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陸大妮在於濤的陪同下,來到了鳳洲迎賓館,海城快報紀檢組的人員就入住在這裏。
來到迎賓館的大門口,陸大妮意外發現文軍的車子從裏面開了出來。
路過門崗的時候車子停下來,文軍把停車卡交給門崗,正好看到了于濤和陸大妮。
他的表情有點兒不自然,不過還是和于濤陸大妮打了招呼:“於站長,陸大妮,你們好好巧啊,你們也來這裏”
于濤朝着他點點頭,算是應答了。
陸大妮從車上下來,等文軍的車子出來了,她走過去和文軍打招呼:“文軍,你怎麼來了”
“我過來給一個客戶送茶葉,你來幹嘛呢”文軍坐在車裏沒下來。
“我過來處理一點兒事情。”陸大妮說。
“好,那你忙,我先走了,我還要繼續送茶葉。”文軍說。
陸大妮點點頭,看着文軍的車子從自己眼前開過去,腦海裏不禁閃過一絲懷疑。
來到迎賓館大堂,陸大妮看到了朵朵幼兒園的胡園長站在那兒,這個四十歲的女人,本就滿臉滄桑,今天更是一臉的憔悴和不安。
看到陸大妮走進來,胡園長滿臉愧疚地迎了上來:“陸記者,實在對不起,我,我爲自己的行爲感到很羞愧”
于濤也走了過來,黑着臉緊緊地盯着胡園長,冷冷地問道:“你就是胡園長誰送你來這裏的”
“我自己來的”胡園長低着頭弱弱道,雙手一直抓着自己的包不放,看得出她很緊張,很忐忑。
“你自己來的”于濤不敢相信地盯着她,“廖凱知道你來了嗎”
“不知道”胡園長依舊低着頭說,“他要是知道了,我就來不了了”
于濤警惕地看了看周圍,突然一把拉着胡園長往電梯那邊走去,同時招呼陸大妮,“趕緊走”
三個人進了電梯,氣氛陡然間變得很緊張。陸大妮不解地看着于濤,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胡園長更是害怕得臉色都蒼白了,十分恐懼地盯着于濤,似乎下一步于濤就會要她的命一樣。
“你,你是誰”胡園長恐懼地看着于濤問道。
“他是我們的於站長”陸大妮說,“你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
于濤按下了五樓的按鍵,電梯開始上行。于濤臉色嚴峻地盯着胡園長說:“你是一個教育工作者,應該懂法,你知道這樣誣陷記者的後果嗎”
“我,我知道,我也不想這麼做”胡園長的眼眶頓時就紅了,淚水一下涌了出來,傷心道,“是,是廖凱逼我”
“他爲什麼逼你你們之間有什麼交易”于濤似乎一點兒都不同情她,語氣十分冰冷。
電梯到了五樓,于濤推着胡園長走了出來,陸大妮跟着走出了電梯。
五樓是客房區,十分安靜。這個點客人都還在睡覺。三個人在走廊裏說話很容易影響到客人休息。
于濤想了想,直接把胡園長帶到了走廊最後面的洗手間,陸大妮一直緊緊地跟着。
洗手間很小,三個人站在裏面顯得十分壓抑。
胡園長一直低着頭不敢看于濤,更不敢看陸大妮,神情十分恐懼,雙手都有點兒發抖了。
“說吧,廖凱爲什麼要逼你”于濤再次問道,聲音十分嚴峻。
“他,他之前在我幼兒園採訪了很長時間,說是要幫我做一個全面的宣傳,爲我下學期招生做準備。”胡園長弱弱地開始說,“我當時很相信他,每天讓他跟着孩子和老師一起,對他沒有設防。沒想到,他藉機拍下了我們一個老師打孩子的鏡頭,還偷偷進入我們的食堂,把我們丟棄的已經發黴的大米拍下來,後來就拿着這些來威脅我,說我如果不配合他,就要公開曝光幼兒園,徹底讓我的幼兒園關門”
“我一個人支撐着這個幼兒園,五年來了,從無到有,終於有了點兒成績,我很害怕被他毀掉,所以”胡園長說到這裏,聲音都發抖了,雙手一直抓着身上的小包,說不出的恐懼和難受。
“所以你就選擇了毀掉別人”于濤恨恨地說道,“你知不知道,這樣對陸記者會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我,我知道會傷害她,可是,我沒辦法”胡園長怯怯地擡起頭說,憔悴的臉上掛滿了淚珠。
“你和廖凱合夥坑害陸大妮,會讓她坐牢的你知道嗎她會因爲你的污衊而從此失去人生自由,成爲一個犯罪分子”于濤厲聲說道。
“對不起,我沒想到會有這麼嚴重廖凱說,他只是想把陸大妮趕走,不讓她在記者站,也不讓她在海城快報待下去,讓我配合他作證,就不曝光我的幼兒園,而且會一直幫我宣傳”胡園長十分愧疚地說道,眼淚依然不停地流着。
“你們太可惡了不僅僅想毀我的記者,還想毀了我們鳳洲記者站的名譽,毀了我們海城快報的名譽廖凱這個敗類”于濤恨得咬牙切齒。
“對不起於站長,對不起陸記者,我真的該死我只想到了自己,因爲我當時很害怕自己的事業被廖凱給推倒了,那我就什麼都沒有了對不起”胡園長不停地對着于濤和陸大妮鞠躬,不停地道歉。
陸大妮看得心裏很不是滋味兒,整個過程,她一句話都沒說,該問的于濤都問了。
現在,她對眼前這個胡園長十分同情。辦個幼兒園不容易,那麼多孩子的安全和教育本來就壓力山大,再遇到廖凱這麼險惡的人,胡園長也是個受害者。
“說對不起是沒有用的,你的行爲已經觸犯了法律去跟我們的工作人員說吧”于濤冷冷地說道,“走,跟我去見紀檢的人,把你剛纔的話原原本本說一遍。不許撒謊,你剛纔的話我都錄了音。”
胡園長身體一僵,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臉上的肌肉抽動着,人也愣在那兒一動不動,像是傻了一般。
“走吧”于濤瞪了她一眼,拉開門兀自走了出去。
陸大妮一言未發,只是無比同情地看着胡園長。
于濤走在前面,陸大妮跟在中間,胡園長走在最後面。
過道很長很長,地毯很厚,三個人走在上面,卻聽不到一點兒響聲。
突然,陸大妮聽到後面“噗通”一聲,好像什麼東西掉地上了,轉過頭一看,只見胡園長直接跪在了地毯上
“陸記者,我請求你原諒我,我保證給你作證,你沒有收我的任何錢物。只求你不要起訴我不要追求我,好嗎我家裏還有七十多歲的父母要贍養,兩個孩子在上學,幼兒園就是我命根子,我是家裏唯一的支柱,求求你好嗎”胡園長跪在地上邊流淚邊哀求。
陸大妮瞬時被她嚇壞了這樣跪地求情的場面她只在電視裏見過沒想到今天卻真實地發現在自己眼前。
她立馬彎下腰想把胡園長扶起來:“胡園長,你別這樣,起來說話”
“陸記者,你要是不答應我,我就不起來,我不想坐牢啊我不能坐牢我家裏的一切都靠着我,我的老公前年剛剛去世嗚嗚嗚”胡園長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聽得胡園長這悽慘的哭聲,知道她一個人原來是如此的艱辛不易,陸大妮也忍不住眼泛淚光,再想到昨天晚上大山跟她說的話,讓她放過胡園長。
陸大妮十分同情地拉着她的手說道:“胡園長,你起來吧,我答應你,我不起訴你,不會要你去坐牢的”
“真的”胡園長淚流滿面地看着陸大妮,簡直不敢相信,“陸記者,你真的是個大好人,我謝謝你一輩子都謝謝你”
“起來吧”陸大妮扶着她的手臂把她拉起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
“嗚嗚嗚陸記者,你真是菩薩心腸,好人會有好報的”胡園長捂着臉哭泣道,“是我鬼迷心竅,是我瞎了眼,是我輕易相信了壞人的話被人利用了”
于濤十分無奈地看着陸大妮,沒想到她這麼輕易就答應放過胡園長。這樣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更不能輕易放過她。她做錯了事兒,就應該付出代價
不過,念在她能主動來作證還陸大妮一個清白,于濤心裏也覺得可以原諒她,但是廖凱是絕對不能原諒的這個敗類,一定要讓他坐牢他現在後悔自己當初是瞎了眼纔會把廖凱這樣的人渣招進記者站來,太讓人憤怒了
“走吧,別在這裏哭了”于濤站在旁邊說,“陸大妮,把她帶到518房間去”
來到518房間門口,于濤按響了門鈴。過了一會兒,房門纔打開了。
于濤帶頭走了進去,陸大妮和胡園長跟在後面。
裏面是一個很大的商務套間,外面的大會客廳裏坐着兩個四十來歲的男人,陸大妮在海城快報的時候見過,但是叫不出名字,不知道他們是哪個部門的。
于濤把陸大妮領到他們跟前,介紹到:“陸大妮,這是海城快報紀檢組的吳組長和秦組長。”
陸大妮馬上點頭問好:“吳組長好,秦組長好”
吳組長和秦組長盯着陸大妮看了好一會兒,然後目光看向了站在陸大妮旁邊的胡園長,吳組長不解地問道:“胡園長你怎麼來了”
陸大妮剛側過身,想把胡園長往前引的時候,從裏面的臥室裏走出來一個人,陸大妮定睛一看,頓時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