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的手?
當時我腦子裏只剩下一個念頭,渾身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整個人都定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面前的陰十三和悶倒驢都臉色陰沉着,陰十三擡手微微向下壓了壓示意我不要動,然後正要擡腳往我靠攏呢。突然,我耳邊呼的颳起一陣徹骨的涼風,同時抓在我腰上的那隻手猛地發力,直接把我拖拽的往後退。
我嚇得驚叫了一聲,慌亂的蹬着腳想讓自己停下來,可腰上的拖拽力太大,不管我怎麼掙扎,非但停不下來,反倒是速度越來越快。
耳邊呼呼風聲像是厲鬼哭嘯,直往我耳朵裏鑽,我當時嚇得腦殼都要炸了,可我知道要是真被這東西拖走了,那十成十就得死了。我瘋了一樣揮動雙手想去打後邊那個東西,可根本打不着。我想回頭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拖我,可腦袋剛轉了一半,就僵住了。
那股力量很猛,拖拽着我倒退了大概三米遠的時候,我腳下一滑嘭地砸倒在了地上,摔得我差點背過氣。可腰上的力量並沒有消失,反倒是繼續拖拽着我滑行。
這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快到甚至等我被拖出去五米遠了,陰十三和悶倒驢才反應過來,他倆當即就朝我衝了過來,陰十三更是大喊讓我抓住地面。
我掄起雙手胡亂抓了一通,除了薅了一大把雜草外,半點作用都沒有。我急得要死,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胸膛劇烈起伏着,後邊到底是什麼在拖我?
求生意識讓我瘋了一樣拼命的抓撓着地面,砰的一聲悶響,我右手抓住了地上一塊岩石,這岩石埋在地裏,很牢實。我頓時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用五根手指頭扣住岩石。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拖拽在我腰桿上的力量再次加大,我清晰地看到右手抓住的那塊岩石一點點被我從泥土裏扣出來,隨之我右手的力量一鬆,整個人再次被拖拽的往後退。
恐懼像是野草一樣蔓延到我全身,我瘋了一樣踢蹬着雙腿揮動着手臂,可就在這時,陰十三突然大喊:“小心!”
砰!我感覺後腦勺撞在了石頭上,一股劇烈的疼痛席捲了我整個腦殼,疼的我一聲慘叫。緊跟着我的意識就迷糊了起來,隱約我看到追過來的悶倒驢突然一掌把陰十三按得往地上蹲了一下,隨之悶倒驢跳起,一腳踩在陰十三肩膀上借力,朝我這邊飛了過來,然後我就暈了過去,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整個天空灰濛濛的,像是蒙上了一層灰紗。
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腦袋,卻摸到了一圈紗布,一按到傷口的位置,頓時疼的我齜牙咧嘴倒吸涼氣。
“醒了?”耳邊響起陰十三的聲音。我回過神,擡眼看到陰十三坐在我身邊,一臉凝重地看着我,我問他我昏迷了多久,可陰十三很煩躁的讓我自己看天。
我坐了起來,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山裏的天黑的早,怪不得這時候天色灰濛濛的呢。可緊跟着我就後背一涼,想起了之前陰十三對我說的,他說進封門鬼村最安全的時間是白天,要是到了晚上,就是羣鬼大嗨皮了。
我忙掙扎着站了起來,後腦勺上被撞破了,這一折騰又有點發暈還疼的要死,可我來不及顧忌,急忙對陰十三說:“現在天馬上要黑了,咱們先出村吧,在下邊那個村子裏借宿一晚,明天再上來。”
陰十三白了我一眼:“出不去了。”
什麼?我當時愣怔了一下,指着往村口方向的村道說路就在這,怎麼出不去了?
陰十三繼續對我翻白眼:“你當我和悶倒驢進來的時候插那些令旗是鬧着玩的?”
我忽然想起之前悶倒驢帶我們進村的時候那些怪異舉動,忙問陰十三那些令旗到底有什麼用。陰十三說:“那令旗是用來指路的,沒那令旗指路,我們進不來。”
我頓時有些納悶了,在我們之前不是有十幾個大學生進封門鬼村了嗎?
可陰十三一句話直接讓我毛骨悚然起來,他說:“那些大學生確實能進村,可進村後,就出不去了。”
“出不去?”我後背一陣發涼,這是封門鬼村,要是出不去,那豈不是說,全都得死?
陰十三點點頭:“這封門鬼村當年出事後,就被高人佈下了大陣,目的是困住村中百鬼不讓他們出去禍亂,可如果活人冒進,同樣也會被困陣中,除非找到生門。”
我頓時反應過來:“悶倒驢剛纔把令旗插在地上,其實就是在標記生門的位置?”怪不得上午悶倒驢帶我們進村的時候走的那麼謹慎呢,當時他但凡出錯一步,我們都得被困在封門村裏。
陰十三嘆了一口氣,指了指地面:“上午你被折騰了那一下子,悶倒驢標記好的生門位置全都打亂了。”
我一下子怔住了,渾身一陣陣惡寒,下意識地看向地面,卻發現地面灑落着一面面令旗,全都是被我上午拖拽倒的,生門標記全都沒了!
緊跟着,我發現了一個更讓我絕望的事情,悶倒驢不見了!
我忙問陰十三悶倒驢去哪了,陰十三搖搖頭說是我昏迷後,悶倒驢就追那髒東西去了,這時候也沒回來。
“那他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被困在封門村裏?”我很擔心悶倒驢,進村的時候,是悶倒驢尋找生門標記帶我們進來的,下意識地我就覺得進出封門鬼村只有悶倒驢能辦到。要是他不
見了,別說我們找生門出去了,估計就連再深入封門村的可能都沒有。
上午我們進村的時候,悶倒驢和陰十三可是被困住了的。
陰十三白了我一眼讓我別瞎操心,說我跟他死了,悶倒驢估計都沒事。
我當時一聽他這話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陰十三也不理那麼多,撿起地上的旅行揹包扔到我懷裏,說:“抓緊時間,天黑之前要是到不了土地廟,咱倆就等着和一村子的鬼跳迪斯科吧。”
我說:“去了土地廟就安全了?”
“大道五十天衍其一,任何陣法再精妙絕倫也會留下生門所在,土地廟就是生門路連接的封門鬼村內唯一生門,去到那才能安全。”陰十三說着就背起了旅行揹包。
我問他悶倒驢都不在了,沒法尋找生門路,怎麼去土地廟?陰十三擺擺手:“所幸你下午把生門令旗推倒了,但是我用天干地支推算的那七杆令旗還在,下午你昏睡的時候我已經用天干地支把生門路推算的差不多了,雖然沒悶倒驢那麼麻溜,但是仔細推算一下,應該能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