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男孩看出了顧子文的不悅,想要討好顧子文,陰陽怪氣朝顧寧安兄弟兩個說道:“聽說你們是從吳溪村來的,我還聽說,你家死了爹死了娘,你們咋有錢來上學呢”
顧寧平明顯聽出了這個人口裏的不安啥好心,握緊了拳頭就要上前一番理論。
顧寧安連忙拉住了他,暗示他不要衝動。
那小男孩見顧寧安拉住了顧寧平,以爲他們是怕了他,更加囂張跋扈地說道:“我說子文怎麼會有你妹這樣的窮親戚一看就讓人倒胃口,這麼窮酸樣幹嘛來上學啊趕快回去放牛吧”
“哈哈哈”周圍的人一聽,鬨堂大笑起來,手指着顧寧安兄弟兩個,全是譏笑。
顧寧平已經忍不住了,大喝一聲:“你們笑夠了沒有”
顧寧安不想惹是生非,他們是來讀書的,不是來跟他們吵架的。而且,他們還太小了,面前這麼多人,若真的動起手來,只有他們喫虧的份
於是,顧寧安不動聲色,拉着顧寧平的手,就要走。顧寧平雖然咽不下這口氣,但是哥哥的意思他卻明白,是不想生出事端來,到時候讓姐姐傷心。
那旁邊圍着的人可不會讓他們就這麼輕易地走了,又趕忙圍了一圈,將顧寧安他們圍在裏面,不讓他們脫身。
“你們”顧寧平性子比較燥,見自己不想惹他們,他們還是不放過自己,捏緊了拳頭。
“話還沒說完呢,就走幹嘛啊”爲首的那個小男孩吊兒郎當,繼續說道:“聽說,你的學業還挺好的怎麼,想考秀才還想考舉人還想當官你這樣模樣還能當官哈哈,就憑你這個泥腿子你要是能考上秀才,我李貴名字倒着寫”
“哈哈哈。李貴,要是人家真考上了秀才,你叫什麼叫貴李嗎”
“去去去,叫貴李就叫貴李,有什麼大不了的。”李貴白了剛纔取笑他的人一眼。又回到了顧子文身上,豔羨的說:“咱們子文可是秀才的料,這考秀才可是板上釘釘的。”
“是啊,是啊”周圍的人一通溜鬚拍馬,說的顧子文下巴都快要擡到天上去了。
“咱們小徐先生十一歲考上的秀才,那可是咱們劉家鎮最年輕的秀才,咱們子文才九歲呢,明年就要參加秀才考試了,若是考上了,咱麼子文可就是劉家鎮年紀最小的秀才啦”
“是啊,是啊,咱們子文就是厲害”
顧寧安筆挺地站着,微微低着頭,視線看着前方的地上,眼神當然,周圍的人,說的什麼侮辱他們的話,都當做是沒有聽見一般。
就像是一道懸崖上的松柏,筆挺地站着。
不遠處,徐仙林和徐承澤看着,他們說的話,一字不漏地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裏。
“這個顧寧安,以後必定大有可爲”徐仙林讚許地看着,喜怒不形於色,謾罵面前,冷靜淡定,沉穩大方,真的不得不說是個可造的好人才。
“是啊,爹,才七歲的孩子,就已經如此沉得住氣,實在是讓人驚歎”徐承澤也不吝嗇讚美之詞。
“他們一家人都很讓人驚歎”徐仙林撫着鬍鬚,樂呵呵地說道。
“爹,這話怎麼說”徐承澤連忙問道。
“她姐姐,你見過了吧”
“嗯,上次寧安寧平他們來上課的第一天,好像是他們姐姐送過來的,歲的小丫頭,見過”徐承澤只記得那個小丫頭長的眉清目秀的,還大大方方的衝自己笑了。
“你可別小瞧了那丫頭,這腦子裏的想法,讓我都覺得自嘆弗如啊”徐仙林感慨了一笑,臨走之前叮囑徐承澤:“好好地看着一下,如果他們還有什麼動作,別讓那哥倆個喫虧了。”
“我知道,爹”徐承澤很好奇,那個歲的小姑娘究竟哪裏會讓自己的爹都自嘆弗如。只不過,徐仙林忙着要出去,徐承澤也不好追問。只等着哪日有空了問問這顧寧安。
李貴見自己攔了兩個悶葫蘆,那顧寧平還好一點,還能看見他臉上的怒氣,可是這顧寧安就看不懂了,自己說了那麼多難聽的話,那顧寧安臉上半分表情都沒有。讓李貴覺得很是挫敗
“哎,你是不是木頭人啊說句話啊”那李貴明顯就想要激怒顧寧安,見顧寧安不理會自己,上前用手戳他的肩膀。
李貴有十多歲,而顧寧安才七歲,身量又瘦弱,那李貴更是使勁地用手戳,把顧寧安戳地喫痛,連連後退了幾步。
“你幹什麼幹嘛欺負我哥”顧寧平見自己哥哥喫虧,心中的怒氣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推了李貴一把。
顧寧平雖然年紀小,但畢竟是農村的孩子,做慣了農活,這手勁兒也大些。
李貴被戳地踉蹌了一下,往後退了幾步,一想到身後還有一同來的學子,本想着他們會接着自己。
卻沒有想到,那些人作鳥獸散,鬨笑着,在李貴身後站的人全部都跑到了一邊。這李貴身後沒有了人阻擋,李貴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在地。
“哎喲”這跤摔的屁股都開了花。
李貴怒了,破口大罵:“鄉巴佬、泥腿子”
顧寧安見李貴口無遮攔,極盡所能辱罵自己。
顧寧安面色依然沉靜,卻冷着臉,看着惱羞成怒地李貴,語氣森然:“我是泥腿子怎樣我是鄉巴佬又怎樣”
顧寧安頓了頓,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那些人沒有料到顧寧安竟然會開口,徵愣了一下,在這徵愣的當口,顧寧安繼續冷然說道:“我想,在場的每一個人,往上倒三代的話,你們家裏應該也都是鄉巴佬、泥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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