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 嫂子發出的吶喊
我的親生媽，要跟嫂子談談，我媽立馬點頭。
“我們走吧，等會再過來。”親生媽站起來，看着我和許珊珊：“你們也一起走。”
許珊珊站起來，又是看着我。
我也站起來，走就走唄，我還走前面了我。
靠我走到村口，瞧着一羣長舌女人，還聚集在村口，嘀咕着什麼。
幾位在生態園上班的村嫂，還站起來，想問我什麼的模樣。不過，看見親生媽跟許珊珊也走過來了，都是重新坐下。
我先走進嫂子住的屋子，瞧她自己坐在天井裏，看見我了，騰地站起來。修長的雙臂有動作，好像是要朝着我抱，要往我懷裏趴的模樣。
“你們村的條件，真不是很好。”親生媽在我後面說話，也才讓嫂子嚇一跳的模樣，趕緊搬着幾張椅子。
“葉天，將門關上。”親生媽往椅子坐，也看着我說。
我關上門，然後不走了，身子就靠着門，瞧瞧親生媽要怎樣跟嫂子磨嘰。
“你是葉天的嫂子，你很照顧他，也愛他，我先謝謝你。”親生媽衝着嫂子說。
嫂子沒有說話，也沒有再擦眼淚。我感覺她的神情，可能肯定我不會走了，比剛纔還舒展一點。
“我也愛過，當年就是因爲愛，才生下葉天，但又將他捨棄。”親生媽說到這，突然，粉粉的鵝蛋臉，又是淌下淚水。
“但我跟他爸的愛，是真實的，後來到現在，我都跟他在一起。”親生媽雖然流着眼淚，但說話卻是照樣清晰。
“我知道，我跟葉天的愛是虛幻的，所以我想跟他斷了，但卻斷不了。”嫂子也小聲說。
親生媽也點頭：“你有跟他斷的心嗎”
“有。”嫂子出一聲。
許珊珊也插話：“真的有，文娟姐幾次都讓我愛葉天，她也是爲了跟葉天斷，才辭職的。”
親生媽擡手擦一下眼淚，張開雙手朝着嫂子摟。
這下好，嫂子本來還沒有哭，被我的親生媽一摟，卻是臉往她的肩膀趴，“嗚嗚”地哭出聲。
嫂子的哭聲，也讓我的親生媽，粉臉上面的淚水更多。
“別哭，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不會怪你。”親生媽邊哭，邊手拍着嫂子的後背說。
嫂子擡起臉，又擡手擦着淚水：“我爲什麼，要成爲葉天的嫂子，爲什麼”
“已經是現成的，別問爲什麼。我懂你愛他的心，也懂你想跟他斷，卻斷不了的愛。”親生媽說完了，從許珊珊的手裏接過軟紙，又往臉上擦。
“你對葉天的愛，我都經歷過，但我說了，我的愛是現實的，能夠在一起的。”
親生媽的意思，我算是聽明白了，不管她怎麼說，就是一個意思，嫂子跟我是不能在一起的。
“你跟葉天的愛，雖然是不違法的，但你已經領證了，就是違法也違情理。”親生媽說話的聲音，我感覺，比杜莉還溫柔。
嫂子沒說話，只是低着頭哭。
“一些愛，雖然是不違法，但也有違傳統的倫理。你是他的嫂子，雖然現在可以說不是，但你還生活在這個家庭裏，就是”
親生媽還說沒完，嫂子也接上：“這些我都知道，但我就是斷不了。”
“那是爲什麼呢你愛葉天，應該爲她着想。”
我聽着親生媽說的，也接上：“因爲我也愛嫂子。”
親生媽擡眼看着我：“你年紀還小，容易迷失。”
“我不是迷失，我是愛真的。”我又說。
親生媽對我的話，沒有不爽，也點頭，臉又往嫂子轉：“你讓葉天愛許珊珊，今天，我也讓葉天，送許珊珊一個戒指。在我心裏，是將這個戒指當成他們定情物。”
我才說話，嫂子卻是比我還先開口：“你就是沒有讓他給許珊珊送禮物，我早就讓葉天愛她了。”
“你們都只說我，還不知道許珊珊愛不愛我呢。”我也說。
“你別說話”嫂子突然衝我大聲說。
不說就不說，我目光往許珊珊轉。
“我也愛葉天，但我不會接受，他愛別人。”許珊珊也說。
親生媽點點頭，伸手又朝着嫂子摟：“你放不下葉天，我知道，你是他的嫂子，從關心他，愛護他而生出愛。”
嫂子搖搖頭：“是他關心我，保護我，我才生出愛。我也關心他，以前他哥在的時候，我就關心他。”
親生媽也點點頭，沒說話。
我看着嫂子，瞧她擡起雙手，抹着滿是淚的臉，又說：“跟他在一起，我感覺幸福，也感覺放心。離開他，我總是對他不放心，我要是不爲他着想，我爲什麼不能跟他結婚”
嫂子說完了，哽咽的聲音也更加響。
我感覺，嫂子第一次說出這話，應該是她積在心裏，想說而不敢說的。
“哎呀，我想不到，你愛葉天，愛得這樣深。”親生媽說完了，也重重地呼口氣。
嫂子又說：“我愛葉天，愛得有多深，才只有你能夠理解。我離開他，我有多痛苦，我哭掉了多少淚水呀。”
嫂子說完了，雙手往膝蓋上放，臉也往雙手上埋，哭得我感覺，外面的人應該都能聽到。
“我是葉天的嫂子，但我的老公沒了，我爲什麼不能跟他在一起呀”嫂子又是連哭帶說。
親生媽手又往嫂子的後背搭：“我能理解，但現在你已經領證了，就別跟以前一樣。我知道，這樣你很痛苦，但這種痛苦，你必須經歷。”
“我能有勇氣領證，就知道，我會經歷這種痛苦。我想說的，爲什麼要讓我這樣痛苦，爲什麼，我就不能跟我愛的男人在一起”嫂子說得大聲點，然後又是哭。
親生媽又是擡手擦着淚水，然後搖搖頭。
我感覺，親生媽對嫂子，有很大的同情，但還是不讓嫂子跟我在一起的意思。
我又感覺，嫂子今晚所說的，所問的，都是她隱積在心裏好久的吶喊。
“別哭了，你愛葉天，愛得這樣。想跟他斷，也得有個過程，我只想讓你，趕快斷了，這樣痛苦也會減少。”親生媽說完了，站起來手往臉上擦眼淚。
嫂子也站起來，擦着淚水沒有看我，只是看着許珊珊。
“許珊珊，我對不起你”嫂子小聲說。
許珊珊搖搖頭，她也在哭，沒有說話，跟着我親生媽往外面走。
走了，親生媽跟我爸媽告辭了，然後，紅色的瑪沙拉蒂慢慢往村外開。
車裏很沉靜，誰都沒說話。就是到了生態園，下車了，還是沒有誰說一句話。
我往茅屋走，感覺今晚我可能又是睡不着，也感覺，嫂子可能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