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夏何氏撲通一聲撲倒在地:“大老爺啊,你可要爲我的女兒做主啊”
呂濤看了一眼披頭散髮的苗氏,卻是覺得有些糟亂。
“苗二,當年這事,是你一人所做,還是另有幫兇”
苗二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是斬頭,他要死了,這兩個孩子可怎麼辦只能寄希望於苗氏,深深地看了一眼苗氏,然後跪拜下去:“都是草民一人所爲,與她無關”
“沒錯沒錯,我不知情,我是不知情的”
萬芳確實是不知情的。
她沒想到當年她寄所有的希望的在苗二的身上,如今換來的,卻是這般的局面。看着披頭散髮蓬頭垢面的苗二,幾欲作嘔。
眼前這個又黑又瘦的苗二,哪裏還有當年,她見到的第一眼時的欽佩。
苗二因着一直想要出人頭地,直到考到了秀才之後,還沒有成親,後來他又一直考,可每每名落孫山,再到後來,他不考了,差不多三十歲才娶妻,七年前,他先是娶了夏秋草,第二年,她就碰到了苗二。
就在錦福樓裏面。
那個時候,苗二一身長衫,站在錦福樓後面,一臉笑意的撥弄着算盤,別人都尊敬地稱呼他爲苗先生,因着他排行老二,所以,也有人叫他苗二。
苗氏孃家姓萬,單名一個芳字。當時她才十六七歲,正是芳心萌動的時候。
好不容易進了一回錦福樓,第一眼就看見了衆星拱月一般的苗二。
萬芳的孃家是窮苦的人家,屬於一年到頭都喫不到一餐飽飯的,那次可是她第一次進那麼好的酒樓。
見到苗二,站在櫃檯後面,撥弄着算盤,還一臉笑意地跟那些賓客們說笑的苗二,萬芳心裏就有了崇拜之心。
後來又打聽到,苗二竟然是錦福樓的賬房先生,還聽說他原本就是個讀書人,還是個秀才。萬芳聽說了之後,動了芳心。萬芳家是個貧苦人家,若是能夠攀上苗二的話,那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後來打聽到他已有妻子,可是還成親一年多了,可是這肚子就不見有。於是萬芳心裏就有了計較。
錦福樓可是劉家鎮最好的酒樓,若是沒有銀子,壓根想都別想進去。可若是自己能成爲苗二的妻子的話,那以後,自己可就是喫穿用度都不用再擔心了。
又有銀子,又有名聲,別人出門都會稱呼自己爲苗夫人。
多好的榮耀。
萬芳被自己的遐想給弄的慷慨激昂,就想着怎麼爬上苗二的牀。苗二沒有孩子,那麼她就給他生孩子,而且,要生,也要生兒子。
好不容易勾搭上了苗二,還真的是老天待她不薄,一次就中。十月懷胎,竟然讓她一舉得男。
苗二都笑瘋了。
只不過,笑過之後,他又猶豫不決了。爲什麼,因爲夏秋草也懷孕了。
苗二如今在劉家鎮,也算是半個響噹噹的人物,怎麼能讓別人知道他在外面有了私生子,還是在自己的妻子之前,就跟別人生下了孩子,這要是被李凡知道了,肯定會解僱自己的。
於是,苗二就一直在等。
等夏秋草的孩子生下來,原本就不是很期待這個孩子。本來想着用七出之條把夏秋草休掉的,但是人家又懷上了,這肚子裏的可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總不能做出如此絕情的事情來。
萬芳那個時候儘量表現出來了大度容忍的姿態。表示自己不要名分,當個外室,平平靜靜地把兒子撫養長大。
苗二一聽這紅顏知己如此知進退、識大體,心都柔了,更加覺得自己對不起萬芳。於是回家之後看夏秋草更加的不順眼了。
十月懷胎終於過去,夏秋草沒有那麼好的命,剛一生下來,卻是個女娃娃。苗二不高興了,也不管夏秋草,連夜就去了萬芳那裏,告訴了萬芳這個事情。
萬芳一聽說夏秋草生的是個女兒,高興地就差要跪下來感天謝地了。萬芳強忍着激動,委委屈屈地大度地安慰苗二。
可是苗二一見這女人這麼柔情似水,還不計較名分的給她生了兒子。這般的通情達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一個邪惡的念頭就產生了,也沒跟萬芳說任何事情。黑着臉連夜回了家。
第二天,萬芳就傳來,產婦大出血,孩子沒了氣的消息。
萬芳可不管這是怎麼一回事,只覺得這是老天爺都在幫她。沒了個絆腳石,三個月,萬芳覺得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果然,三個月之後,苗二就迎娶了萬芳,還扯了個謊,當做那已經差不多有一歲的孩子纔剛剛出生一般,名正言順地將大兒子給帶回了家。
兩年之後,萬芳又生了個兒子。這下子,在苗家的地位可是穩如泰山。
本來,一切都像是上天爲萬芳鋪平了所有的路,掃除了一切障礙一般。萬芳覺得自己如今過的日子舒坦極了。
每個月有固定的進項,逢年過節還有酒樓裏面發的福利。時不時地,苗二還會帶自己去錦福樓喫上個幾頓,看着爲自己鞍前馬後的那些個小廝看着自己都是一副討好的嘴臉,萬芳覺得自己的人生能活成這個樣子,是自己前世拜多了佛,做多了好事。
可是如今,這樣看來,這哪裏是拜多了佛,這明明就是拜錯了佛。
她的人生,從現在開始,將走一條截然不同的路。
這不是她心裏所想的。
苗氏想到這裏,更加是痛徹心扉,想也沒想,上前就是打了一下苗二:“你這個畜生,你連你自己的結髮妻子和女兒都不放過啊你還是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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