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才混蛋一盆睡蓮而已,犯得着這麼小題大做嗎”董巖丘十分不理解地看着陸大妮,同樣大聲吼道。
“住口”于濤拿着包黑着臉站在大門口吼道,然後一聲不吭地走了進來,同時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了。
對面就是別單位的人,讓人看到他們記者站這樣吵架影響太惡劣了
大家的目光都轉向了門口,齊刷刷看着于濤。
于濤環視了一下辦公室,目光冷冷地看向了董巖丘。
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董巖丘,居然這麼愚蠢,一來就弄出這麼大動靜想要把記者站來個大掉個好好的座位居然被他弄成這個樣子
尤其是陸大妮的座位,居然給放到了門口這不明擺着要把陸大妮給趕出去嗎坐在門口像什麼看門的
真他媽的豈有此理也不知道是哪個飯桶的主意,派了這麼個不懂規矩的人下來,真是懂個球
“爲什麼要把座位換成這樣”于濤來到董巖丘跟前,冷冷地問道。
“換個擺放模式,改變一下風格,不好嗎”董巖丘輕描淡寫地說道。
旁邊陸大妮卻依舊在咬着牙流淚,目光裏是無法排解的憤怒和心疼
“之前的格局很好我們一直都是這樣擺放的,爲什麼你一來就要改變,你想幹什麼”于濤盯着他的臉問道,聲音不大,卻是十分有威懾力。
董巖丘一時語塞,不過他很快就爲自己找到了理由:“我是運營總監,這個辦公室的所有人都應該歸我管,位置如何擺放,我還是有權力決定的吧於站長”
“我是一把手,這裏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說了算,辦公室如何擺放,不需要你來決定。”于濤毫不客氣地說道,然後扭過頭去對其他幾個人說,“復原。”
小鄧和小鄭本來就不滿,于濤一聲令下,立馬就動手搬動桌子。
最先搬的就是陸大妮的那張桌子要挪回到南邊的窗戶旁。
陸大妮立馬過去制止了:“我不搬回去,我就在大門口他把我的睡蓮打碎了,這事兒我和他沒完”
陸大妮說着眼淚又流了下來
“什麼睡蓮”于濤皺着眉頭問道。他有點兒不明白,陸大妮怎麼不糾結這個座位,卻糾結一盆睡蓮
“我的睡蓮我一直放在辦公桌上的那盆睡蓮他把我的睡蓮打碎了,還扔到了垃圾桶裏”陸大妮咬着牙說着,眼淚洶涌而下,心裏的痠痛也無法控制。
“”于濤頓時無語了。
董巖丘卻是一直撇着嘴看着陸大妮,心裏覺得這個嬌小姐真是太不可理喻了,一盆睡蓮而已,犯得着這麼傷心嗎哪裏不能買到真是矯情
“先把座位搬回去,睡蓮再買一盆吧”于濤安慰道,“什麼樣的我帶你去買。”
“不那是誰也買不到的睡蓮”陸大妮捂着嘴衝到衛生間,再也不想見到那個可惡的董巖丘了。
在衛生間外面的那個垃圾桶裏,陸大妮看到她那盆心愛的睡蓮,早已面目全非,盆子碎了,那幾顆原本十分旺盛的睡蓮也零落得躺在垃圾桶裏,幾乎要死去
陸大妮立馬小心翼翼地撿起來,那僅有的一朵花兒,被這麼一弄,早已折斷了,再也恢復不了了
“我的睡蓮”陸大妮心疼得無以復加,就像失去了最珍貴的寶貝的小孩兒一樣,傷心的哭泣着。
“陸大妮”慧子拿着一個小魚缸來到她身邊,“把睡蓮放到這裏面,還可以繼續養活的。睡蓮的生命力很頑強。”
“可是,這再也不是那盆睡蓮了”陸大妮依舊哭着說,卻還是是忍不住從垃圾桶裏把那些睡蓮一條條地撿起來,放進那個小小的魚缸裏。
就在她伸手要撿起那條最長的藤蔓時,突然感到手指一陣劇痛,鮮血瞬間就流了出來
她的手指被陶盆碎片給劃傷了
“啊”陸大妮尖叫着縮回了手,右手的食指卻早已流血不止
“陸大妮,趕緊去消毒”慧子立馬放下手上的玻璃缸,從辦公室拿來消毒藥水和創口貼給陸大妮消毒後貼上。
陸大妮捂着受傷的手更是忍不住淚水潺潺而下這是要把文哥留給她的唯樣東西都帶走嗎爲什麼會這樣
慧子幫她小心翼翼地撿起那些睡蓮,然後把這些纖細的小藤蔓一根根捋順,小心翼翼地放進魚缸裏。
裝上水之後,那些睡蓮葉子依然漂浮在水面上,只是顯得很沒有精神,看上去被霜打了一樣,失去了那朵美麗的花朵後,整個睡蓮早已面目全非了。
陸大妮心碎地捧着這盆殘存着的小生命,還是無法抑制自己的眼淚。
這是文舟送給她的唯一東西,也是她最喜愛最珍貴的一個盆景,因爲這是文哥特意爲她挑選的是想盡辦法才讓雅園的老闆賣給她的
就這麼突然間打碎了,再也沒有第二盆了
捧着睡蓮回到辦公室,桌子已經被于濤要求復原了,陸大妮的位置依然挨着董巖丘的。
她拿上自己的包,捧着那盆睡蓮,木然地走了出去。
“陸大妮”慧子趕緊跟着她,一路來到樓下,然後跟着陸大妮開車回到了家裏。
陸大妮一進家門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再也沒有出來。
她呆呆地坐在陽臺上,看着眼前這盆面目全非的睡蓮,腦海裏是她和文舟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第一次在海城快報見到他,第一個在高鐵站被他救下,第一次被孔乾坤綁架文舟就從天而降
第一次和他去喫農家樂,第一次在韓水河游泳;
第一次跟着他上山看千年老茶樹,第一次和他一起看星星;
第一次和文哥遊牌坊街,第一次一起喫鴨母捻;
第一次給他喂水,第一次喂他喫水果,第一次給他捏手臂,第一次幫他帶果果,果果第一次叫她叫“媽媽”
他們之間有太多太多美好的第一次。
這些都是她之前二十多年的生活裏沒有經歷過的,是文哥讓她的生命中有了這麼難以忘卻的第一次。
雖然他們認識才半年多,真正相處的時間只有不到一個月,可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卻成了她最美好的記憶
文哥走了,她的心也被掏空了一半兒,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是會想起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回想起他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陸大妮,別怕,有我在”
曾經,他就是她的守護神,只是她沒有察覺而已。
他們之間的那些情侶照,她再也不敢打開看了,那些鏡頭,每次看到,她的心都會被刺痛。唯獨這盆睡蓮,是她最珍愛的,因爲這是文哥爲她買的,具有鮮活生命的小東西,每次看到它,她就彷彿能感覺到文哥的氣息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