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筱婉並不知道阿亞在做什麼,她看着這孩子可愛,如今知道他從生下來都沒看過爹和娘一眼,越發的心疼和憐惜。
於是,心中便打定了主意,以後一定要好好的愛護他,保護他。
秦曳之並不知道顧筱婉收留了阿亞,等到晚上他回家的時候,便看到挨着顧筱婉坐的就是鬼老旁邊的那個男孩,他有些詫異,晚上喫過飯之後便問顧筱婉這件事情。
顧筱婉正在練字,笑着說道:“怎麼了不過是個孩子罷了,你還喫醋了”
秦曳之倒不是喫醋,就是覺得那孩子有些古怪,但是哪裏古怪卻說不上來,那孩子的眼睛,還有長相,簡直是好看的不像話。
“這孩子,你知道他的底線嗎鬼老讓你放在身邊,可有什麼企圖”秦曳之不是不想讓這孩子留下來,可若是這孩子會對顧筱婉有什麼不利,他就一定不能讓這個孩子留下來。
顧筱婉笑着說道:“鬼老留下來的孩子,他年歲大了,總是帶着個孩子在身邊總是不好,況且”她的神色有些哀慟:“這孩子自就沒了爹孃。娘生他的時候,就死了,這近十年來,都跟着鬼老在一起生活,也着實是可憐。”
“所以,你看着他,便像是看見了自己,心疼他了”秦曳之問道。
顧筱婉點點頭:“這孩子總歸還是的,我多教教他,雖不要他有什麼出息,但是總歸要培養好,總不能讓鬼老唯一的孫子是個不學無術的”
秦曳之點頭:“既如此,你已經打定了主意,我也尊重你的意見,只是,這孩子太過涼薄了些,你沒有多多的瞭解他之前,還是不要與他過於密切的接觸,知道嗎”
顧筱婉放下了手中的筆,笑着上前圈住秦曳之的腰身,仰頭親自奉獻了一個吻,甜甜地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二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秦曳之要回去了,顧筱婉也沒攔着,親自送他到了大門口,返回來時,就看到阿亞站在自己屋子門口等她。
“怎麼還沒睡天色不晚了”顧筱婉心疼地摸着他的頭問道。
阿亞指了指一旁的東西,聲音有些冷清:“換藥”
原來,他還惦記着要給自己換藥的事情。
顧筱婉讓阿左在照顧阿末,她晚上梳洗了之後,傷口便進水了,顧筱婉便將繃帶給解開了,一直到現在都沒重新換藥,可是偏偏這個孩子,還記得。
顧筱婉端起了托盤,拉着阿亞進了屋子。
這回,她直接帶着阿亞進了自己的書房,因着剛纔和秦曳之這裏說話,所以這裏的光線更亮一些。
阿亞是第一回見顧筱婉的書房,等進來時,便看到那寬大的書桌後頭,幾乎一整面牆的書櫃,上頭滿是書籍,寬大書桌上,筆架、硯臺、旁邊還放了一盆碧綠蔥翠的蘭花,那麼的熟悉。
他一時頓住了腳步,顧筱婉笑:“是不是覺得很熟悉”
阿亞點頭:“這”
“我也覺得好奇怪,不過,我的書房的擺設,跟你姐姐房間的擺設,還真的挺像的”顧筱婉笑着看了看房間裏頭的擺設,笑着說道,特別是桌子一角上的蘭花,也都那麼的熟悉
阿亞忙低下了頭,將那股強烈的探究吞進了心裏,然後拿了藥粉說道:“我給你換藥吧”
聲音有着不容顧筱婉拒絕的堅持。
顧筱婉乖乖地坐在他的身邊,看着他認真地給她換藥。那麼的認真和嚴肅。
阿亞認真地給顧筱婉所有的傷口都換了藥,做好了之後,還左右檢查了一下,這才作罷,也不說話,端起方盤就要走:“天色不早了,姐姐早些歇息”
他轉身,等看到對面的畫時,他的瞳仁頓時縮緊了。
他在悔恨山生活了將近十年,這十年裏,悔恨山的他能走過的每一個地方,都熟悉的幾乎閉着眼睛都能感覺到
所以,對面那張畫上畫的,就是悔恨山的懸崖瀑布。
而懸崖邊那兩個白點,一白衣女子,一白衣駿馬,那麼的熟悉,那麼的驚心動魄。
“哐當”手裏頭的方盤應聲而落,瓷瓶滾落在地,圓滾滾的在地毯上滾了好幾圈。
阿亞這纔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失態了,忙掩飾了自己的情緒,蹲下去手忙腳亂地將東西收撿起來。
顧筱婉見他如此驚詫,忙問道:“你怎麼了阿亞”
她忙蹲下,和阿亞一起撿起地上的東西,就這麼一低頭,就看到阿亞的臉色慘白的面無人色,眼神裏頭的驚詫和訝異像是平地而起的高樓,凸顯不已。
這些都不算,阿亞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般,撿東西的手都在。
“阿亞,你怎麼了”顧筱婉忙拉住了他的手,緊張地問道。
他的手很冷,冷的像是冰塊一樣,可是剛纔他給她換藥的時候,明明手還是暖和的,也就是在看了這副畫之後,他像是被人抽去了血一樣,立馬就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了。
顧筱婉緊張不已,可是阿亞不說話,一句話都不說。
撿好了藥瓶之後,也不回答顧筱婉剛纔的話,簡單且平靜地說道:“姐姐歇着吧,阿亞也回去睡覺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就像是剛纔的詫異只是顧筱婉的錯覺一般。
阿亞只有九歲,個頭在同齡人裏頭,算是高的,身體很是筆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裏,顧筱婉沒有喊住他。
因爲她知道,阿亞的失態,就出在這幅畫上。
這幅畫跟悔恨山的那一幕一模一樣,阿亞是知道自己去過的,可是爲什麼,他那麼驚詫
天津https:.tet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