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秀給我打來了電話。
我接通後聽見他說:“吳明,我馬上登機,十二點左右抵達張城。到時候,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去給我接機。”
這傢伙總算是來了。我滿口答應道:“我當然有時間,到時候去機場接你。”
“好的,那就機場見。”說着,他掛斷了通話。
我的睏意被這個電話給趕跑了。
看看手機的時間,現在是清晨五點五十,窗外的天色已經微微發亮了。
“咕咕”
我的肚子餓得,鬧起了空城計。
雖然外面應該有賣早餐的了,但是喫普通的食物,無法真正解決我身體的需求。我的目光瞄向十八把水槍裏面,剩下的那些黑狗血和公雞的雞冠血。由於加了少量的檸檬酸鈉,所以過了這麼久還沒凝固。
我就想,雖說這兩種血都可以用來對付殭屍,但我好歹還有一半的人類體質,用手觸摸時也沒受到任何傷害,所以拿來喝應該沒有問題吧
因爲,我總不能一直不喫血食,任由自己一天天的虛弱下去,最後活生生地餓成一具乾屍吧
我四處看了看,其他人或者沒醒,或者被鈴聲吵醒後,很快又睡着了。趁着沒人發現,我拿起盧馨睿的一把水槍,她昨天夜裏根本沒用,裏面的血還是滿滿的。
管他裏面是黑狗血,還是公雞的雞冠血。
我拿着這把水槍進了衛生間。
把房門反鎖上以後,我張開嘴巴,水槍的槍口對準嘴巴,按下了扳機。
一束冰冷的血液射進嘴裏,被我“咕咚”一聲嚥了下去。
真特麼的難喝。
我對活人血的慾望,也迅速被喚醒了。
喫做熟的鴨血和豬血,還要嚼嚼才能下嚥。喝血就不用那麼費事了,直接往肚裏灌就是。
我強忍着嘔吐感,與對活人血的慾望,一口氣把水槍裏的血,全部喝進了肚子。胃裏有了這些血液吸收,飢餓感和虛弱感消失了不少,而我的身體也沒受到什麼傷害。
除了這種動物血實在難喝,嘴裏殘留的血腥味讓我反胃以外,就連對吸食活人血的慾望,也因爲身體得到血液的補充,而漸漸地平息了一些。
只不過,我這算是什麼喫不下做熟的動物血,只能生飲這種液態的血。我居然需要茹毛飲血,才能滿足身體的需求。
茹毛飲血的,那是野獸,有木有
我特麼都鬱悶死了。
可是再鬱悶,我都不能繼續,委屈自己的身體。
我不是純正的殭屍,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不死之身,萬一餓死了怎麼辦就算是餓成一具乾屍也無法接受。
模樣變得那麼醜,讓我怎麼去追韓雨嫣
於是,我打開門回到客廳,把有血的水槍全都拿來,喝光後總算是填飽了肚子。雖然在這一過程中,因爲如今實在喝不慣動物血,好幾次都險些噴出去。
但我最終忍住了,我默默地安慰自己,做什麼都有個適應過程,等我重新適應喫動物血,就不用再受這種罪了
韓雨嫣他們睡到十點多還沒醒。
這時,我早把水槍刷乾淨,又用手機看完兩部電影了。
十二點還要給神秀接機,我挨個把他們喊醒,問道:“神秀給我打電話,說他十二點左右下飛機,誰開車送我去機場接他”
韓雨嫣興趣缺缺地說:“你自己去接他吧,我回房補個美容覺。”哈欠連連地去了客房。
我不好意思地說:“我不會開車。”
王峯頂着兩個黑眼圈,說:“我會開車但是不認識路。”這傢伙,前天夜裏不知道做什麼去了,送王麗娜送到天亮纔回來,昨天白天沒睡上覺,夜裏也沒睡好。
韓雨嫣頭也不回地說:“趙總的車上有導航,你不會用導航啊不想去就直說。”
還是趙總勤快,對我說:“我開車陪你去機場。”
我說:“時間不早了,你去洗漱一下,咱們儘快出發,你還能去喫點東西。對了,我和神秀沒見過面,還要準備接機牌。”
趙總說:“接機牌好辦,找一個硬紙板,寫幾個字就行了。”
他去衛生間洗漱一番,然後找出一個大紙箱子,撕下其中的一個側面,用粗筆寫下大大的神秀倆字。
我們拿着這個簡陋的接機牌出門。
卻在打開房門的瞬間傻掉了。
門外,緊貼着房門的半空中,懸掛着一具僵直的女屍。
我擡頭看去,女屍的頭耷拉着,失去神采的雙眼,怒睜着凸出眼眶,面色一片烏紫。她張着嘴巴,舌頭伸在外面,應該是上吊死的,而不是他殺的。
讓我們傻掉的原因,不僅僅是有人吊死在門口,還因爲她是王麗娜,她居然在趙總這處住所的門口,用一條尼龍繩上吊死了。
尼龍繩是掛在門外天花板的一個鐵環上面。
王麗娜的雙腳距離地面大約有半米左右,而她的腳下卻沒有蹬倒的墊腳的東西。
她是怎麼把尼龍繩拴上鐵環,又是怎麼把自己吊上去的還有,那個鐵環是什麼時候釘上去的我記得昨天還沒見到這個東西。
再進一步的去想,王麗娜吊死在了這裏,我們肯定要報警,總不能偷偷把她給埋了。報警以後,我們該怎樣向警方交待
這時我總算明白,爲什麼昨夜十二點,我聽見有人敲門時,通過貓眼往外看,看到的是一片漆黑。不是我的殭屍眼失效了,而是王麗娜吊在那兒,阻擋住了我的視線。至於我聽見的敲門聲,應該是她的屍體擺動,撞到門上發出的。
讓我慶幸的是,這一層樓只住了趙總一家,暫時沒被其他人發現王麗娜的屍體,否則非引起恐慌不可。
“趙總。”
我傻愣了一會兒,才用胳膊搗搗趙總,問他:“現在該怎麼辦”
趙總的眼眶紅紅的,他這個人講義氣,重感情,爲人十分豪爽。比盧高峯強太多了。王麗娜是他的小蜜,看到自己的女人慘死在面前,他的心裏肯定很難受。
他用手捂住眼睛,語氣堅定地說:“報警。是誰殺的麗娜,我不惜代價也要把他揪出來,讓他給麗娜抵命。”
我掏出手機,打電話報了警。
一旁,趙總依然捂着眼睛,蹲了下去,肩膀一聳一聳的,眼淚止不住地從手縫流出,無聲地痛苦哭泣着。
以他這種狀態,肯定不能送我去機場,給神秀接機了。並且他是這裏的屋主,王麗娜吊死在門口,警察第一個會找他調查情況。
屋裏,其他人都回房補覺去了,沒看到王麗娜吊死在門口的情景。
我把趙總扶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去盧高峯的房間喊他起來,把王麗娜的事情交待了一下,讓他起牀出去陪着趙總。然後,我找他要來車鑰匙,又跑到樓上喊起來王峯,讓他開車送我去機場。
盧高峯和王峯,都對王麗娜的死,感到很震驚。
去機場的路上,我好奇地問王峯:“前天晚上,你送王麗娜回家,怎麼到天亮纔回來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她有什麼異樣的表現”
王峯說:“她一個人住,我送她回去以後,她不敢一個人在家,拉着不讓我回來,我陪她在客廳坐到天亮。當時,她也沒什麼異樣的表現,她挺喜歡看科幻片的,我陪她看了兩部鋼鐵俠,看完我就回來了。”
聽他說完,我猜測道:“你說前天夜裏,她會不會就中了傀儡術雖然後來表現得很清醒,但是昨天夜裏,趙浩宇剛開始的時候,不也表現得很正常。”
王峯點點頭:“很有這個可能。”
“所以,中了傀儡術,如果施術人不施法,就會表現得和平常一樣。”我接着猜測道:“昨天夜裏,施術人又施法,控制她來這裏上吊。可我想不明白的是,那個鐵環是怎麼釘上去的咱們九個人都沒聽到什麼動靜。王麗娜又是怎麼把繩子栓上去上吊的”
王峯一言道破天機,“這還不簡單施術人應該是咱們沒找到的那個養鬼人。他養了那麼多鬼,隨便派只厲害的鬼,在門外製造一個小型的鬼蜮,裏面的聲音不就傳不出來了他再親自或者派人,踩着東西把繩子栓上去,控制王麗娜站上去上吊,最後把東西收走不就完了”
我苦笑道:“雖然事實應該是這樣的,但是警察會相信嗎趙總麻煩大了。”
王峯拍拍我的肩膀,說:“其實,你的麻煩也不小。明天就是第十天了,你還是想想怎麼對付福壽煞,以及那個養鬼人的聯手報復吧”
他說:“也不怕你生氣,你和我還有雨嫣,咱們三個的實力都不行,到時候主要還是靠丁大叔和神秀。這種把小命,交到別人手裏的感受,肯定不好受吧”
我蔫了吧唧地說:“誰說不是呢可惜,師父不知道去哪了,手機一直不開機,不然還能請他回來,咱們的勝算就更大了,也能少一些危險。”
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到機場。
我陪王峯去餐廳喫點東西,看看時間差不多十二點了,拿着接機牌去機場出口,很快便接到了神秀。
見到他的時候,我今天再一次傻眼了。因爲,一個戴着棒球帽,衣着時尚的大帥哥,拖着一個大行李箱走過來,嘴角噙着柔和的笑意,問道:“我是神秀,你們誰是吳明”作爲一個和尚,他比大明星還帥,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尼瑪
本來還有一些小帥的我,和他站在一起都成了醜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