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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活人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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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太公撫着鬍子搖了搖頭,說他必須要在張家村待着,護着整個張家村等我們回來,不然張家村人全死了,我們就算殺了蛇女還有什麼用?

    要我們這幾個學藝不精的半桶水殺蛇女?

    不對,我甚至連出馬弟子都不算,因爲七太公還沒有讓我進門!

    我們怎麼去殺她?說是去送死還差不多。

    想想所有的動物都要聽蛇女的指派,就算是被當做誘餌讓人類殺了也幹,可想而知這蛇女有多厲害。

    在七太公眼皮底下把我的魂魄奪走,還能大搖大擺的離開,這根本不是我們能抗衡的。

    可就算這條路十死無生,我們也必須硬着頭皮走下去。

    ......

    出發的日子定的很急,第二天就要發出。

    至於去哪兒找,七太公也算不出來,只說了一個字:“緣!”

    上山之前,娘給我們做了一大堆好喫的,什麼雞鴨魚鵝擺了整整一桌。

    除了我們家人之外還多了二愣子這個孤家寡人,至於張靜已經回自個家去了,臨走前看看她爹孃。

    一桌子的菜幾乎沒怎麼動過,最難不過是離別。

    這一別,很有可能是一輩子。

    大哥和七太公說他也跟着去,卻被打了回來。現在還在喋喋不休說什麼他身強力壯,就算不會別的,幹掉粗活也好,憑啥不讓他去。

    我娘把求來的紅線,貼身的平安福啥的都往我脖子上掛,大姐則是給我懷裏塞錢,足足有五百多。

    這些錢是她存下來原本要給家用的,現在給我路上用,讓我千萬不要委屈自己。

    這一晚,二愣子睡在我屋子裏,我則跑到孃的房間,和大姐、娘談了整整一晚。

    早上五點的時候,我喫過早飯,出發前上山去看爹。

    爹的右腿斷了,一點知覺都沒有,躺在牀上很是憔悴,鬍子拉渣,頭髮亂糟糟的,身子也消瘦的厲害。

    不過七太公讓我放心,他會把我爹治好。

    爹沒像娘一樣哭着拉着我的手說一大堆的注意事項,他只對我說了一句話:“爹相信你!”

    這一次任務之艱難,我都不相信自己能辦到,爹卻說他相信我。

    這一刻,一整晚憋着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嘩啦啦的往下掉。

    到了七點,也是我們該出發的時候了。

    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離開爹孃的懷抱去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地方。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的,浙浙瀝瀝的春雨輕輕飄在打人的身上,有種淒涼的味道。

    娘和大姐,大哥默默的爲我收拾着行李,氣氛說不出的壓抑。

    “小弟,這一去不知道要去多久,這是大姐在縣城給你買的格子衣,現在天氣正熱可以穿上,另外一包是冬天裏穿的,你一定要及時換,不要鬧出毛病讓我們爲你擔心!”大姐拿着一件件衣服在我身上比劃。

    又指着其他的幾個大包裹,一一叮囑:“這裏還有一些必需品,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讓我和娘還有大哥擔心,聽明白了嗎?有空就往家裏寄信讓我們知道你過得好不好!”

    能想到的都想到了,都帶上的都帶上了,生怕有一樣遺漏。

    大姐說着說着,眼圈就紅了,晶瑩的淚珠在眼角打轉。

    我鼻子也有發酸,一直用牙齒咬着下脣,就怕眼淚水從眼眶中滑落。

    村裏人都知道我們要去幹什麼,全村的老老少少都自發的給我們送行,什麼土雞蛋,平安福統統往我們手裏塞。

    臨走前七太公交給我一個精緻的小瓶子,這瓶子看起來很是古樸,上面刻滿了奇怪的花紋,七太公說上面這些這是女真文,也是薩滿族的語言。

    而瓶子裏有三顆藥物,是用來保命用的,到了危急關頭能夠用來救命,讓我一定要保管好。

    我重重點頭,把小瓶子放在貼身的內袋裏說保證不會丟。

    “好了,這一去路途艱險,路上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一切你們都要自己小心!”七太公長長的嘆了口氣,對我道:“柱子,向我磕三個頭!”

    這莫名其妙的讓我磕什麼頭?

    不過磕頭就磕頭吧,七太公對我有恩,我磕幾個頭也不算啥。

    我“噗通”一聲雙膝跪下,對着七太公重重地磕了三個頭,磕的咚咚直響。

    磕完頭剛要站起身,七太公卻走到我面前,把手放在我腦門上。

    “七......”

    “別說話!”

    七太公厲聲喝了一句,“你對我磕了三個頭,就代表你願意拜我爲師,現在我唐明元今天就收你爲我暗薩府第四十七任關門弟子!”

    暗薩府?這什麼門派?聽起來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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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不過讓我驚異的是,七太公這算是收我爲徒弟了?還是關門弟子?

    不過這是不是太倉促了點?不是說要成爲出馬弟子要讓師傅幫我立堂啥的嗎?還要請漫天神魔見證,要經過好幾道繁瑣的手續?

    我這進門儀式好像有點山寨啊!不過不管怎麼說,我已經是鐵打的馬弟了。

    一時間我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多少年了,爲了上山學藝,我不知道被村裏的人嘲笑多少次,爲了拜七太公爲師,我吃了多少苦。

    如今在我出發的時候,他突然就收我爲徒。

    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麼滋味都有。

    “師弟!”

    “師弟!”

    二愣子和張靜滿臉興奮的把我從地上扶起,不斷的祝賀我。

    “好了,該出發了!”七太公拍拍我的肩頭,“去吧,孩子!”

    我點了點頭,看向已經哭昏在大姐懷裏的娘;還有眼睛通紅,一直死死捏着拳頭強忍淚珠的大哥;一些抹着眼淚的村民,這悲壯蒼涼的氣氛,讓我的雙眼有些溼潤。

    我從未經歷過這種情景,這是一種真正的生離死別。

    淚眼朦朧中,那一張張熟悉的面龐,慢慢被我們甩在身後,漸漸的遠了。

    ......

    出了村子,我們三人想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二狗叔提示的那一句:“望殘血、血洗潭;鯉魚潛水、百鬼擡!”我們想破腦袋也沒個頭緒。

    學沒上過一天,簡單的文字雖是認識,可讓我們分析字裏這深奧的意思,和讓我們考大學一樣難。

    說來也奇怪,都說出張家村會死於非命,可現在我們都走了七八個小時的山路,除了看到草叢裏鑽出來幾條蛇之外並沒有什麼危險。

    大概是七太公在村子裏做法,又或者說那蛇女已經逃跑的緣故,我們一路上都沒什麼危險。

    從早上出來到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鐘,天熱的厲害,地上都在滋滋的冒着熱氣。

    我和二愣子是男人還好些,把上衣捲起來,穿着大褲衩就涼快了。

    可張靜作爲一個女生,她哪能像我們這麼隨便,熱的全身都溼透了,不斷的用手扇着風,還是熱得不行。

    “要不咱們去前邊的牛家寨先住兩天?幾年前和七太公路過一次,那邊有個水潭可以洗洗澡,你不知道哪兒的水可涼快了。”二愣子抹了一把肚子上的汗珠,熱的直吐舌頭。

    我和張靜對視一眼立即答應下來。

    望殘月,血洗潭。說不定就和水潭有關係。

    大概走了五公里左右,已經可以遠遠的看到牛家寨。

    從外邊看,到沒有看出有什麼特色,和普通的村子差不多,也就是村口立着一塊大石碑,紅鮮紅的筆寫着“牛家寨”三個大字。

    看這塊石頭已經有些年頭了,經過多年的日曬雨淋也早就破敗不堪,字跡也有些看不清了。

    我們到牛家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由於山路塌方,二愣子之前走過的老路被完全封死,又饒了遠路。

    我們三人都餓的飢腸掛肚,打算去找戶農家歇歇腳。

    進了寨子才發現這牛家寨也沒有想象中的大,頂多也就是一兩百戶人家。

    剛走進村子,突耳邊突然響起一陣陣嚎啕大哭的聲音,緊接着敲鑼打鼓,還有嗩吶匠吹着哀樂。

    不會這麼倒黴吧?剛進來就碰到死人!我暗暗咂舌。

    既然有死人要出村,我們三個外來戶趕緊重新退出村口,不然的話會衝撞到鬼魂的。

    慢慢的,那敲鑼打鼓的聲音更響了。

    不一會,出殯的隊伍走了出來。

    最前邊,是四個擡着竹灝(注:灝-hao)的中年人,他們都穿着大紅色的衣服,臉上喜氣洋洋的。

    竹灝上綁着一頭大肥豬,那頭豬身上也畫滿了奇奇怪怪的符號。

    而在隊伍中間的,有八個中年男子用胳膊粗細的木棍擡着一頂火紅的轎子,轎子上坐着一個頭戴花圈,身穿火紅衣裳畫着死人妝的小女孩,年齡不過是五六歲。

    最後邊便是敲鑼打鼓吹嗩吶的人了,而在吹嗩吶的身後還有一對中年夫妻。

    這對中年夫妻攙扶着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太,哭聲正是從這三個人嘴裏發出,被兩人夾着走的那老太太都哭得站立不穩,視乎要哭暈過去。

    看着奇怪的隊伍,我心裏納悶了。

    這隊伍的人都穿着火紅的衣裳,臉上都帶着笑意。

    穿着打扮也像迎親的,可這音樂咋是喪禮上吹的送魂曲?

    看着這支隊伍遠去,二愣子皺起了眉頭,止不住的惋惜。

    “這不是送殯,是活人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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