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蘇培安發現了自己兒子的轉變,見他神情木訥,別人問什麼,他都像是沒聽到一般,不由得有些尷尬,忙對一旁透出探尋神色的衆人賠禮笑道:“各位大人,失禮了最近小兒任務繁重,許是過度勞累了”
蘇訾閱是明都郡主的心上人,明都郡主是當今皇上的唯一的堂妹,誰敢得罪蘇訾閱。
於是,便你一言我一語,熱情地叮囑蘇訾閱要多加休息之類的話,蘇培安笑着一一道謝,然後領着依然有些徵愣的蘇訾閱到了一旁。
蘇訾閱神情木訥,就像是被誰抽走了他的魂魄一樣,蘇培安說什麼,他一個字,都聽不清楚了。
他的腦海中,只記得一句話,那下人尖銳的嗓音高喊:“安平郡主到”
安平郡主來了,顧筱婉來了,她如今,就在女眷席,與自己,只有一幔之隔。
蘇訾閱楞楞地看着隔開男賓席與女賓席的屏風,恨不得立刻上前,將那屏風給撞開。
蘇訾閱異於平時的動作讓蘇培安皺起了眉頭,見自己的話,他完全沒有聽見,而且,他那又皺眉又欣喜的樣子,蘇培安何時見過,就像是
一個成熟的男子,何時纔會出現這樣的神情
蘇培安是過來人,他也經歷過情愛最開始的懵懂和激動,自己的兒子,他從小看着長大,他心裏想什麼,做什麼,有時候他只要一看,就能知道。
自己的兒子,滿腹絕倫,是個經緯之才,能文能武,是他培養出來,比他還要厲害的存在。
蘇培安驕傲,自豪,這樣的兒子,盡得他真傳,又比他還要更上一層樓,蘇家的路,似乎會越來越平順,越來越平坦。
蘇訾閱的成熟穩重,是他所見過的與之同歲的男子之中所沒有的,正因爲這樣,蘇培安纔會對蘇訾閱越發的期待,他的兒子,未來,絕對會凌駕於他之上。
他是這樣想的,而蘇訾閱,也是這樣做的。
年紀輕輕,就已經深受皇上賞識,雖然還沒有入朝爲官,但是跟着他已經做了不少的事情,隨着歷練的豐富,只要機會到了,蘇訾閱步入朝堂,也只是皇上一句話的事情。
只是,失態,是他從未見過的,而且,那臉上歡心的模樣,也是蘇培安從未見過的
哪怕是面對那個一直都跟在身後的明都郡主,他的臉上的表情也一直都淡淡的,掛着疏離和淡漠的笑容。
從未見過他如情竇初開的男子一般。
情竇初開
蘇培安的心一沉。
順着蘇訾閱的眼神望去,那屏風後頭人影攢動,而蘇訾閱的視線,則隨着人影,不停地在尋找着什麼。
女眷席內,顧筱婉與譚玉書落座之後,身後就響起了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喲,護國郡主和安平郡主都來了咱們全京城可就只有三位郡主,一下子就來了兩位呢咱爹可真有面子”
不用往後看,就能知道說話的人是誰了。
咱爹
說話的人不是方蘭心,就是方竹韻了。
果然,回頭看去,就見方蘭心和方竹韻,一身紫紅色的衣裳甚是鮮豔。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大家穿的都非紅既紫,偌大個院子裏,到處都紅彤彤、紫閃閃的,甚是熱鬧。
方家娶主母,像方蘭心和方竹韻這樣的庶女,是插不上手的,她們雖然是方家的人,但是都是庶女,正室進門她們在前院做不了任何的事情。
但是因着家中沒有嫡女,她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到女眷席來招待客人了。
若是方家有嫡女在的話,這樣的事情,是萬萬輪不到她們的畢竟,她們還能稱的上是方家的主子,而她們的孃親柳姨娘,則只能是比丫鬟和婆子好一點了,是個妾室的身份,這樣的場合,是連面都不能露的,只能待在自己的小院子裏頭,連來招待客人的機會都沒有。
柳姨娘來不了,可是她的兩個女兒來的了。
這可是一個在全京城的婦人面前露臉的好機會,柳姨娘知道,只要自己的女兒在這樣的場合上舉止端莊,大方得體的話,
以後對她們的結親更是大有益處。
就因爲這,柳姨娘特意去錦繡布莊給方蘭心和方竹韻量身定做了兩套衣裳,目的就是爲了在宴席之上,一鳴驚人。
而爲了保險起見,柳姨娘更是天不亮就抓着兩個人起牀,梳妝打扮,忙活了許久,還在二人面前唸叨了許久,讓她們不要多生事端,平平穩穩地過完這個宴席就行。
方蘭心和方竹韻是庶女,這樣在京城婦人面前嶄露頭角的機會本就少,一個二個的也更加激動,紛紛表示會好好的表現。
她們自己心裏頭也清楚,藉着父親的成親大禮,將她們的名聲和能幹傳言出去,那也是非常不錯的
在顧筱婉來之前,她們也一直都是端莊大方的,只是,隨着顧筱婉和譚玉書翩然來到女眷席,二人的臉上就掛不住了,而方竹韻年紀小,更是頓時就忘記了柳姨娘的叮囑,直接就陰陽怪氣地開口了。
方蘭心年紀大一些,見妹妹出言不遜,忙瞪了她一眼,上前來行禮:“二位郡主,歡迎你們前來,方府真的是蓬蓽生輝”
閉口不提剛纔方新蘭的陰陽怪氣。
譚玉書神情淡淡地讓她們起來了,見方竹韻也在女眷席上,便好奇地問道:“咦,怎麼不見佩雅在這裏”
方家娶當家主母,這麼重要的場合,來招待女眷的,按道理來講,應該是方家的嫡女,是輪不到方蘭心和方竹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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