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我的話,男人抱着我的胳膊明顯一僵。
他微微起身看着我,臉上帶着一些無措。
我看着他的臉,不禁愣了一下。
紀擎軒的臉上滿是青色的鬍渣,眼窩深陷,黑眼圈非常嚴重,臉頰似乎也有些凹陷,皮膚狀態很差。
就好像
就好像
很久都沒有好好睡覺。
看着他這樣,我的心狠狠地疼了一下。
不禁伸手,摸了摸男人的臉頰,問他,“你這是”
“小軒。”
紀擎軒剛要回答的時候,紀兆銘進來了。
他徑直走到我們身邊,對紀擎軒說,“葉澤在面等着你,說有事要給你說。”
紀擎軒擡頭看了紀兆銘一眼,遲疑了一下,還是站起身來。
當男人雙臂抽回,那熟悉的溫度離開時,我心中居然升起濃濃的不捨。
他將我輕輕的放回牀上,動作那麼小心翼翼。
就好像手中是最珍貴的寶貝一般。
看着紀擎軒轉身要走,我甚至不禁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可是就這一下,我知道自己失態了,趕緊將手抽了回來。
男人轉頭,他明顯已經感覺到了我這個動作,有些起皮的薄脣勾起好看的弧線,擡手,似乎想摸我的臉,可是最後還是懸在了半空中,頓了頓,最終還是收了回去。
轉身,離開。
我的目光一直在追隨着紀擎軒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我卻還是看着。
過了好久,我才意識到旁邊還站着紀兆銘。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他,下意識道歉,“對不起,我”
“沒事。”紀兆銘臉上的表情已久是那樣溫和。
他坐在我身邊。
醫生重新替我量血壓。
等血壓量完了,我還是忍不住問紀兆銘,“他好像沒休息好”
“小軒嗎”紀兆銘看向紀擎軒,點了點頭,“嗯,這幾天擎天出了點事,他一直在處理,所以沒有休息好。”
“哦”我點了點頭,又問,“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
這時醫生在替我量體溫。
紀兆銘告訴我,“那天小軒去找你,結果發現工作室門口有個碗,打你的電話又沒人接,他就撞門進去了。”
是他。
居然是他救了我。
知道這件事情,我的心情難免有些起伏。
“樊玉和秦昭民呢”
“當時小軒忙着救你,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去抓他們,但是後來配合警方還是抓住了他們,現在已經關起來,等着開庭了。”紀兆銘握着我的手,說,“你知道嗎,你昏迷的這些天,我有多擔心你。”
我點頭。
他說陪着我的是他。
那麼多個日日夜夜,我在黑暗中,握着我掌心的那個溫度是我唯一的慰藉,也給了我希望。
我在醫院又住了兩個星期纔可以出院。
在醫院的這陣子,來陪着我的一直都是紀兆銘,我再也沒有見過紀擎軒。
那些日子,我跟爍爍一直視頻通話。
他好多次哭着鬧着要來燕城,卻被我拒絕了。
出院那天,紀兆銘來接我,對我說,“晚上父親想見你,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去。”
想來,我當初留下來就是想去看看紀嚴海的,既然他喊我,自然是要去的。
我點了點頭,“好,我回去換身衣服。”
之前在醫院因爲傷口沒有癒合,我也只能讓護士幫忙洗洗頭,然後擦擦身子。
這回好的差不多了,出院前我專門問了下,醫生說可以洗淋浴,不過要儘量避開患處,並且把注意事項都告訴了我。
紀兆銘沒有帶我回工作室,而是帶我回了他家。
我進去的時候,發現一向都是崇尚斷舍離的紀兆銘,家裏居然多了許多溫馨的小玩意。
比如沙發上的抱枕,電視旁邊的卡通玩具。
許多角落,都放着一些工藝品。
“這是”
我看着這些,有些不解。
紀兆銘拿起沙發上的一個玩偶,說道,“我想你暫時幾天可能會住在這裏,有這些,你應該會感覺好一些。”
男人說話時,臉上的表情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他看我沒說話,又說,“如果你不喜歡,我再陪你去買些別的吧。”
“喜歡。”我趕緊走過去,攔住要扔掉手裏玩偶的紀兆銘。
我把玩偶放回沙發上,擡頭,發現角落居然有個粉紅豹。
這個粉紅豹
回憶一下子襲上腦海。
這是好多好多年前,陸喬宇買來送給我的。
紀兆銘似乎意識到我目光落在粉紅豹上,說道,“這個是放在你家的,我就也拿了過來。”
“嗯,謝謝。”我衝他笑了笑。
什麼也沒說。
關於陸喬宇的事情,既然過去了,就不要再提起了。
但是他的死,我一定會搞清楚的,如果有一天遇見尹世傑,我一定會問清楚
我換了一身睡衣,準備進浴室洗澡的時候,紀兆銘看着我憂心忡忡,半晌纔開口,“你真的沒問題嗎需要我進去幫幫你嗎”
“不用”我緊張的說道。
雖然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問題,但是我不好意思讓紀兆銘幫忙是真的。
說話時,我自己都能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
紀兆銘見我這樣,眼眸的笑意淺淺的,走過來,擡手摸了摸我的頭說,“好吧,我就在門口,有事隨時喊我,你現在是病人,在醫生眼裏,病人是沒有性別的。”
他的話,就像是一顆定心丸。
讓我覺得,如果真的出事,還是可以叫他的。
我一個人拿着東西進去,在裏面洗澡的時候,我小心翼翼的護着自己的傷口,生怕弄到太多的水。
爲了儘量減少碰水,我洗頭髮的時候關了花灑。
結果洗髮水起的泡沫順着臉頰流下來。
迷了眼睛。
我趕緊伸手去摸開關,結果手沒注意,似乎扭多了方向。
下來的水是滾燙的
“啊”我嚇了一跳,想伸手去關水,可是已經有水落在頭髮上,泡沫被打溼,全部都往下滑,眼睛迷的更厲害了。
加上水燙,我根本摸不到水龍頭
當我喊出聲的那一刻,我就聽見浴室的門打開,紀兆銘衝進來,下一秒,花灑被關上了。
男人拿着毛巾快速的擦掉我臉上的泡沫,緊張的說,“沒事吧沒燙着吧”
我訥訥的看着他,愣了足足兩秒,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絲寸未掛fl ”buding765” 威信公號,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