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上,沙漠強盜精銳們提着長矛走過,當路經倒下的敵人時,順手朝着脖頸和胸口捅過去,擰了半圈後拔出來,繼續前行。
這是打掃戰場,標準的戰後手法,他們對此很是熟練。
專業補刀。
在這個時代重傷等於悽慘的死亡。
與其忍受病痛和傷痛的折磨,不如干脆點,直接死了來的痛快。
至於那些膽怯的假死者,既然選擇了懦夫的道路,那就沒有活下去的意義,反正當沙漠強盜精銳們提着長矛走過去,整個戰場上所有人都準確的補刀。
不留半個活口,哪怕是面對輕傷的武裝民兵們也同樣如此。
沒有屠殺是仁慈的體現。
但打掃戰場卻非如此。
這是警告。
同樣是威懾。
既然選擇和他們爲敵。
那現在的戰場打掃,就已經註定毫不留情的補刀。
作爲敵人,那他們沒有活下去的資格,因爲戰場上你我本就是以命相搏,不是你死就是我忘,根本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戰爭本就是殘酷的修羅場。
臨時營地。
內層。
康德坐在用馬鞍墊起的簡易矮椅上。
用手揉着自己的小腿,看着面前雙膝跪地,以最屈辱的模樣來回應自己的年輕騎士,臉色平靜,沒有絲毫惱怒,也沒有多少畏懼。
他贏得了這場勝利,主動權就在他的手裏。
而面前這個年輕的俘虜。
就和砧板上的魚肉。
沒有區別。
這個伯特萊姆同樣認命般的跪在康德面前,粗繩揹負雙手。
低頭任由頭髮垂下,狼狽的就如同是等待行刑的死囚,只是事實上,他現在還算安全,起碼在戰場上沒有丟掉性命,就已經說明他活下來是有原因的。
如今的配合,就是伯特萊姆能活下來,最大的原因之一。
等待的時間沒有太久。
帳篷外。
打掃完戰場的沙漠強盜精銳們回來彙報。
羅爾夫揮手示意退下,同時低聲給康德傳達此次戰役的戰果,當然,意料之中的輝煌勝利,康德也沒有太多表示。
只是點頭道:“知道了,吩咐下去,做好警戒工作。”
“是。”
羅爾夫領命。
轉身離開,招呼過受他統領的悍匪精銳們,做出佈置後才重新回到帳篷。
東郡領的夜晚依舊寂靜,但馬蹄聲陣陣,成小隊散開的沙漠強盜精銳們,已經如白日般提着長矛和彎刀四散而出,謹慎的開始巡邏周邊,確保安全。
“沒問題了。”
羅爾夫肯定的彙報。
“很好。”安排完這一切,康德才微微鬆了口氣。
扭頭看着依舊跪在面前的俘虜,他的平靜的開口道:“好了,該我們來談談了,作爲剛剛來到此地的傭兵團,唔,姑且這麼算吧,我們可沒有攻擊你們的意思,可爲什麼你們竟然會對我們率先發起進攻,這讓我很疑惑,同樣很好奇,原因是什麼。”
“原因,或許我說是誤會,康德男爵,您不會相信。”
伯特萊姆苦笑。
這場襲擊的原因,還真的是出於對蠻族人的誤會。
“嗯。”康德聳肩,他現在還不瞭解事情的真相,可腦中來自系統灌輸的經驗,以及前世今生的經驗,自然也不會單純的相信所謂的誤會。
有因必有果,誤會這種詞彙,只能騙騙小孩子。
“呵呵,誤會好啊。”
羅爾夫在旁邊笑了:“這的確是場誤會。”
“啊”伯特萊姆愕然的擡頭,對於康德的沉默他是意料之中,可羅爾夫的脾氣性格,卻顯然超出了他長久以來,較爲紳士的思考範疇。
“我們真的是誤會。”
羅爾夫笑着,眼裏帶着幾分獰意道:“那這場戰鬥,處於你們的誤會,還是主動襲擊我們,這場誤會我們可以不追究。”說着,他沉聲道:“可你們怎麼來補償我們呢,畢竟這場襲擊讓我們受到了驚嚇,需要精神損失費。”
“呃”伯特萊姆眼裏的愕然更是濃郁。
營地外的農田上還堆積着今晚陣亡者的屍體,都是阿維萊斯堡的騎士侍從和納裏村的民兵們,損失極爲慘重。
而現在這所謂的精神損失費,真是讓他有些無法接受。
可事實上他們的確是襲擊者。
是挑起這場事端的一方。
“我無法做決定。”
伯特萊姆頹然的低頭,只是無奈的苦笑道:“對於我來說,我只是阿維萊斯堡衛兵隊長,只是紀伯倫子爵的騎士學徒之一。”
“你的名字。”康德平靜問道。
“伯特萊姆。”他回答。
“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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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康德聳肩:“對於你那3個大騎士的師兄,在我看來倒是略有耳聞。”頓了頓,他伸手扶住腦袋揉了揉道:“記得十年前,他們也是僥倖活下來的年輕人吧。”
“沒錯。”伯特萊姆點頭:“我只是去年,經艾佳莎女伯爵介紹而來的新學徒。”
“新學徒。”
康德則是輕笑:“你的家世很不錯。”
伯特萊姆黯色道:“得益於我的父親是東郡城的治安長官。”頓了頓,他苦笑道:“是艾佳莎伯爵所冊封的宮廷男爵。”
“唔。”
康德挑眉。
他當然瞭解伯特萊姆所說的意思。
能在東郡領成爲名將紀伯倫子爵的新學徒,絕對有足夠的財富和勢力支持纔行,否則隨便拜入這位名將的門下,是根本不可能的。
至於是東郡城的治安長官,還是艾佳莎伯爵冊封的宮廷男爵。
那就見怪不怪了。
財富有。
背景有。
身份有。
這位伯特萊姆,估計身份還要更爲尊貴,不亞於尋常的實權男爵之子了。
而康德腦中快速轉動,看着伯特萊姆黯然的模樣,嘴角微翹,他同樣已經想到,這或許是艾佳莎女伯爵,他的親姑姑,想要插手阿維萊斯堡的小試探。
伯特萊姆的父親是東郡城的治安長官。
天生帶着艾佳莎女伯爵的烙印。
何況還是宮廷男爵。
實際上就是花錢,在艾佳莎女伯爵那裏買的爵位。
通常都是那些曾經作爲僕從或附庸的商人或大地主們纔會做的,例如東郡城的財政官、治安官、乃至是管家,以及下屬的大商隊頭領和大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