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之前他親口對我說，要跟丁思恬結婚的事情，是我虛構出的臆想。
我愣愣看他，喉間哽咽，莫名的想哭，“帝胤……”
“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先同本殿離開，稍後有什麼想問的，本殿會慢慢告訴你。”
帝胤打斷我的話，神色顯得有一分焦急。
我不知道他在着急什麼，但是肯定跟我的安全有關，或許還跟這一次小善的失控有關。
“好，我跟你走。”
以帝胤的手段，我就是拒絕，也是白搭，何況我也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爲什麼這段時間，帝胤的態度，會那麼的……反覆。
帝胤看我，血色的薄脣微勾，那脣瓣綻出的一抹淺笑，卻是膩死人的深度。
我心甘情願的跳進去，哪怕明知道沉淪不復，也跟撲火飛蛾一般，不肯回頭。
“黛黛……黛黛。”
他一聲一聲喚着我的名字，黑眸深處的溫柔，像是大網，要將我這條小魚給捆縛結實，再也離不開他半分。
我不好意思的低頭，“不是說要離開嗎？還不走？”
帝胤一聲輕笑，似自嘲，似是無可奈何，“本殿怎麼一碰到你，就容易失控。”
來不及琢磨他話裏的意思，帝胤廣袖一揮，一團濃郁的黑霧將我包裹起來。
瞬間，眼前又多了一個‘我’，就站在帝胤彈出的黑霧之外。
像是照鏡子一樣，只是鏡子裏這個一模一樣的‘我’，眼神看起來有點木木的。
“這是？”我喫驚扭頭看他。
“人偶替身。”帝胤答。
替身？是要替我坐牢的意思？！
我愣了愣的想着，腦洞有點大。
可下一秒，就見人偶替身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條繩索，套在監獄房裏配套的衛生間水管子上，自己把自己給勒死了。
看着眼前這一幕上吊自殺的場景，即便明知道是假象，我依然毛骨悚然的倒吸一口涼氣。
帝胤卻很是滿意的樣子，扣着我的腰，廣袖從我面前一掃而過。
視線一花，已然身處另一個地方。
不是我家，也不是冥宮，是個我完全不認識的地方。
“黛黛，等着本殿。”
帝胤說罷就要走。
我抓住他的手臂，“等等，你還沒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帝胤指尖微點在半空，形成一個電視機般大小的屏幕，自動懸浮着，很有未來科幻的感覺。
那屏幕裏，倒映出一個小小的熟悉背影，就跟看電視一樣的清晰，還帶有聲效的。
我一眼就認出來，那個背影，正是小善。
“小善怎麼在裏面？你抓了小善？”我心急問他，怕他遷怒小善。小善不過的是小女鬼，怕是經不起鬼王大人的一根手指頭。
帝胤卻道，“黛黛，你自己看。”
屏幕裏，小善正在飄向某個地方。
很快停下，一個宮裝女人背對小善站着，看不清臉。
下一秒，我
聽到小善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主人。”
主人？！
小善還要主人？是前主人還是……
“你乾的很好，不枉我對你用心栽培，如今仇也報了，冥界，你是去不了了，還有什麼心願，不妨直說，我一定滿足你。”
宮裝女人一字一句，說的很慢，帶着某種詭異的壓迫力，陰森森的。
小善低着頭，似是不敢擡頭看對方，“主人，能不能不要殺死姐姐……”
“姐姐？！你居然還管永小黛叫姐姐？”那女人轉過身來，面向小善，面色帶着七分冷冽，言語譏誚。
我瞪大眼睛，看着屏幕裏那張臉。
丁思恬，那個我曾經在冥宮見過的女人，口口聲聲說着帝胤會娶她要我退出的純良女人。
這段時間來的異常感覺，在這一刻得到的肯定。
怪不得不對勁，原來一切都是丁思恬在背後搗鬼。
只是小善跟丁思恬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小善會管丁思恬叫主人？
“小善，別忘了，是誰給了你重獲新生的機會。更別忘了，是誰給了你手刃仇人的能力。”
“我只是讓你去接近永小黛，讓你找機會殺了她，可你倒好，一口一個姐姐，叫的真是親熱，我看你都快要忘了，誰纔是你的主人。”
丁思恬面色很不好看，越說，越是犀利。一直純良跟小鹿一樣的眼眸裏，滿是陰狠。
我不寒而慄，下意識往帝胤身邊靠近了些。
等挨着他冰冷的身體，一下反應過來，難不成帝胤早就知道丁思恬不是好人，之前說什麼要跟丁思恬結婚，都是他故意做戲的？
腦子裏一團亂了，越想越是拎不清楚頭緒。
“小善不敢，”小善低頭斂眉，噗通一下跪倒，“主人，小善只是覺得永小黛要是死了，太便宜了，不如讓她在監獄中受苦更好。”
“你真的這般想？”丁思恬語氣更冷了幾分，陰惻惻的。
小善不斷磕頭，“主人，只有主人才配的上鬼王殿下，永小黛一個凡人，哪有資格跟主人爭奪。”
“現在鬼王殿下就要跟主人成婚了，要是永小黛在這個節骨眼上死了，只怕會引起鬼王殿下的懷疑，到時候要是殿下追查起來，怕是不好解釋。”
“再說之前，實在不是我不動手殺她，而是沒有合適的機會，我擔心會引起殿下懷疑，萬一暴露出主人，那我就是萬死難贖。”
“何況就這麼殺了永小黛，未免太便宜她，倒不如讓她在監獄吃盡苦頭，被折磨而死，才更爲主人解恨。”
“陳家的事情鬧得那麼大，沒有人能救得了永小黛，到時候她受不了折磨死在監獄，跟主人半點關係都沒有。”
“到那時候，殿下也早就不記得永小黛這個人了，主人想要怎麼折磨永小黛，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小善不斷的說着，同仇敵愾的氣勢，跟在我身邊時，一模一樣。
我竟不知道，一直以來，小善都是丁思恬派來的臥底，是想要殺了我的。
如果不是帝胤威名太盛，小善顧忌着不敢下手，我只怕早就死了。
聞言，丁思恬眼中的冷光淡去了幾分，似乎是被小善說動了。
“好，就讓她多活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