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伊宮夜微微點頭。
我知道他是爲了我好,可當我決定選擇帝弒天后,不再想和他糾纏不清。
原因無他,其一,帝弒天是個醋罈子,要是知道我私下和伊宮夜在一起。免不了日後一頓大發脾氣。
其二,既然我已經選擇了帝弒天,準備和他成親,理應避開伊宮夜,不會再讓他有所錯覺,以爲我和他還會在一起,他還會有機會。
到時剪不斷,理還亂!
我對伊宮夜說了聲:“謝謝。”
伊宮夜眉目清淺的笑了笑:“你我之間無需言謝。”
我低着頭,看着坐在媽媽牀邊的爸爸,輕撫着媽媽稍微凌亂的髮絲,拿着白帕幫她拭去額頭汗水,又幫她收攏牀單。
坐立難難!
爸媽這樣,明知道對方所有毛病和缺點,相互磨合了幾十年,成了老夫老妻。
倘若,某天其中一人出事,另外一個會像爸爸一樣,坐立難安。
伊宮夜順着的我目光望父母,笑說:“真不錯,你的父母很恩愛。”
“是啊,經常吵架,有一段時間媽媽天天鬧離婚,但爸爸落魄成這樣,媽媽也沒背棄他,我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說而已,爸爸真拉她去離婚,她撒潑耍賴,死活都不去。”
“如此平凡卻很幸福,我很羨慕他們呢。”
聊到這,我轉頭對伊宮夜問:“你們狐妖一族,是可以結婚生子的把。”
伊宮夜目光瑩瑩看我,俊臉上淡笑着:“可以和凡人,也可以和狐妖一族,我現在的身份和人無異。”
“那生出來的健康嗎?”
“嗯,狐妖族譜上,也有人和狐的通婚史料記載。有的孩子完全是人形,也有半人半狐,壽命和狐一樣。大多孩子聰明絕頂,相貌俊美,生具靈性。和凡人孩子還是不一樣。”
我啞然的點頭,狐狸是最聰明的動物,就衝着這樣的基因,孩子肯定不會笨。
我看着伊宮夜,問:“那千百年來,你爲什麼不結婚生子呢?”
伊宮夜幽藍色碧眼一窒,目光落在我臉上停留三秒後,薄脣嘴角抿着淡笑,朱脣一字一句咬的很重,聲音清晰的說:“我生亦爲她,死亦爲她,除了她之外,我此生不會在愛上任何人。”
“是將軍嗎?”我皺着眉頭問。
“嗯。”
我默默的點頭,將軍一定很有人格魅力,否者伊宮夜如此絕頂聰明的生物,千年如一日,不成改變的,如此愛慕她。
她年紀輕輕雖香消玉殞,但某些方面很成功,比一無是處的自己,簡直太強了。
我又問伊宮夜:“你一隻追求我,纏着我,是因爲我和將軍長得像的原因?”
伊宮夜沒有回答我。
我側面看他,卻見他幽藍色雙眸在望着我,清淺的笑着,朱脣輕啓道:“不是!”
不是?
我不理解了,不是他還來纏着我?
我沉了沉臉,問他說:“既然不是,那是爲什麼?”
“因爲,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你是她的轉世?”
聽見伊宮夜的話,我腦子有一瞬的空白,當場愣在
原地。
雖然,我曾經懷疑過我就是她的來生轉世。
但我,我和衝鋒陷陣,豪氣干雲的女將軍,差的也多了。
我就一舞蹈系的學生,是第一女將軍的轉世?
說真的,連我自己都不信。
我站起來,雙手握着拳說:“不,你一定搞錯了,我們只是想像而已。”
伊宮夜也隨我起身,走到我面前說:“小玉,我不騙你的,你知道當時第一次虜你去山頭,我掐你到一半,差點掐死時,突然又鬆手放開你……你知道因爲什麼嗎?”
我擰眉看他,恍的搖了搖頭。
他繼續說:“是不是從哪以後,我對你的態度就變了?”
我點了點頭,他沒有在刻意的針對我,我外出演出,當衆還送我小狐狸護身,有討好我的意味。
他後退一步,雙目泛着碧藍幽光,眸色中蘊藏清淺的淚光。
他無奈的對我淺笑,聲音有些哽,說:“因爲,我當時把你怨魂都逼出來,我看見將軍的魂體和你的三魂七魄一模一樣。”
“你就是將軍的轉世,而我卻這樣傷害你,三番兩次想殺你,在你心裏,恐怕是極其懼怕我的,我因爲自己的付出了不可饒恕的代價,失去了追求你的最好先機。而後,不管我怎麼努力,怎麼去討好你,保護你……你心裏始終都有帝弒天,爲了他,你刻意跟我保持距離,爲了他,你甚至不理我,不接我電話。”
“小玉,我很不甘心,你知道嗎?”
當他說出這一句,嘩啦啦……窗外原本鵝毛大雪,突然下起雨來。
曾經有這麼一個謠傳,說:狐狸哭泣,天就會降雨。
他是有多傷心難過,纔會下雨?
我擡眼看伊宮夜,他已轉身,孤單落寞的背影對着我,走到窗戶邊,看着窗外黯夜下的傾盆大雨。
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無從開口。
我走到他身後,在看了眼他消瘦高孤的背影,凝眉。
我對他鞠了一躬,抱歉的說:“對不起,伊宮夜!”
他轉過身來,纖長睫毛下磕,我看不到他眼眸內的光景。他薄脣輕抿,向我淺笑說:“不用對我道歉,是我自己錯失了追求你的先機,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不用覺得有負擔。”
我望着他,啞然了。
原本以爲他會瘋狂,不顧一切的追求,會不計代價後果的將我的帝弒天分開,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一番令我寬心的話。
他其實很好,好的無可挑剔。
只是我們有緣無份罷了。
我由衷的對他說聲:“謝謝。”
他一雙俊目看我,對我搖頭笑道:“你知道的,我最不需要的是你的感謝,我可以爲你做任何的事,不計後果和代價。”
說完後,他伸手從我口袋裏拿出電話,對外面撥打電話道:“幫我找全市最好的眼科大夫,來五醫院,還有幫我在權勢最好的私人醫院裏訂下位和預定眼科主治醫生,明天早上轉院。”
打玩電話後,他將電話放回我兜裏。
我孤凝問道:“怎麼了?”
“整整七個小時,你母親麻藥時間已經過了,爲什麼還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