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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1章 番外 茗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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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六這纔是高高興興的拉着紅香,讓他娘給他做好喫的東西去了,他最近跟着公子東奔西跑的,臉都要餓瘦了,所以,要好好的補補,他才十五歲,還沒有長大,還在長身體呢。

    待是鳳小六都是離開了之後,鳳小七還是跟在鳳茗瀾的身後,鳳家有十五人,早已成親生子,

    不過,鳳茗瀾身邊只帶了鳳小七與鳳小六,其它人,現在年歲皆小,並不適應同他出行。

    “小七,你也回家一次吧,七叔與琉沫姨也是想你了。”

    小七抱起了自己的劍,撇嘴道,“娘想我到是真,我不想同鳳七打。”

    “那是你爹,”鳳茗瀾實在是拿這些對父子沒折,這對父子不是上輩子有仇來着,自是鳳小七懂事了之後,便是見爹就哭,見了爹就打,兩父子只要碰了面,無非就是一場惡鬥。

    不要說是鳳七年長了鳳小七,可是,虧的鳳小七自是他爹那裏得來的二十年功力,以及古怪的功法,這武功已是與他爹不相上下了,父子兩個,你來我往,這都已經打了十幾年了,雖然說,鳳小七,也只有十六歲。

    待是鳳小七離開了之後,鳳茗瀾這纔是端起了紅香熬好的湯,放在了面前,紅姨做出來的湯,味道確實是不錯,百喫不厭,想當初,這道湯,可是小六的娘,也就是紅姨跟宮中的御廚學來的,就一碗湯,從起料,到湯成,最少要用兩個左右的時辰,還得寸步不離人,所以,紅姨這份心,他明白的。

    紅姨一直都是跟在孃的身後,也是娘身邊最爲信任之人,爹孃雖然不在京中,不過,有紅姨在的話,他們自然是放心的,否則,也不可能一年到頭也不在京中久住。

    這時,外面突是起了一陣門的響動聲。

    一隻龐大的黑色豹子走了進來,然後趴在了他的面前。

    “阿果喫飽了沒有?”鳳茗瀾喝了一口湯,果真是好味。

    “吼,”大豹子張了一下血盆大口,再是搖了搖了大腦袋,趴在地上就不動了。

    鳳茗瀾從身上拿出了一粒藥,在阿果的身邊蹲了下來,伸出手,手心裏正是那粒丹藥。

    阿果張大了嘴,舔了一下,舌頭便是將那粒藥給捲了進去。

    “真乖,”鳳茗瀾將手放在阿果的大腦袋上,阿果身上的油光光發亮,十分的有光澤,四肢也是粗壯,牙齒更是森冷白亮,豹眼依舊是精亮着的

    “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好好活下去的,陪我很久很久。”

    他坐在了地上上,手依舊是放在阿果的腦袋上,阿果嗚咽了一聲,聽話的將四肢都是趴在了地上。

    阿果同他一起長大的,寸步不離,在豹娘死了之後,他的身邊也便只有阿果了,只是豹子的壽命,比起人類要短的很多,十幾年,或許便已經是極限了,而阿果已是陪了他有十七年了。

    他捨不得阿果,所以就用娘教他的醫術,一直都是在給阿果喫着藥,或許阿果還可以活上十幾年,也有可能是更長的時間,阿果不是阿布那隻靈猴,沒有人知道阿布可以活多久,或許它已經活了幾十年,或許幾百年,甚至還有更長的時間。

    這麼些年來,阿果跟在他的身邊,從來都未受過任何苦喫過虧,皇家獵場那裏任它自由,回到了府裏也是有洗雞活鴨的伺候,可以說是阿果這隻豹子,也是得了別的豹子所沒有的運氣,可以遇到這樣一個好的主人。

    “我們不日後便要出去一次了,”

    鳳茗瀾輕輕撫着阿果身上的皮毛,阿果眯了眯豹眼,然後再是將自己的大腦袋放在鳳茗瀾的腿邊。

    他的手指順過了阿果的腦袋上面的軟毛,也是靠在了它的身邊席地而坐,其實很久前便是要出去了,不過因爲祖父的病,纔是拖到了現在,其實說起來,他應該是喊陸定邦一句外祖的,不過,這麼些年來,到是習慣了,祖父將所有的希望其實都是放在他的身上,他是他的寄託,他見着他的臉,思着已是不在的祖母。

    這一身的病,也便是由此而來的。

    只是,祖父卻需要這樣,否則,他連活下去的期待都要沒有了。

    手指突是碰到了自己腰間的冰涼。

    他低下頭,從腰間拿出了一根玉簫,放在脣邊吹了起來,簫音低沉好聽,不是琴絃叮咚清脆,也不是琵琶那般細碎精緻,也不似那笛音那般細膩,它粗獷、高昂、清脆、嘹亮,卻透着一些柔弱、秀雅無奈

    ,

    灑脫

    ,

    超然物外,安靜亦悠遠,

    簫音過處,流水淙淙,是揉碎夜的蒼茫,是沾過了石頭的沉鬱,是風起時的零落。

    這一曲安魂曲,便是南煙古國國師所有,他自是五歲之時,他爹便請了宮中最好的樂師教他簫音,待是十歲之時,

    便已是完全的能夠吹秦出這一曲樂曲中的靈魂所在。

    如今他有十七,簫音一曲,萬物寂靜。

    安魂曲,入魂,安魂。

    外面不知道哪家夫妻在吵着架

    ,男人擡起手,可是不知道爲何,他的腦中卻是響起了一串簫音,

    那聲音如泣如訴,幽咽感人。

    男人的眼睛微微的迷茫了起來,他的手緩緩的放了下來,憶中,卻是當年第一次揭開蓋頭之時,妻子年輕時的模樣,年輕,羞澀,善良,也不知道何時,他變了,他有了銀子,他有了鋪子,卻是開始嫌棄了糟糠。

    憶從前,他們還沒有半分銀子之時,他久病,已是將死之人,是她日夜在照顧,不離不棄,親湯伺候,是她偷偷的上街乞討

    ,纔是換來了之於他命一般的藥,她跪着哭求大夫,她向大夫磕頭

    ,她日夜不停的爲別人洗衣,寒冬臘月,是那一雙手,腫了,破了,疼了,纔是換來了他的藥,他的命,他的活。

    她爲他生兒育女,爲他受蒼老了容顏,爲他折盡了健康,也是爲他費盡了心力。

    如今,她不再美麗,不再年輕,甚至,就連以往的黑髮中,也是勾出了幾縷銀絲。

    耳中的曲子,如是花落一地

    散落成歌,刺到了他的心間,那些過往竟是一幕幕的在他的眼前過着,走着,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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