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后娘娘怎麼會突然要在御花園設宴呢？”莞兒不解道。
大冬天的，在御花園設宴席，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怎麼想的。
“皇后娘娘的心思本宮哪能知道。”沈妃淡淡說道，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眸中冷意一閃而過，冷聲道：“莞兒，皇上早上又去未亡宮了嗎？”
“是。”莞兒低着頭。
沈妃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冷嘲還是熱諷，道：“果真有兩下子，皇上的魂都被她勾了去。”
“娘娘，恩寵向來是留不住的，再怎麼說，她都沒有家族背景支撐，等這恩寵過去了，什麼也不剩下了。”
沈妃正要拿起茶杯的手頓住，擡頭不悅地瞪了莞兒一眼。
莞兒心裏一稟，小心開口道：“娘娘，奴婢說錯話了嗎？”
“沒有。”沈妃把茶慢悠悠地喝了下去，勾脣冷笑，“如今未亡宮早已危機四伏了。”
莞兒冷笑一聲：“皇上近日只去未亡宮留宿，後宮的那些妃嬪早就有意見了，很快就會有人沉不住氣了，娘娘只管看好戲就好。”
恩寵哪裏是這麼容易就能得到的，月修容很快就笑不出聲了。
“明日的宴席皇后娘娘可邀請了月修容前去？”
“回娘娘，後宮但凡有些位份的，皇后娘娘都邀請了。”
“嗯，明日的宴席本宮會如期而至的。”沈妃臉上的笑意越發深沉。
難不成皇后娘娘設宴席，是爲了演一出好戲？
“皇上駕到。”殿外突然響起了太監尖細的通報聲。
莞兒面露喜色，道：“娘娘，皇上來了。”
沈妃淡然處之，雙眉微動，悠悠地站起身來，福身行禮道：“臣妾參見皇上，皇上吉祥。”
莞兒眉開眼笑地退到一旁去。
“朕不是說過以後見到朕不必行此大禮了嗎。”言帝扶起她的手，淡笑着。
“臣妾不敢壞了禮數。”
言帝走到軟榻旁，坐了下來，環顧屋內一眼，又看了看沈妃，蹙眉道：“外面這麼寒冷，怎麼不多穿件衣服，要是感染風寒了怎麼辦？宮人都是怎麼做事的，屋裏一個火盆都沒有。”
“回皇上，娘娘不願意讓奴婢拿火盆進來，因爲……”莞兒搶先出聲道，說道一半卻頓了聲。
“莞兒。”沈妃向後不悅地呵斥了一聲，隨即淡笑道，“皇上，臣妾宮裏的奴婢不懂禮數，還請皇上恕罪。臣妾一直待在屋裏，覺得不怎麼冷，便沒有讓宮人弄火盆進來。”
“你不願意生火盆，是因爲去年的事情？”言帝詢問道。
言帝記得，去年有個妃嬪嫉妒沈妃獨佔恩寵，在沈妃的衣服和火盆裏動了手腳，沈妃在暖手時衣服燒着了。
“沒有，那件事情臣妾早就忘了。皇上，您要是覺得冷的話，臣妾讓人拿個火盆進來暖暖身子。”
“不必了，朕都習慣了。還站在那裏做什麼？趕緊坐下來。”
沈妃應聲走了過去。
言帝轉頭看着她，目不轉睛的，看着看着愣了神。
沈妃察覺到言帝炙熱的目光，低着頭，不禁紅了臉，露出女子嬌羞的神態。
言帝卻慢慢地收斂住笑容，眸中冷意突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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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主子，藥來了，您趁熱喝。”琉璃匆匆忙忙地端着一碗剛煮好的藥遞給蘇子詡。
“咳……”蘇子詡劇烈地咳嗽着，良久，擺擺手，示意琉璃把藥放在桌子上。
琉璃站在一旁，看着蘇子詡的模樣，神色焦灼，道：“主子，奴婢再去叫常太醫過來一趟。”
“不必了，本宮只是感染了風寒而已，不必如此興師動衆。”蘇子詡剛應聲，又咳了起來。
常太醫剛走，又把他叫回來，未免顯得太嬌氣了些，容易惹人閒話。
也不知道昨晚是受了寒氣還是什麼，一大早起來就鼻子堵塞，一直咳個不停，難受得緊。
她明白，自己這是感冒了。
等身子舒服了些，蘇子詡捂住鼻子，把桌子上的藥一口喝了下去。
好苦。
琉璃見狀趕緊把旁邊的蜜餞遞過去，蘇子詡吃了一些蜜餞，總算是好多了。
“琉璃，你親自去坤寧宮一趟，告訴皇后娘娘，本宮病了，今日的宴席去不成了，對皇后娘娘的好意本宮深感抱歉。”
就算是不想生病，現在她也是真的病了。不過也好，正好推了柳皇后的邀請。
以往蘇子詡一年裏至少會感冒一兩次的，沒想到今年竟會是這個時候。
“是，主子，奴婢去拿件衣服來。”琉璃說完，走下去把蘇子詡最厚的那件狐裘拿了過來，蘇子詡接了過去，披在身上。
“主子，奴婢聽說皇上昨晚在瑤雲宮就寢。”琉璃想了想，終是開口道。
後宮裏的風聲向來不緊，尤其事關就寢，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各宮都會知道，琉璃也不例外。
蘇子詡愣了神，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雲淡風輕地應道：“你跟本宮說這個做什麼？”
不過是換了個人侍寢罷了，這不是後宮常有的事情嗎？何況沈妃得寵三年，她的地位想要撼動並不容易。
“主子不在乎嗎？”琉璃疑惑道。
難道，是她想錯了？主子對皇上沒有感情？
“在乎什麼？恩寵是最留不住的東西，何必自尋煩惱，有些東西，看淡了就好。”
這個道理，早在三年前她就明白了。
就算受盡寵愛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成爲被利用的工具，傷痕累累，萬劫不復。
已經嘗過一次那種滋味，她以後都不會再步入後塵了。有些東西，真的試過一次就好了。
“那就好，奴婢還以爲主子……”琉璃淡笑着。
這些日子看着主子對皇上主動了許多，還以爲主子會被寵愛矇蔽了眼睛呢。
“皇后娘娘這個時辰應該醒了，你去坤寧宮看看。”蘇子詡抽了抽鼻子，難受地說道。
“是。”琉璃退了出去。
蘇子詡躺在軟榻上輕咳着。
什麼時候感冒不好，偏偏在冬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好。
“母妃，母妃。”三皇子跑了進來。
“曜兒，別過來。”蘇子詡大聲阻止着。
三皇子僵在那兒，疑惑地望着蘇子詡。
“嬤嬤，本宮受了風寒，你帶曜兒出去吧，別讓他被感染了。”蘇子詡撇過頭去，用手帕捂着鼻子，咳了一聲，擺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