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刺了一下,還是沒能刺進。
雙手執劍從頭上揮斬下來,就要落到我頭頂時,叮,肚子裏飛出一道黃金色的光芒,擊中他的肚子,將他往後擊退了幾步。
這一劍落空。
我站在原地,衣服被汗水浸溼。
帝厲蕭提劍,正要在揮上來時,寧箏將他拖住,說:“走啊,帝弒天發覺了,他的氣息正靠近!”
“小鈺,我不怕他,今日我要殺了他!”
“殺,你連那孩子都傷不了,如何殺,快走!”
寧箏拉着帝厲蕭,迅速消失在地牢裏。
而我,站在牆角,忽然鬆了一口氣。
這口氣還沒喘過來,一道颶風把我刮進房間,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結界保護下,我沒摔得多疼。
可,被吊着的許採芙,鎖住手腕的鏈子一脫,能動了。
她一看見我,發瘋一樣,染血的長髮飛瀟,雙手瘋長出利爪,那爪子就像野獸一樣彎曲着。
眼眸猩紅如鼓,張開血盆大嘴,極度猙獰,凶神惡煞的朝我撲過來。
我當時嚇得,雙手抱着頭,膝蓋彎曲,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完了。
寧箏和帝厲蕭兩個天殺的,就算帝弒天要尋過來了,也不放過我,將我和許採芙關在一塊。
剛纔聽了許採芙的話,才知許採芙怨氣有多麼的重。
她肯定是不會剛過如此絕佳的機會殺我。
我死定了啊,嗚嗚……
“寶寶,救媽媽啊!”
我喚孩子,孩子剛纔幫我擋住帝厲蕭的攻擊,不知還能不能幫我擋住許採芙。
我抱着頭瑟瑟發抖時,嘭,一道砸牆的聲音傳來。
咔嚓嚓,牆面碎裂,有磚石落下來。
我雙手慢慢掰開,露出一隻眼,往牆面看去。
牆壁有明顯的凹痕,一道巨大裂縫由中間向兩面伸延,牆角下,一破碎的大紅袍裹着黑色骷髏骨。
骨頭上飄着一縷黑色的魂體。
我大腦中閃過一個詞,魂飛魄散。
她還沒碰到我就魂飛魄散了。
一雙冰冷的手將我從地上抱起來,身後,凝重而蕭寒的聲音:“本尊擔心你,從浴室一出來你就不見了,聞到荷香露,本尊心急如焚,好在沒事,不然本尊難辭其究?”
我轉過身來,見帝弒天深邃的瞳孔,擔憂的看我。
他摸了摸我的臉,又碰了碰我的胳膊,握着我的手伸到他面前,看了眼我的手心。
看見我真沒手傷後,把我摟進懷中,抱着我。
而我,眼看牆角的那一堆的骨頭,說:“帝弒天,你知道剛纔那女人是誰?”
他把我從懷裏鬆開,有些生氣的說:“管她是誰,本尊這麼擔心你,你居然還有心思管別人?”
我:“……”
我踮起腳尖,在他嘴脣上親了一口。
帝弒天眼眸睜大愣住,一動不動。
他看着我,神情有些呆滯,就這麼呆呆的看我。
瞬覺,幸福來得太快!
過了十多秒,他不可置信的說:“娘子,你剛纔親了我?”
“是!”
“你居然親了我,主動的!”
“嗯!”
“哈哈,娘子,你終於肯原諒我了?是嗎?”
聽見許採芙和寧箏的對話,我覺得我在不原諒他,就有點作死了。
人家千年如一日的喜歡他。
雖然,他是長得帥,實力強悍,但脾氣很暴躁,又霸道,****,腹黑,狡詐,不要臉……缺點數起來,數都數不完。
不知許採芙和寧箏是怎麼想的。
結果,剛高興要飛起來的帝弒天,許是窺到我心理,笑容收斂,臉色一沉,不高興了。
“寧玉,你嫌棄我!”連娘子都省了。
說翻臉就翻臉。
“本尊窺到了,你就是嫌棄本尊!”
我違心道:“我說了沒有!真沒有!”
“哼,嫌棄本尊還敢否認,本尊不好嗎,不愛你嗎?你這個愚蠢的女人,還敢嫌棄本尊,說,你愛本尊,要嫁給本尊,馬上,現在,快點說!”
臥……槽!
有這種人嗎?
我就不應該說原諒他這麼快,一分鐘不到,就要逼着我,說嫁給他。
簡直……
給點陽光就燦爛!
給點洪水就氾濫!
我就應該給他點顏色看看!
搞的現在地位倒轉,他又成了以前高高在上,我要三百六十度服從他的鬼王了。
“寧玉,不說嗎?好,本尊也不急,本尊好像外套落在樓上了,先去取,你先在小地牢立好好待着,別亂跑啊,這裏到處都是屍體呢?”
說完,轉身往門口走,他邊走邊埋汰。
語氣憤憤的!
“日本這鬼地方,到處都是陰魂,鮮血淋漓,缺胳膊少腿的,橋姬,飛頭蠻,雪姬,敷童……噁心至極!”
他伸手,拉動門把手。
我立即大喊:“等等,帝弒天我,我跟你一塊兒上去。”
我衝到他背後,拉着他的衣服一角:“別丟下我,害怕!”
帝弒天也不急着拉門,半依在門口,血脣挑起漂亮的幅度,說:“小玉,你知本尊最在乎的是什麼嗎?”
我低着頭,點了點。
“說!”
“孩子!”我手摸肚皮,小聲的說!
“還有呢?”
“冥界子民!”
“哼,還有!”聽聲音,明顯有些生氣了。
“還有……”我擡頭看他一眼。
他高仰着下巴,露出完美精緻的側面,線條流暢的頸脖,不滿的雙眼。
那雙眼,彷如在說:
你要是不好好說,今晚就留在這兒跟鬼魂過夜!
其實,我膽兒不小。
日本這地方不像中國有這麼多道士天師抓鬼,大樓裏晚上不允許員工加班,誰知道半夜串出個什麼東西來。
我扯了扯帝弒天的一角,憋着嘴兒,說:“我,那個我告訴你一件事。”
“說!”
帝弒天不留痕跡的將衣服一角收了。
“孩子是你的,真的是你的,不是伊宮夜的!”
我眼睛巴眨巴眨的看他。
他看着我,一扭頭,表面上看上去挺無所謂的,嘴角卻不明顯的勾起。
“醜,真醜,以後不許跟本尊拋媚眼!也不許和別的男人拋!”
我:“……”
這叫拋媚眼麼?
“孩子當然是本尊的,本尊不至於自己的孩子都認不出來!”
我指着角落裏的一副枯骨說:“那是許採芙……”
他看都不看一眼,依舊高傲冷漠,在他眼裏彷如就是一堆骨頭。
還真是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