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分驕傲自己不是路癡。
我十分自豪自己的學習和動手能力。
因爲,大約兩個小時過後,我就以平均六十碼的速度,把車開到了昨天拋車的地方。途中,從長樂村附近經過時,也沒有遇到任何意外發生。
來到拋車處,我把車停好了,和韓立凱下了車。
他拎着我們帶來的那桶汽油,給昨天停在這裏的那輛吉普車加油。
我站在一旁,無所事事地,看着他忙活,說,“我還開這輛帕薩特回去,來的路上已經熟悉了,換輛車開怕不適應,開不好。”
韓立凱無所謂地說,“隨便你,反正我開哪輛都行。”
他給車加好油,把空桶放進後備箱,打開車門上車,隨即把車發動了起來。
我也上了帕薩特,正準備在前面帶路,聽見韓立凱的慘叫聲傳來,“吳明,你快過來看看,我的手是怎麼了”他的聲音都變了。
我趕忙下車跑過去,見他從吉普車上跳下來,他的雙手舉在身前,瘋狂地長出黑色的長毛。
“你怎麼變成黑毛殭屍了”我條件發射地驚呼了一聲。
然後才反應過來,韓立凱又不是我,他又沒有殭屍體質,怎麼可能變黑毛殭屍。
我走近了,看向他的雙手,那些瘋狂長出的黑毛,幾乎佈滿了他整個右手掌,左手則是隻長在五根手指上。那些黑毛生長到兩三釐米,就停止了繼續生長。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那些黑毛不停地飄動着,我感覺不是被風吹動的,而是黑毛自己在動。
我問他,“你現在有什麼感覺”
他哭喪着臉,五官有些扭曲,說,“長黑毛的地方癢死了。是右手先癢的,我用左手抓了抓,左手手指也癢了,然後就長出了黑毛。”
我用同情地目光看着他,說,“我懷疑你這是中了蠱。蠱蟲下在車門把手上,你拉開車門的時候,鑽進了你的手掌。你用左手撓右手,又鑽了左手手指。”
他癢得快要發狂了,聲音顫抖着,問我,“怎麼解蠱”
我無能爲力地,說,“我不知道,我不會解蠱。”
“啊”他都快要哭了。
“他不知道,我知道啊,我會解蠱。”
這時,從不遠處的山林中,傳來一道有些耳熟的女聲。昨天害我的那個惡婆娘,風情款款地走了出來。
她的身後,還跟着四個彪形大漢,一個個黑西裝戴墨鏡的打扮,一看他們就知道是壞人的打手,而惡婆娘正是那個壞人。
惡婆娘帶着四個打手走過來,她目光冰冷地看着我,揶揄道,“毛雲坤真是教出個好徒弟,居然能破解我的百花散和金蛇蠱。你連百花散和金蛇蠱都能破解,還破解不了小小的發蠱”這是在挑撥離間,說我明明有辦法,卻不肯救韓立凱嗎
她又看着韓立凱,說,“別怪我不提醒你,發蠱靠吸食人體血液爲生,會在短時間內迅速佈滿全身,中蠱者最終會失血過多而死。”
“吳明,救救我。”韓立凱看向我,悲聲哀求道。
我根本不會解蠱,怎麼救他
我對惡婆娘說,“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是因爲體質特殊,才破解了百花散和金蛇蠱,才讓那個女活屍對我沒有敵意。我根本就不會解蠱,也不會控制活屍。希望你給我朋友解蠱,大家一笑泯恩仇。對了,我朋友是警察,襲警可是大罪。”
“老孃玩了一輩子蠱,老孃的男人玩了一輩子活屍,還沒聽說過有什麼體質,能破解百花散和金蛇蠱,能讓活屍主動親近。你當老孃是傻子啊”
這惡婆娘根本不信我,她也不害怕警察,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韓立凱痛苦地慘叫起來。我看見,他雙手的黑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着手臂擴散。
惡婆娘又取出一枚鈴鐺搖動着。
她身後那四個彪形大漢,立即朝着我撲了過來。
我之前就發現,這四個傢伙的皮膚,是和死人一樣的蒼白色。隨着他們撲向我,我們的距離拉近了以後,我聞到他們身上淡淡的屍臭,以及用來遮掩屍臭的古龍水香味它們竟是煉製好了的活屍
天色陰沉沉的,沒有陽光的剋制,它們無所畏懼。它們大步向我撲來,發出轟隆隆地腳步聲。
我知道,它們這種受人控制的活屍,和我昨天遇見的那個女活屍不同,就算它們感應到我體內的屍氣,依然會被惡婆娘控制着攻擊我。
我手上沒有合適的武器,幸好還帶着好多張符籙。一邊轉身就跑,防止被它們四個羣毆,一邊摸出一張聚陽符。我使用玩遊戲打怪時放風箏的戰術,帶着這四個活屍有技巧地跑了一通,它們追趕在我後面漸漸排成了一豎排。
然後,我轉身主動迎了上去,把聚陽符砸到最近的活屍身上。聚陽符蘊含着大量的陽氣,和活屍身上的屍氣接觸後,立即憑空燃成了一團火球。
然而,活屍的黑西裝被燒爛了一個洞,裏面的皮膚居然只是燒焦了,它若無其事地繼續撲向我聚陽符屬於最初級的符籙,僅僅對這些活屍造成一些輕傷,這種傷勢它們根本不在乎。
我又拿出一張改良後的乾陽符,再次砸向這個活屍,這一次改爲砸向它的面門。就見,乾陽符在它臉上轟然爆發了,大團火焰籠罩住它整張面孔。
它居然不知道疼痛地繼續撲向我,眼睛都被火焰吞沒了還能看見我
我特麼都無語了。
轉身開跑,繼續放風箏。
鈴聲急促。
隨着我們越跑越遠,惡婆娘搖動着鈴鐺,也跟了上來。
我邊跑邊回頭對韓立凱喊道,“你沿着咱們來時的路快走,等我抓住惡婆娘回去給你解蠱。”
而這時,我不經意間看到,被我用乾陽符攻擊的那個活屍,臉上的火焰已經熄滅了,它的臉被炸得皮開肉綻,又被燒得一片焦黑。焦黑的血肉隨着它的跑動,“吧嗒吧嗒”地往下掉,露出裏面白森森地骨頭,以及密密麻麻地屍蟲,在傷口中蠕動着。
真特麼噁心
我強忍着噁心,大步跑向長樂村。
惡婆娘視人命如草芥,這樣的人死有餘辜。
我準備把活屍和她引到長樂村,用殭屍血把活屍幹掉,再抓住惡婆娘,讓她喫我的口水,拿她做人體實驗,看看我的口水會不會毒死人。如果口水毒不死她,我就把她的腦袋擰掉,省得她以後再去害人。然後,把她的屍體留在長樂村,誰也不知道我殺人了。
當然,在她死掉之前,還要對她嚴刑逼供,逼我告訴我如何解除發蠱
我還沒把活屍和惡婆娘引到長樂村,韓立凱從後面開着車追了過來。吉普車如同一頭瘋牛,從後面狠狠地撞向惡婆娘,被她狼狽地跑到路邊躲開了。
韓立凱沒有停車,又撞向那四個活屍。
“砰砰砰砰”
接連四聲巨響傳來,四個活屍都被撞飛了,它們飛出去好幾米遠,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好端端地又爬了起來汽車都撞不死它們。
韓立凱追上我,減慢車速,喊道,“吳明,快上車。”
我看見他的面色蒼白,身體因爲發蠱帶來的痛苦,而顫顫發抖。如果我們就這麼走了,不能及時替他解除發蠱,說不定他會死。另外,如果不除掉惡婆娘,她還會陰魂不散地纏上我,很有可能再傷害到我身邊的人。
我拒絕了韓立凱,說,“你先走,我留下對付惡婆娘。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還會問出解蠱的辦法,回去替你解除發蠱。”
韓立凱猶豫了一下,最終相信了我的實力,咬咬牙,說,“那我先走了,你保重。”加大油門迅速離去。
我繼續引着惡婆娘和活屍,不一會兒便跑進了長樂村。
往村內跑了幾十米,我沒敢繼續深入,跑進一個荒廢的院子,從屋裏找到一把椅子。因爲年月久了早已腐爛,我輕輕鬆鬆地掰斷四條椅子腿,咬破手指把血滴在斷茬上。
剛做完這一切,惡婆娘和活屍追了進來。惡婆娘沒看見我滴血的那一幕,只看到我拿着四條椅子腿,搖動鈴鐺控制活屍上前抓我。
她冷笑道,“拿四條爛椅子腿,就想對付我的活屍真是白日做夢。”
冷笑很快變成了驚愕。
我拼着被活屍打中幾下,把四條滴有殭屍血的椅子腿,分別深深地插進四個活屍的嘴裏。它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地速度乾癟下去,最後只剩下一張人皮和一身衣物。
惡婆娘看得目瞪口呆。
我趁機偷襲她,全速衝到她面前,一記手刀砍在她脖子上,她白眼一翻暈死了過去。我把四個活屍的衣服撿過來,當做繩子緊緊地綁住她的四肢,然後捏開她的嘴巴吐了好多口水給她喫。
下一步的工作,就是把惡婆娘弄醒,逼她告訴我如何解除發蠱,然後看她會不會屍毒發作而死。如果她安然無事的話,我就親手把她弄死。
卻在這時,我發現雙手失去了知覺,還感覺頭暈暈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感覺體內似乎多了許多活物,在我的血肉中亂啃亂鑽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惡婆娘下毒和下蠱了。還是後來才知道,蠱孃的身體不能亂碰,即便她失去了意識。
我兩眼發黑,雙腿發軟,摔倒在地。
從身體的反應判斷,似乎中了不止一種毒和蠱。
今天,還能和昨天一樣,蠱蟲被我的殭屍血毒死,毒素被我的體質或殭屍血化解嗎
我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生死不能自己把握,只能聽天由命。
一陣冰冷刺骨的陰風,忽然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