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看到大年三十,趙潯喫過了團圓飯才往趙家去一趟,初一中午就會回來。
她一直得意的緊,以爲有趙潯在的地方,哪裏就是趙家。
可是如今,看來,她爭,爭不過大夫人,她鬥,鬥不過趙潯。
特別是趙潯,這十多年來,就是給她織了美麗的夢,讓她做着能當趙夫人的夢,一做,就是近二十年。
那個把自己捧在手心裏的男人,騙了自己。
在最重要的關頭,他想到的,還是大房。
還是那個以後要繼承趙家的趙子聰。
連以後的妻子,都在爲趙子聰給選好
洪氏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兩步,一旁的舉着托盤的丫鬟,見自己的夫人要跌了,連忙上前扶她。
可誰知洪氏此刻就像是惡鬼上了身,有人碰自己,一把推了一下,那丫鬟驚叫一聲,手裏的托盤往上一拋,鬆了手,直接掉在地上。
那玉石頭面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碎個粉碎。
洪氏被那聲音一驚,看着已經碎了的玉石頭面,又疼又恨
那首飾頭面,自己想了好久才咬牙買了的。
她生怕顧筱婉不要,若是買個小姑用的,到時候不要的話,退又退不掉,不如干脆就買個穩重點的。
顧筱婉要是收了,以後還能用的上,就算她不收,自己也能用的上。
洪氏這心,就跟有人在上面捅窟窿一下。
自己想了半天,才湊出這麼個一百兩銀子和一套玉石頭面。
可是趙夫人呢
一出手,就是五百兩,兩套金玉頭面。
無論是哪個,都勝自己一籌。
說到底,都是自己窮。
可是歸根結底,因爲什麼
因爲趙潯不給自己銀子。每每要找趙潯要銀子的時候,趙潯都以生意不好,讓洪氏給擔待擔待。
偶爾拿個一點,都能讓洪氏歡喜很久。
認爲這個男人愛自己。
可是如今看來,她這個外室,就沒有哪一樣,是比的過大夫人的
不是趙潯沒有錢,而是錢,都在趙夫人那裏。
洪氏越想越氣,越想越難受,心裏對趙潯恨了個死
憤怒地瞪了一眼趙夫人。
趙夫人看出了洪氏的異樣,本就得意,這回更加是得意了。
毫不示弱的瞟了一眼洪氏,那眼神裏的蔑視,更加讓洪氏恨的吐血。
洪氏哪裏還有心思待下去,在場的所有人都冷冷地看着她。
洪氏面色陰冷,一句話不說,落荒而逃。
身後跟着那個端着托盤的兩個丫鬟,就像是喪家之犬一般,夾着尾巴,跑了。
趙夫人看洪氏那倉皇離去的背影,笑的是渾身打顫。
若不是現在是在顧筱婉的家裏,趙夫人可是要高興地跳起來的
“婉兒”見洪氏走了,趙夫人沒敢忘自己來的目的,看着顧筱婉,一臉的勢在必得:“趙家雖然比不上江家有錢,可是這百年累積下來的聲望,卻是江家比不上的婉兒要是嫁進了趙家,就是少奶奶,以後就是夫人,一輩子錦衣玉食,綾羅綢緞,享用不盡。”
這麼好
顧筱婉撇了撇嘴,可是她怎麼聽說趙家已經到了沒落的時候呢
這纔想着要找個會做事的媳婦,好把趙家給管起來呢
顧筱婉不動聲色,看着趙夫人還在那裏自顧自地自吹自擂:“我家聰兒,雖然不是潘安直貌,可也是風流倜儻,英俊瀟灑”
沒錯,倜儻看不出來,風流倒是風流的緊
提起趙子聰,哪個煙花酒樓的姑娘不認識
“平日裏,我家聰兒要麼去鋪子裏看生意,要麼就在家裏讀書習字,待人溫文有禮,謙和恭順”
那賭場、酒肆裏經常出現的趙家公子又是誰
那平日裏正事不做,光顧着闖禍的又是誰
阿末立在一旁,不動聲色。
好在主子有先見之明,讓自己去把趙家給探了個底
趙家已經沒落到了骨子裏了。
如今,除了一個好聽點的外殼了,什麼都沒有了。
不消說小姐看不上了,就算是小姐看的上,也是要好好的考慮考慮。
一個空有其表的趙家,現如今,就是要趕快找個能幹的媳婦兒,已經沒落成了什麼樣子。
可是看着這耀武揚威的趙夫人,那一說到趙家的時候,那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真的是哄騙一般的姑娘,也許就相信了。
可是要來哄騙顧筱婉。
那還真的是打錯算盤了。
顧筱婉別說不想嫁了,就算是要嫁,也不會嫁趙家。
見趙夫人還在口若懸河地說着趙家的好,說着她那寶貝兒子的好,顧筱婉聽了腦仁疼。
“婉兒”趙夫人還在說着,笑着說着話,可是這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見一個憤怒的聲音如奪命一般:“住口”
趙夫人嚇的一驚,這嘴立馬就閉上了,朝來人看去。
就見一個黑色勁裝的少年郎,一臉憤怒地瞪着自己。
那容貌,嘖嘖,長的真的叫一個風華絕代,舉世無雙
就連趙夫人這個已經近四十歲的老女人,看的都有些呆了。
秦曳之走了進來,一進來,就聽見有人喊他的婉兒,還與他一般,叫的如此的親密。
雖然是個女聲,可是讓秦曳之還是醋意橫生。
趙夫人見自己的話被一個英俊的男子給打斷,心裏有些不喜,但是見這男子臉色黑的如炭一般,心裏一驚。
“這位是”趙夫人還從未在劉家鎮的誰身上看到那麼咄咄逼人的氣勢,心裏有些發虛,看着顧筱婉,訕訕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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