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 嫂子也含淚跟我斷
我很不爽地，走出嫂子以前住的屋子，表姐還追出來，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往屋裏拉。
“放手”我幾乎是衝表姐喊了，她湊什麼熱鬧。
“你媽是說氣話。”表姐說着，還是拉着我不放。
表姐拉着我，我更加不爽：“放手，現在我跟我媽也斷了，你們能給我定親，你們就自己圓場。”我說完了，手一甩，甩開表姐的手，轉身往村後走。
我還沒走出巷子，還兩次回頭。表姐說，我媽跟我斷是氣話，我也是氣話。要是我媽追出來，喊我回來，我立馬就回，可是沒有，那我就走了。
我感覺，突然間我反倒省心。現在跟我媽斷了，什麼定親的事，都不算，感覺着輕鬆，往山上登的腳步也好像相當輕靈。
天色還早，我登上山頂，走到茅屋，還沒到傍晚。瞧嫂子自己一個人，坐在荔枝樹下喫飯。
“嫂子。”我笑着招呼。
嫂子轉臉也站起來，看着我：“你沒喫飯呀”
“沒有。”我說着，走到嫂子跟前，往桌子邊坐，將跟我媽斷了的事說了。
嫂子看着我，突然擡手握着粉拳，朝着我的肩膀“吧吧”就打。
“你怎麼這樣，世上有幾個親媽，回去”嫂子邊打邊喊。
“我不，現在媽就是這樣，除非我們倆斷了，不然，她就會跟我斷”我也說。
嫂子不打我，打我的手，擡起來往眼睛擦：“都是我引起的，我是狐狸精，我真是狐狸精。”
嫂子說完了，看着我，拿起鐵鍋，將裏面的白粥往碗裏倒，轉身往茅屋走。
我也跟她走進茅屋，然後說：“我不會跟你斷，媽要斷，我也沒辦法。”
嫂子抓了幾把米，站起來也說：“我們，斷了。”
“不行，媽跟我斷，是斷假的。”我又說。
“你知道媽是斷假的，爲什麼還要跟她斷”嫂子大聲說，邊淘米又邊擦着淚水。
我乾脆往鋪子上躺：“要不怎麼樣，她就是要鬧得，我跟你斷了。”
嫂子沒再說話，下好了米，打開電磁爐，也往裏間走。聽到她發出幾聲抽泣，然後往我身上趴。
“葉天”嫂子小聲叫，然後朝着我親。
我雙手扶着嫂子的臉，感覺她親得好有力，親得好帶感。嫩嫩的靈動感，堪稱是空前地熱烈，邊熱烈地親，眼淚卻邊“唰唰”地往外衝。
嫂子衝出的淚水，不是沿着她皎潔的下巴往下滴，而是讓我感覺到，她淚水的滋味。
幾聲抽泣聲又響，嫂子臉也擡起來，然後說：“我回村裏，跟媽說，我們斷了。”
我趕緊摟着嫂子，坐了起來。
嫂子卻是往我的腿上坐，淚臉趴在我懷裏。哽咽着說：“我們，我們還是斷了吧。是我，害得你們家這樣。”
“不是你的責任。”我又大聲說。
嫂子擡起臉，搖搖頭，擡手扶着我的臉：“斷了吧，早晚都得斷。”說完了，站起來，拿起我的毛巾往臉上捂，“嗚嗚”的哭聲也響。
我一時也亂，嫂子愛哭，但也不是隨便就哭。我聽着這哭聲，悲切的程度，我重新感覺到，兩年多前，我哥突然死的時候，嫂子的哭聲。
嫂子止住了哭聲，看着我，突然又張開手，朝着我連抱帶親。
“葉天嫂子愛你，就愛你一個”嫂子親完了說，說完了又是親。要不是電磁爐上的飯開了，她趕緊站起來，還不知道，她要親到什麼時候。
我走到外間，將電磁爐開小點，重新往鋪子邊走。
嫂子坐在鋪子邊，淚眸看着我：“你喫飯，我回村裏，跟媽說，我保證跟你斷。”說完了，臉又往我懷裏埋，哭得比剛纔更兇。
我摟着嫂子的腦袋，我明白，嫂子不是真心地要跟我斷，是怕我跟我媽斷了。
“葉天，嫂子愛你，但真的我們不能”嫂子說沒完，被突然兩聲哽咽打住。
“嫂子，你現在回村裏，跟媽這樣說，媽也不會相信。”我又說。
嫂子擡起臉，看着我：“那我打你表姐的手機，跟她說。”
我還驚訝了我，嫂子拿起手機，她居然有我表姐的手機號碼。
嫂子在跟表姐說話，我卻是又往外間走：“瞧一下白粥。”
“你表姐說，媽答應，我要是跟你斷，讓你回去。”嫂子手裏還拿着手機，看着我說。
我很不爽，伸手搶過嫂子的手機，往嘴邊放就說：“我不回去，我不跟嫂子斷”
“喂，葉天”手機裏，還響起表姐着急的聲音。
我纔不聽，又將手機還給嫂子。
嫂子接過手機，又說：“他不斷，我斷。”
我轉身往外面走，端起煮好了的白粥，往荔枝樹下走。嫂子要怎麼說，我不管。
我都差不多，將燙得不行的白粥，喝了大半碗，才瞧嫂子美臉還淌着淚水，走出茅屋。
嫂子走到我身邊，坐下了，看着我。
“嫂子再給你一次，我們就斷了”嫂子說完了，臉趴在我肩膀上，哭聲比剛纔更響。
我放下碗，伸手將嫂子的臉擡起來：“你這不是傻嘛，你跟我斷了，我也不回去。”
嫂子看着我：“葉天，聽嫂子的話，回去吧。”
“不回去”我又大聲說。
嫂子慢慢站起來，邊哭邊說：“那，嫂子就跟你斷了。”
我伸手抓着嫂子的手，嫂子又是重新往我身邊坐。我就知道，她很難有跟我斷的決心。
“回去，嫂子真不能跟你在一起。不要，不要害得你們家不成樣。”嫂子說完了，又是站起來。
“嫂子，你說的，是真的”我看着她也問。
嫂子放下擦着眼淚的手，看着我，終於點點頭。
“你是真心跟我斷，還是假的”我又問。
“別問了。”嫂子突然說，伸出手，解着我保安服的扣子：“嫂子最後一次幫你洗衣服，以後，你的衣服，自己要洗乾淨點。”
我看着嫂子，她也在看着我，突然臉又往我的肩膀上趴，又是哭出聲。
我站起來，往茅屋裏走，換上衣服，將保安服往嫂子的面前舉。
嫂子雙手接過我的保安服，往臉上捂，又是“嗚嗚”地哭。
搞成這樣，我心裏，還對我媽更不爽，怎麼會回去。
喫完了飯，嫂子的衣服也洗好了，將衣服往茅屋後面的竹子上掛，看着我又問：“今晚炒冰攤，還要不要開。”
“開”我大聲喊。
嫂子又是搖搖頭，然後低下臉，往圍欄的那個小缺口走。我感覺，她是不敢走生態園的大門，怕被人看見滿臉的淚水。
我看着嫂子的身影，曾經，她也跟我斷過，但是斷不了，這一次，真的會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