃插入他的心扉，讓他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的痛苦。
秦子夜在城門上吐血之後，就被蘇芒送回了王府，阿未也跟着趕來了回來，見到阿未那神思飄忽的樣子，蘇芒想要問問情況，卻又擔心王爺的身體，只能先把所有的精力和心思都放在秦子夜的身上。
郝連太醫連夜從宮裏頭趕了出來，是舒天賜讓他出來的，見到攝政王昏迷不醒，整個人面色鐵青，緊緊地閉着眼睛，像是已經死了一樣。
把好了脈，又開了好幾幅安神的藥，直到確定他的脈象已經開始平穩了，這才告辭。
蘇芒見攝政王只是太過勞累，心思鬱結和緊張，這才放下心來，等到熬好了藥餵給秦子夜吃了之後，這才輕手輕腳地出門，來到了外頭。
阿未抱着劍，呆呆地坐在石階之上，從回來時，見到王爺昏迷，他倒是跟平時一樣，像是個正常人一樣照顧王爺，可是如今閒了下來，就有些不對勁了
蘇芒想到他此行的目的，忙到：“安平公主呢”
阿未一直都呆呆的，聽到了這句話，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一樣，騰地一下子從石階上站了起來，看着蘇芒，眼中露出驚恐。
看到阿未那震驚的模樣，蘇芒心中咯噔一聲，一把就拉住了阿未的衣領，手都有些發抖：“安安平公主呢她在哪裏你不是去找的她嗎她人呢人呢”
阿未驚懼過後，什麼話都沒說，只是一副心死如灰的樣子看着蘇芒，他嘴脣囁嚅了好幾下，未說話，先是豆大的眼淚砸了下來。
正砸在蘇芒的手上，燙的像是燒紅了的烙鐵一樣。
“人呢她人呢”蘇芒沒聽到答案，繼續拉着阿未的衣領，似乎已經失了神智一樣問道。
阿未動了動嘴，許久，才說出了幾個字：“姑姑娘她她她死死了”
他不敢說話，幾個字的話，他像是抽去了自己全身所有的力氣。
蘇芒的手頓時僵住，阿未雙腿站立不住，癱坐在地，如一灘爛泥一般，蘇芒呆呆地站在原地，突然回頭看了看緊閉房門的屋子。
想到這幾日王爺的不同，只有在城門上殺敵的時候，他整個纔像是有些人氣，可是其他的時候，他就那麼呆呆地坐在那裏，眼神空洞，不知道看向哪裏。
還有，等到第二日白天的時候，他總能看到攝政王的眼睛通紅通紅的，蘇芒也一直都以爲是他處理公務到深夜，累着了，可是真的是累着了嘛
顧筱婉死了，她真的死了
而攝政王，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信念，支撐他連續奮戰了這麼多日，直到大軍前來援助，直到皇上回京，他才支撐不住了
蘇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看到阿未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他不得不信，他近乎顫抖地說道：“公主公主的事情，還還有誰知道”
“皇上也知”
蘇芒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覺得自己的手抖的厲害，他想了許久，這才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叫喊出來，許久，他才說道：“這事情，誰誰都別說，興許，興許是錯的呢，等王爺醒了，我們再派人去南陵，找，再去找”
阿未沒說話，只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去哪裏找人，已經變成了一堆焦屍了，去哪裏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