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德發中指和無名指夾着煙，這讓整個手都捂在了嘴上，配合稍微嘆着頭，身子往後縮着，走路還有點顛，真是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貪婪的深吸了兩口，因爲捂住嘴，連一點菸都沒漏出來。
陳德發一直吸到了自己頭暈暈的，算是稍微解決了自己久旱逢甘霖的煙癮。
稍微說了兩句，丁一一車把父女倆載回了家。
坐在嶄新的奔馳s600的真皮座椅上，陳德發更是手足無措，沒坐過這麼好車的他既想這裏摸摸，哪裏看看，又怕自己弄壞了什麼。就這樣，在車裏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總之，陳德發讓自己很僵硬。
下了車，丁一拿了兩萬塊錢給陳仙兒，讓他安頓好陳德發，便開車離開。
陳仙兒接了錢，目送丁一離開，然後纔開始打量眼前的房子，她已經好久沒回這邊了。
此時看着眼前這個破房子，就是三間小瓦屋，還四下漏風雨，對比起自己平時住的別墅，真是天差地別。
這一刻，陳仙兒突然發現，自己真的回不到當初了
回不來了
冬日的冷風吹過，陳仙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看着旁邊一直畏畏縮縮的父親，心中莫名有些悲哀。
丁一在時，陳德發一直畏畏縮縮，此時丁一走了，才稍好了一些，見陳仙兒看過來，咧咧嘴笑了笑，笑容卻混雜着僵硬及尷尬，撓了撓頭，半響才悶出一句，“你跟他在一起”
聲音乾澀，沙啞。
陳仙兒拿這鑰匙，打開了門，灰塵瑟瑟的往下落，聞言再次回頭看着蒼老了不少的父親，“不然呢要不是他，你還要在裏面蹲兩年。”
“唉”
陳德發嘆了口氣，有些垂頭。
房子裏落滿了灰塵，幾乎沒有立腳的空。陳仙兒從角落裏找出了掃帚，簸箕，以及抹布，水桶，打掃了起來。
不是找不到人，這一次，她就想自己打掃
這一忙碌，就是大半天，一個破破爛爛的家，纔算被陳仙兒收拾出點樣子。
陳仙兒拍了拍手上的灰，半天下來，她已經變了個樣子，一身灰撲撲的，特別狼狽，看着半天沒說話的父親，想了想說道，“行了，你也別想這麼多。回頭幫你找個工作，以後你要能安分點，日子總不會差的。”
陳德發沒說話，雙目盯着門口，也不知道想着什麼，神遊天外。
半響，陳德發湊近了一些，“閨女，剛纔我看丁一給了你一沓錢，不少吧”
“”
聽到這話，陳仙兒有些悲哀的看着陳德發。
看着陳仙兒的眼神，陳德發有些尷尬，摸了摸腦海，還是硬着頭皮說道，“你看你，跟着丁一，喫喝不用愁，要不”
“陳德發，你夠了”
不等陳德發說完，陳仙兒這個時候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甚至對父親，直呼起名。
陳仙兒感覺，自己從沒有這一刻這麼失望過。他這纔剛出來，自己剛幫他把衛生打掃好，他連一年多自己怎麼過的問都沒問一句，張口就是提錢
陳仙兒倔強站在那裏，哪怕淚流滿面，也是昂着頭。
我纔不要哭，我也不會
哭
只是冬天的風沙大
在她很小的時候，媽媽就離開了這個家，最早的時候，村裏的人可憐她，沒事也會給她一點東西喫
慢慢的就長大了，她也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也學會了爲了喫的喝的去騙人。
就這麼晃晃悠悠，她長大了。
可是這一刻，陳仙兒感覺又像回到了小時候，不理解的看着母親離開時那麼無助。
風也真的冷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仙兒慢慢恢復了過來，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蹲到牆角的父親，心思很複雜，又收拾了一下自己，走出了堂屋，想了想，又走回去，在茶几上放了兩千塊錢，然後纔跟蹲在牆角的陳德發說道，“茶几上我給你放了兩千塊錢，你先拿着買點換洗，食物吧，我就先回去了。”
“兩千”
陳德發問道，彷彿質問，爲什麼這麼少。
陳德發的回答讓陳仙兒腳下一個踉蹌，然後快步走出了院子。
頭也沒回
漫無目的走在街上，冬日寒風料峭。
陳仙兒感覺有些冷，忍不住抱住了肩膀，卻依然有股子透心的寒，忍不住打了個冷戰，渾身無力。
又走了一會，陳仙兒感覺自己整個腦袋都懵懵的，心底卻依然沒點溫度。
半響，陳仙兒顫抖着從兜裏摸出了手機，撥通後說道，“丁一，我好冷”
丁一正在辦公室，聽到陳仙兒聲音顫抖，透着一股疲憊，眉頭一皺，心知肯定發生了什麼，張口問道，“在哪兒，我過去。”
聽到丁一第一句話就說要過來，陳仙兒心裏溫暖了些，說道，“你今天不是有個應酬嗎，你不”
丁一粗暴的打斷了陳仙兒的話，直接問道，“哪這麼多屁話，說，在哪兒”
雖然很簡單粗暴，不過陳仙兒卻感覺到了濃濃的暖意，“我在古城河岸，周公橋這邊。”
聽到地點，丁一直接說道，“行，你就在橋頭等我。”
見到陳仙兒時，丁一愣了一下
跟上午相比，她是整個換個樣，本來挺嬌俏的一套衣服，現在又髒又亂，特別狼狽，神色間也是一股灰敗。
看的丁一一陣心疼，張口說道，“就放你出去一天，你就把你自己折騰成這樣能讓人省點心嗎”
“哇”
話不中聽，不過其中的意思卻陳仙兒再次感覺到溫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哇的一聲哭出聲，衝上去把丁一緊緊的摟住，腦袋往他懷裏使勁拱着
“喂喂喂，你很髒的好不好，我這一套一副可是好幾千。”
“我艹，鼻子眼淚都往上面抹，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很暖和
丁一身上火力十足，哪怕隔着厚厚的衣服，陳仙兒依然能感覺到溫暖，聽到丁一在那大呼小叫的抱怨，破涕爲笑，還忍不住在丁一衣服上抹了一把，撒嬌道，“我就樂意”
伸手在陳仙兒腦袋上抹了一把，丁一笑道，“還行，沒發燒要不然就要打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