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地看着那幅畫,突然像是瘋了一樣地上前動手就要扯掉那副畫,顧筱婉見他離開,忙看去,上前抓住他說道:“你幹什麼”
言語之間,充滿了質問和疑惑。
秦曳之的心突然被扯的疼,她果然是極其地在乎這幅畫的,可是,他每每看到這幅畫,他的心就跟被人撕扯了一番。
秦曳之一直沒有說話,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顧筱婉,然後一把將她摟進懷裏,沙啞着嗓音說道:“婉兒”
顧筱婉對於那一聲婉兒,心中疼的是一下一下又一下,像是別人用劍刃在一下下地在她的心外徘徊,挑了一下,又一下。
果然,果然啊
她心中痛苦,只要他肯親口說出來,那她一定會將自己的事情全部都脫口而出,可是二人抱了很久,他依然沒有開口。顧筱婉覺得自己的心在往下沉,一點一點,越來越厲害。
到最後,深入谷底,他依然沒有開口。
兩個人互相落座之後,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就這麼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顧筱婉覺得自己真是,跟他十年的感情,竟然抵不過慧遠大師的一句話。
八字不合,不合啊
古人就是信這個,難道不是嗎
顧筱婉看了看秦曳之,然後說道:“晚上留下來喫個飯吧”
秦曳之要進宮,時間不等人,事出緊急,他聽說婉兒心情不好的時候,便立馬趕了過來,就連皇宮也都沒去,便搖頭說道:“我還有事”
對啊,是有事啊
他一直都很忙,難道不是嗎
顧筱婉搖頭,笑道:“那你就去忙吧”
她如今怕是連詢問他要去做什麼,都不願意問了。
秦曳之確實不能等,他聽了這話,起身說道:“那我走了”
然後,他果真揚長而去。
顧筱婉看到他離去的背影,多麼希望他能回回頭,再寵溺地看看自己,可是他沒有。
秦曳之擡腳走的時候,看到顧筱婉眼中的譏諷和嘲笑,她難道真的是嫌惡自己的出生
慧遠大師的一句話,讓她動搖了嗎
秦曳之不知道該說什麼,只知道自己的心也很亂,亂七八糟,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好幾拳一樣。
二人這是頭一回,這麼平靜且冷冷地分開,阿左看到秦曳之冷着臉離去,再進來,又看到姑娘如剛纔自己出去時那般,垂着頭,雙手撐在頭上,似乎很是傷心難過。
剛纔在外頭沒有聽到任何的動靜,阿左以爲這兩人又是抱在一起說着悄悄話的,哪裏知道,進來便看到一個兩個都冷着臉。
她還以爲,秦曳之來了之後,二人都會如膠似漆,很恩愛呢
阿左一時有些慌了。
主子不開心,姑娘不開心,難道,慧遠大師跟姑娘說的,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
難道,是那張生辰八字的事情
阿未曾經告訴過自己,說王府馬上就要辦喜事了,主子已經拿着二人的生辰八字去找慧遠大師算好日子去了。
阿左當時也一陣開心,等了這麼多年,好事終於要來了,她怎麼能不開心呢
況且這兩天,主子和姑娘見面,都是開開心心,你儂我儂的,就連她一個外人看到了,都覺得像是掉到了蜜罐子裏頭一樣。
她還是頭一回,見到主子和姑娘,不開心的樣子。
生辰八字,慧遠大師,難道,他算出來的,不是個好結果
阿左想到這裏,心咯噔一跳,她不敢想。
她看了看還垂着頭坐在那裏的姑娘,還有剛纔臉色不好出去的主子,若是八字真的不合,這二位
阿左只覺得有些心驚,往後的事情,她不敢想。
顧筱婉的心情很煩躁,特別是秦曳之來了之後,他的一系列的舉動,讓顧筱婉又生氣又火大,又委屈又難受。
他還是相信慧遠大師的話的,他顧忌二人的生辰八字的
現在便已經冷冷淡淡的了,以後,怕是就要主動說出口,二人不合吧
哈哈,果真是好笑,顧筱婉真的想笑啊,近十年的感情啊,真的抵不上慧遠大師的一句八字不合嗎
她不想信啊,可是由不得她不信啊
顧筱婉撐着頭想了許久,越想越是難過,到最後,連晚飯也不願意吃了,直接上牀歇着了。
阿左見到姑娘那憂心忡忡的樣子,心中也是急的不行。
主子來了都沒用,這二人究竟是怎麼了
蔣大娘今日要回家有事,怕顧筱婉醒來的時候餓了,便在鍋裏頭給她熬了一些稀飯,還有一些菜也準備好了,叮囑阿末若是姑娘醒了餓了,直接端過去喫就行了,這才走了。
顧筱逸晚上沒回來喫飯,沈家的家丁過來說是在沈家喫飯了。阿左聽了也沒多想,姑娘的事情,纔是她最擔心的事情。
她一直在外頭的房間裏頭閉目養神,裏頭一直沒動靜,看來是真的睡着了,阿左也有些累了,便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到顧寧安過來敲門的時候,她才醒過來。
“姐姐,姐姐”
阿左忙去開門,就見顧寧安一身朝服,顯然是剛剛纔從大理寺回來,她噓了一聲:“姑娘睡着了,公子有事嗎”
顧寧安擔憂地皺眉:“筱逸在姐姐這裏嗎”
阿左一時有些愣神:“她今夜在沈家喫飯,沈家派人來說了,說是喫完了飯就回來。”
阿左突然想到了什麼,轉身就朝身後的滴漏看去,而外頭此刻響起了清晰的梆子聲:“天乾物燥,心火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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