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掌櫃笑意盈盈地走了出來,說道:“姑娘,看你這身打扮,應該是從外地來的吧?昨天晚上小的店裏來了幾位官爺,說是來抓刺客的。小的是想提醒你,現在外面不安全,你一個女孩子要多注意些纔是,大晚上的千萬不能亂跑,免得被牽連。”
蘇子詡聞言,疑惑地瞧了一眼店掌櫃,店掌櫃的是在懷疑她?
“掌櫃的,官爺搜查刺客是他們的事情,又不關我的事,不會爲難我的。謝謝關心,告辭了。”
說罷,蘇子詡擡腳走了出去。
店掌櫃看着蘇子詡的背影,蹙了蹙眉頭。難道,是他猜錯了?
蘇子詡出了店鋪後,發現街道上沒有一個官兵,疑惑不已,但也沒過多在意,隨便找了個路人,問了去生死谷的路。
按照那個人的指示,蘇子詡走了好一會,走出城外兩裏,才找到馬市,一大早,馬市上人很少,蘇子詡轉了兩圈,才走上前去,問一個正在餵馬的人:“你好,我想請問一下,這馬車去生死谷嗎?”
剛纔她問的那個人,告訴她在馬市做的都是私人買賣,這些人都有自己的馬車,只要商議好了價格,就可以讓他們送去自己指定的地點,也可以自己買一匹馬。蘇子詡想坐馬車,因爲有人帶路,路上會方便許多。
那個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轉過頭來,面容消瘦,驚恐地看着蘇子詡,不可置信道:“姑娘,你去生死谷做什麼?”
“當然是有事情了。”
“那個地方去不得,去了就是死路一條。姑娘你還是找別人去吧。”說完,那人繼續給草棚裏的馬餵食。
蘇子詡一連問了十多個,都沒人願意去。
“姑娘,你剛纔是不是說要去生死谷?”蘇子詡正想換個地方再問問,一個人出聲問道。
蘇子詡轉過身去,那個人同樣穿着一身灰色衣裳,看過去四十歲左右,是個老漢,頭髮已經有些花白了,但精神抖擻,尤其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
“你願意去生死谷?”蘇子詡笑着問道。
“生死谷這個地方雖危險,但也不是不能去的。我看你都問了這麼多個人了,你就算再問下去,也不會有人願意去的。那地方我去過,可以帶你去。”老漢笑着應道。
“爲什麼,你就不怕死嗎?”蘇子詡反問道。
老漢搖搖頭,看了看馬市的其他人,摸着鬍子笑道:“他們都是有兒有女的人,家裏就靠他們養活,我就不同了,無親無故的,又上了年紀,想賺點銀子不容易。年輕時爲了賺錢,哪都去過,現在老了,也沒什麼好怕的。”
“這麼說,你願意帶我去了?如果願意的話,我現在就要出發。”蘇子詡說完,打量了他的馬車好幾眼。
馬車甚是普通,不過馬看着還不錯。
“姑娘,你放心吧,我這馬車絕對能帶你到生死谷的,不過那地方確實危險,這銀子……”
話剛說完,蘇子詡掏出一袋銀子扔給他:“看看這些夠不夠,要是你真的帶我到了生死谷,額外有賞。”
老漢把銀子掏出來,瞧了好幾眼,還放在嘴裏咬了一下,隨即連連笑道:“夠了夠了,這些夠了。”
“那就出發吧,我只給你四天的時間
,四天之內必須要到那裏。”蘇子詡說完,自己掀開車簾,躍身跳了進去。
老漢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輕皺眉頭,把錢袋放進袖子裏。
蘇子詡打量着馬車內的佈置,沒想到這馬車看過去不怎麼樣,裏面倒是挺舒適的。
“姑娘,你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我們就出發了。”老漢在外頭喚道。
“走吧。”
馬車緩緩地走了出去,蘇子詡靠在馬車裏的椅子上,閉目養神着。
馬車行駛了兩天,一路上都沒出什麼事情,老漢是個懂路的,每天晚上都能準時到某個鎮上,找客棧歇息。
第三天早上,馬車一如既往地往生死谷去。
“姑娘,前面就是荒山嶺了,聽說那一帶土匪很多,我們要小心些纔是。”老漢提醒道。
蘇子詡掀開車簾,探出個腦袋,看了看四周,路上除了他們,一個人影都沒有,當真是荒涼。
“我知道了,我們小心點便是。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們是去探親的,你扮我的二叔。”
說罷,蘇子詡就坐回了馬車裏。
“好咧。”老漢開心地應道。
蘇子詡又睡了過去。
馬車行駛了一會,突然從草叢裏躥出了十幾個手持大刀的山匪,一個個穿着虎皮大衣,凶神惡煞。
馬車受了驚,仰天長嘯了幾聲,在地上亂跳着,老漢廢了好大力氣才讓它消停下來。
老漢一眼就認出那些人是山匪,斜眼看了他們幾眼,發現其中一個山匪臉上划着好幾條大傷疤,手臂粗得跟個麒麟臂一樣,腿也是一樣,走起路來地面一震一震的。
“你,你們是?”老漢大驚失色地看着他們,害怕地問道。
“我們是誰?”爲首山匪提着大刀走了過去,一腳踩在馬車上,把刀扔給後面的小嘍囉,一手緊緊地拴着馬繩,一手提起老漢,眼神示意着馬車裏面,挑眉道,“裏面坐着的是誰?”
“裏面,裏面……”老漢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來,額頭上的冷汗直直往上冒。
“不說是吧?我自己看。”爲首山匪說完,甩手把老漢的身子甩了出去,隨即粗魯地把車簾扯掉,往後一甩,卻發現裏面空空的,什麼也沒有。
爲首山匪疑惑地翻着裏面放着的一個包裹,發現什麼也沒有,疑惑不已。
那被甩出去的老漢大叫了一聲,卻沒摔倒在地上,在離馬車不遠處的地方直直地站立着。
“老大,人在這兒。”一個小嘍囉指着蘇子詡和老漢,大聲叫道。
其他人全都轉過身來,只見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紅色衣裳,右手頂着老漢的後背,不讓他倒下。
一陣微風吹來,紅衣女子身上的衣服隨風飄動,身上散發出一股戾氣,就像一座冰山,冷氣外溢,招惹不得。
蘇子詡瞥了那羣山匪一眼,把手放了下來,一句話也不說,就只是盯着他們瞧。
爲首山匪疑惑地往後看了看,又盯了蘇子詡好一會,不解地問道:“小娘子,你剛纔在哪裏?現在又是怎麼站到那兒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